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了默,“說說吧,這指環(huán)怎么回事。”我說著將指環(huán)摘了下來,這東西,可不便宜。
“噥,道具用完了,還給你。”
納碩怔了下,沒有接,而是解釋道:“這種事,我怎么會沒有準備呢。猜到你的目的,我就讓人提前放了指環(huán)在洗手間里。”
我皺了皺眉,“納碩,你沒跟我說實話吧。”我目光死死的盯著他。
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依舊是那副痞子相,“你這說的什么話,我怎么聽不懂呢。”
“你少給我打哈哈。”我說:“納碩,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這人心思縝密,專門擅長挖坑,而且你絕對無利不起早。”
“你能理解成你這是在夸我嗎?”納碩把臉湊過來,“我還真沒想到,我在你心里的評價這么高。可是我,似乎這些在你身上都沒用到吧。要說我無利不起早,那么你呢,在你這里我哪次不虧本,更悲催的是你還不領(lǐng)情。”
我一把推開他,“好好說話,你對姚慶凱絕對知道的不少。”我自動忽略掉他那曖昧得控訴。
“唉!”他嘆了口氣,坐直身體,“你說你什么時候能不這么聰明。”
“說吧。”
“心悠,我承認我是知道一些,但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想騙你,你也別問了,這不是你該管的事。不管這姚慶凱有罪沒罪,那都是刑警隊那些干警的工作,你就是一個法醫(yī),你技術(shù)支持做好就行了,別著急往前沖。
今天這是幸運,他們也不認識你,可是你能保證你總這么幸運嗎?”
這些話,他今天已經(jīng)說了好幾遍了,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那句不該我管讓我瞬間就火大。
“納碩,我知道你是關(guān)心我,可是你說的不對,我穿上警服那天起,就沒有什么犯罪是我不該管的。是,我是法醫(yī),那只是職業(yè)分工,不代表技術(shù)之外的事情我看到了就可以置之不理。
警察內(nèi)部有分工,對外,對老百姓可沒有,我們都是一樣的。”我說:“我看到了,知道了,我就不能不管,不然我愧對我這身警服,愧對我頭頂?shù)拿被眨阋詾榇┲f說就算了是嗎?
告訴你,保護百姓抓罪犯那都是我的責任。”說到這,我頓了下,嗤笑著扯了下唇角,“不錯,我這種話說出來沒人會相信,現(xiàn)在的社會中誤解很多,甚至會覺得我是假清高,假正義,覺得我傻。
可我告訴你納碩,我不管別人怎么看,我既然當了警察我就不能對犯罪坐視不理。今天你能跟我說句實話我感謝你,但是你不說我也不勉強你,有句話你說的沒錯,我警隊那么多偵察員,不信查不清楚。”
見我有點急了,納碩忙放緩了語氣,“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明知道我是擔心你。”
“我謝謝你的擔心。”我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本來就是對立的。”
“心悠,你這話說的就嚴重了吧,你,我,算了,我怕了你行嗎,你是我祖宗。”納碩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事我是真不能隨便亂說,但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姚慶凱我也是剛接觸,之前告訴你了,他背后有條大魚,具體他們在搞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跟什么藥品有關(guān)。”
“那他為什么那么怕你?”
果然是藥品,除卻佳佳的尸體已經(jīng)不能夠尸檢之外,楊月和馬榮山都是被注射了某種藥品兒產(chǎn)生幻覺導(dǎo)致的自殺。而且線索都指向凱悅,現(xiàn)在看來,真的被我們猜中了。
“呵,他,就是一個頂包的,沒什么能耐。”納碩不屑的說。
“你跟他們有關(guān)系?”我說:“不對,你跟他們合作?”那姚慶凱口口聲聲叫他納總,“你到底現(xiàn)在在做什么?”
這納碩,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做事飄忽不定。
“噥!”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我掃了一眼,那上面寫著藍色風暴娛樂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納碩。
“我現(xiàn)在做娛樂,正經(jīng)生意,你可別拿懷疑的眼光看我,雖然說我跟姚慶凱有些來往吧,但我可不涉他們的買賣,我這地方,干凈得很,我自己也舍不得弄臟。”
我皺了皺眉,見他說的還算誠懇,“但愿你說的都是真的。不過要說干凈,你也別糊弄鬼,出門帶著那么多保鏢,還跟我說你干凈,你要是不做虧心事用得著嗎,還不是怕有人整你。”
“我說你能不能說我點好,合著在你眼里我就一點都沒可取之處是不是。”
我翻了翻白眼,“反正你別犯到我手里。”
這藍色風暴我知道,一直很低調(diào),沒想到幕后的老板居然是他。原本是一家集健身娛樂一體的大型俱樂部,后來不知道被誰收購了,重新整組,改了名字。聽說里面還有賭場,而且還開設(shè)了跑馬場,高爾夫球場等等。
那檔次,更是高上許多。如果說凱悅是銷金窩,是那些有錢人找樂子的地方。那藍色風暴就是有素質(zhì)的貴族消遣場所。他們倆,相當于一個是土豪,一個是豪門。
“姑奶奶,我之前不跟你說就是怕你懷疑我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再者,我做這個也沒告訴你,這不是怕你怪罪嗎?”
“少來,你到現(xiàn)在也沒有說點實質(zhì)性的,這些消息至于你跟我隱瞞嗎?”我問:“既然你說有條大魚,那這個大魚是誰?”
“我要是知道我不直接說了,還什么大魚小魚的。”納碩說:“這釣魚的事情還得靠你們,反正我就告訴你一句話,來頭不小,目的,恐怕不是你眼前所看到的。”
這個我倒是在心里有數(shù),“你跟他們還有接觸?就沒見過?”
“沒有,一直電話聯(lián)系。”納碩說:“有時候他們那回來一些客人去我們賭場玩,你也懂得,我安排下一下而已,賺點小錢唄。”
“又是電話。”我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總覺得,哪些地方有點不太對勁呢。
“太晚了,我先把你送回家休息,你也別想了,案子要查,但是身體重要。”他發(fā)動車子,目光從后視鏡看我,“最多,我答應(yīng)你,如果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告訴你,這總行了吧。”
我擰了擰眉,他這句話倒是提醒我了,“你說,那條魚經(jīng)常給你打電話安排人去玩?我看,是跟你定了長期業(yè)務(wù)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娛樂場所,都有專門的VIP待遇。這條魚既然選擇了藍色風暴,還經(jīng)常電話跟他聯(lián)系,怎么可能是一次一定,那肯定是有了長期的業(yè)務(wù)協(xié)議,不然,萬一趕上沒有地方呢,豈不是白忙活了。
“咳,好吧,是有專門的VIP待遇,娛樂城的包間,球場,馬場那邊都有單獨開辟的VIP場。”
我眨了眨眼,“我去你那,免費給你打工。”
“嘎吱~”話音未落,車子一個搖晃,直接來了個急剎車,停在路邊。
“你說什么?”納碩不敢置信的扭頭看著我,“陸心悠,這種玩笑不好開。”
“你看我像開玩笑嗎?”我說。
“不是,你來我這也看不見那條魚啊。”
“早晚能看見,就算看不見,通過他安排的那些人,也能順藤摸瓜。”
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秘密。
“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說你,這事不行,太危險。”納碩一口否決。
我瞇了瞇眼,這么干脆的拒絕,這不像他。而且今晚他多次提到危險,“納碩,我就問你一句,在你的地盤上,你會讓我出事嗎?”
“當然不會,我就是舍了自己這條命都會護你周全。”納碩堅定地說,也說的誠懇。
他也不是說花腔,雖然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有原則,我們之間,他的確能豁出命來,不僅僅是因為他喜歡我。或者說,我們兩個的情意,早就超越那種男女之情。盡管不經(jīng)常見面,也不聯(lián)系,盡管他有時候會口無遮攔的表達他對我愛意,但其實他在這方面真的光明磊落,他對我和伊墨,是祝福的。
我不是利用他對我的好,而是我明白,我們倆更像是知己,親人。
“我不用你的命,但是這次,你得幫我。”我說:“你了解我,你今天既然安排了人替佳倪解圍,我想有些事你也知道了。”這兩起命案也不是什么秘密,何況納碩的心思那么敏捷,根本就瞞不住他,也不需要瞞著,“無緣無故有人死亡,而且現(xiàn)在你我都知道,這不是簡單的命案,既然我們看到了有人在背后搞鬼,就不能坐視不理。你這里有走向真相的捷徑,為什么不可以。”
“心悠,我已經(jīng)說了,如果真的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我及時告訴你,及時告訴警方,你別趟這渾水。”他說:“冷閻王也不會同意。”
“你錯了,他會同意。”我說:“伊墨他明白我,他也知道什么能阻止什么不能阻止。”
“反正我不答應(yīng)。”納碩干脆也不跟我講道理了。
“你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