顧漓本以為是張萌倒霉攤上這事兒,現(xiàn)在看來,這倒霉不完全是天意,還有人為……
這么大的項目,程氏公關(guān)肯定沒想到辦法處理,否則也不會繞來繞去繞到自己頭上……程德才這是變相的把他們程氏解決不了的問題拋給了她!
間接利用,程德才倒是老謀深算!
顧漓剛才還想著找程氏協(xié)商,現(xiàn)在想想……怕是程德才正等著自己過去找他聊天。
捋順了思路,顧漓緊繃著的神經(jīng)立馬松了下來,眉宇間的憂愁也消散不見,眼角洋溢著難以掩飾的輕松……人在心情好時,連眼神都是喜悅的,整個人看上去,更美!
“先把牛奶喝了醒醒腦子。”紀橋笙溫柔的開口。
顧漓很聽話,接過牛奶一口氣喝了一整杯。
紀橋笙嘴角噙笑,滿意的接過杯子,又把自己提前準備好的紙巾遞過去。
紀橋笙的心細顧漓早就知道,笑笑接過紙巾說了一聲謝謝,擦干凈嘴角的牛奶漬,拿起手機,“我先給張萌打個電話!
這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紀橋笙說。
紀橋笙還是‘嗯’了一聲端著杯子走出去,關(guān)房門時還刻意瞇著眼眸看了顧漓一眼,看她眉眼間含笑,他的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一個好看的弧度。
她一切安好,他才好!
紀橋笙刷完杯子再次看到顧漓時,顧漓的表情明顯愉悅許多,她還正在和張萌通電話。
“對,你就按我說的做!”
“……”
不知電話那端的張萌說了什么,顧漓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掛了電話。
紀橋笙是看到顧漓掛了電話才提醒,“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
“嗯?”顧漓的視線從電腦上移開,看向門口。
紀橋笙單手插兜依在門框上,狹長的眼眸微瞇,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又看向自己,意思在明顯不過:該睡覺了!
他早就換了淺灰色家居服,下身穿著一條棉質(zhì)休閑長褲,上身是一件灰色V領(lǐng)長袖,身姿挺拔……慵懶沉穩(wěn)閑適中,又不失時尚。
這種裝扮和平日里他西裝革履的模樣大有不同,只是換了不同類型的著裝會有不同的感覺,但是氣場……卻絲毫未變。
人靠衣裝這種話,在紀橋笙身上不適用。
顧漓想:哪怕是一件破布披在紀橋笙身上,肯定也能穿出潮牌的感覺。
顧漓一直都在盯著紀橋笙看,紀橋笙倒是也大方,依靠在門框上大大方方的給她看。
“!
書桌上的手機響了一下,屏幕亮起,張萌發(fā)來的短信。
顧漓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快速移開視線,小臉不自覺的就紅了起來。
尤其是回過神兒想到今天屋內(nèi)就只有她和紀橋笙,心跳難免又快了起來,她自知,現(xiàn)在的自己對紀橋笙毫無招架之力,孤男寡女,若是紀橋笙真要對她做些什么,她可能真的會就此沉淪。
可是……她還沒準備好。
不是矯情,更不是拿紀橋笙當(dāng)個備胎暫時不想給他,是處于某種恐懼中……其實說白了還是這方面的經(jīng)驗欠缺。
人對于不了解的事物,往往會心生顧及。
不去看紀橋笙的眼睛,推托,“晚上睡了一個多小時,這會兒還不困,你先去睡!
紀橋笙盯著顧漓看了片刻,也沒多說什么,點點頭走開。
顧漓做了個深呼吸,過了好半天才緩過心神,回了張萌的信息,低頭繼續(xù)看資料。
這些天她一直沒上班,耽誤的事情有點兒多,融匯城和金色水岸的項目,她雖有了解,但是卻并沒有時刻跟進!
融匯城?!
顧漓的眸子頓時瞇起……程德才自作聰明想找一個免費勞動力處理他們棘手的事兒,那自己也順便解決一下自己一直未解決的事兒。
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想著,顧漓的眼角閃過一抹讓人看不懂的情愫來……
晚上十一點,顧漓伸了個懶腰。
她打著哈欠起身去衛(wèi)生間,往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大燈已關(guān),屋內(nèi)漆黑一片,寂靜一片。
暗暗長出一口氣,放松許多……雖不是第一次同屋而眠可還是羞澀,紀橋笙睡了,她也可以安心在書房歇息。
收了視線往衛(wèi)生間走。
今晚坐在電腦前太久,腰酸背疼,顧漓輕輕扭動了兩下脖子,此刻倒是又懷念紀橋笙的揉捏了。
重新洗漱一番,突然想到今天換洗的衣物還沒來得及清洗,人都已經(jīng)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又折了回去。
夜已深,顧漓已經(jīng)重新洗了臉也不見她有多精神,哈欠一個勁兒的打,困極了。
可是走近看到空空的衣筐,這困意頓時消失不見……
一個箭步走過去,美眸圓瞪,編織筐里空空如也!
可是她清晰的記得今天換洗下來的衣服的確就在這里,還包括她的……內(nèi)衣。
撲通!撲通!撲通!
心臟跳動飛快,剛有的困意頓時消失不見,不知想到了什么,秀眉一擰,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陽臺上……隱約間能看到上面晾曬的衣物。
顧漓揉揉眼睛,加快步子走到陽臺,打開陽臺上的頂燈……小臉瞬間滾燙起來。
自己今天換下來的衣服正在晾衣桿干上掛著,除了外衣,還有自己的內(nèi)衣內(nèi)褲,和一條男士四角褲緊緊挨著……迎風(fēng)搖擺!
顧漓心跳飛快,心臟似要跳出胸腔。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還沒來得及清洗,可是現(xiàn)在……
“忙完了?”
紀橋笙的聲音突然從后背傳來,顧漓的心咯噔一下,趕緊回頭。
和紀橋笙對視,她慌亂移開眼,雙手捏著自己的褲縫,緊張的不知該說什么,好半天才指了指頭頂上掛著的衣服,傻乎乎的問,“你……你洗的?”
紀橋笙‘嗯’了一聲,“別擔(dān)心,我用手洗的!
別擔(dān)心?手洗的?
顧漓的小臉‘嗖’的一下紅成了夕日晚霞,漂亮的睫毛眨巴了兩下,低著頭似是在找地縫……尤其是她稍稍腦補了一下紀橋笙拿著自己的內(nèi)衣清洗時的模樣之后……這種想化作塵埃躲起來的愿望就更加強烈了。
紀橋笙見狀眸子不自覺的瞇起,眼角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抬起步子走過去。
看紀橋笙靠近,顧漓更加慌亂,低著頭不言不語。
紀橋笙眼角的笑直達眼底,走近,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嬌羞的小女人,“感動了?”
“嗯?……嗯!我……”
“不感動?”
“不是!”顧漓的小腦袋瓜子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她腦子混亂,什么感動不感動,這就不是感動不感動的事兒好嗎?!
內(nèi)衣對于女人來說本就是極其隱私的東西,外人碰不得的……至少在顧漓心中,一直都是這個概念。
心里有話要說,可是抬眸看向紀橋笙,她又緊張的不知該說什么。
埋怨他動了自己的內(nèi)衣……看著他無辜的眼神又于心不忍,人家本就是出于好意。
感激他……顧漓立馬蹙眉,不可能!
此刻的顧漓就像是一個糾結(jié)體,明明剛才想工作上的事兒時還胸有成竹,自信滿滿,可是現(xiàn)在,竟然連句話都說不出口,整個人發(fā)蒙。
紀橋笙嘴角的笑意又濃了幾分,往前走了一小步,嚇的顧漓往后退了兩大步,他又往前走了一小步,顧漓的雙腿已經(jīng)軟了……驚慌失措的往后退了兩大步。
退了兩步以后還是不放心,又慣性的往后挪了挪,直到自己的后背貼到了陽臺處的欄桿……她才頂著紅撲撲的臉頰一臉惶恐的看向紀橋笙。
紀橋笙像是故意的一般,瞇著狹長的眼眸又抬起了腳步,動作緩慢……就像是被人放了慢動作一般。
顧漓低著頭睜大了眼睛看著紀橋笙的腳抬起,落下,再抬起,再落下!
抬頭,紀橋笙已經(jīng)近在咫尺。
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陽臺上微弱的光,把顧漓的身子包裹在他的陰影里。
明明窗臺上冷冷清清,可此刻顧漓卻覺得全身燥熱,體內(nèi)流動著的血液就先是沸騰了的開水,滾燙。
呼呼的風(fēng)聲從耳邊劃過……
“阿嚏!”
顧漓突然打了個噴嚏。
氣氛頓時變了味兒,顧漓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口水全噴到紀橋笙臉上去了,小心臟一番快速跳動,慌亂中剛準備道歉,又是一股子涼風(fēng)吹來,她差點兒又沒忍住打噴嚏。
夜里的南城寒冷,寒風(fēng)刺骨,連紀橋笙都察覺到了涼意。
“外面風(fēng)大小心感冒,進屋!彼K于開口。
話落從口袋里抽出手,把顧漓冰涼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拉著她走進屋內(nèi)……順手關(guān)了推拉門,把冷風(fēng)隔絕到陽臺外。
顧漓明明害怕極了,可還是傻乎乎的跟著紀橋笙到了臥室。
臥室內(nèi)開著床頭燈,淡黃色的燈光暖洋洋的,整個臥室都籠罩在一片溫馨中。
大床的一側(cè)有紀橋笙睡過的痕跡,床上還放著自己最近經(jīng)?吹哪潜尽秶恰罚脖环嗊^。
尷尬的抽出自己的小手,明明這是自己的閨房,可她卻好似陌生人。
紀橋笙已經(jīng)走到了床邊,把床上的書放到床頭柜上,扭頭看顧漓杵著沒動,溫柔的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