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嘆了口氣,“其實遺書都只是形式,并不代表什么。”頓了下,我又說:“他們的工作,使命,就是這樣,以后你會習(xí)慣的。”
其實我知道,歐陽涵敢跟周繼航在一起,該做的心理準(zhǔn)備就已經(jīng)做好了。只是,還需要時間去消化,去適應(yīng)。
“習(xí)慣什么,習(xí)慣隔三岔五的留給我一封遺書?”歐陽涵看著我問。
呃,這個,說起來真的挺那個啥的,但是,事實還真就是這么回事。
我扯了扯唇角,點點頭。
歐陽涵怔了下,半晌,有點自嘲的笑了,“也對,誰讓我選擇了這樣的一個人。”突然的感慨,別人或許看不到,但我卻看得清清楚,作為軍嫂那種無法言說的苦澀,可卻甘之如飴。
“別想那么多了。”我說:“喝奶茶吧,一會兒都涼了,不好喝了。”
她目光轉(zhuǎn)向我,笑笑,“怎么會不想,我心里雖然明白,但還是會擔(dān)心。我不知道他這一去會發(fā)生什么事,可我不用猜都知道有多危險。”
我是過來人,歐陽涵的心情,我曾經(jīng)也有過。可是,又能怎么樣呢。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會讓她更多的胡思亂想,于是,我轉(zhuǎn)移話題。
“結(jié)婚的東西都買好了嗎?有沒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俊?
“你這時候才來問,未免太沒誠意了。”說到婚禮,歐陽涵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意,“置辦的都差不多了,大多數(shù)都被我媽和小姨包了,也不用我做什么。”
“那就好,我前些日子忙,也沒顧得上。”
“行了,知道你工作特殊,我才懶得跟你計較。”
我干笑兩聲,不過,說到歐陽涵的小姨,我倒是想起來了,“林阿姨,那天回去后怎么樣了?”
歐陽涵沒想到我會突然問起這個,愣了下,道:“唉,小姨心里也苦。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哪有不惦記的。這么多年,她對我好,也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把對女兒的情思轉(zhuǎn)嫁到我身上,可是如今……我真沒想到,上官思寧居然就是小姨的女兒。”
“這個別說你沒想到,我也眉想到。”我說:“說句實話,如果不是之前伊墨告訴過我,思寧不是上官叔叔的親生女兒,任誰都想不到。
我之前聽你提起林阿姨的事,可也沒想到居然會這么巧。”
“可是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呢。”歐陽涵搖了搖頭,“自從那天回來,小姨就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誰也不見,也不出去。也就我還能進門去看看,她捧著一套軍裝念念有詞,就像魔怔了似的。
思寧不肯認她,上官家對她的態(tài)度也不友善,有時候我真的想幫幫她,可這種事,我也說不上話。怎么說,都是錯的。”
“可以理解。”我說:“思寧一出生就被她拋棄了,這么多年,上官家對她視若掌上明珠,你也看見了,思寧過的日子,一般人家都給不了。
而上官瑞的性子,跟你說,認識他這么久,我就沒看見過他幾次好臉色,冷冰冰的。
至于上官叔叔呢,思寧的親生父親,是他的老部下,也是同生共死過的戰(zhàn)友,思寧是烈士的遺腹子,當(dāng)年還差點被打掉,你說,他們能輕易原諒林阿姨嗎?”
“癥結(jié)所在,所以說,我也沒法勸。”歐陽涵說。
“我們不能說到底誰對誰錯,但是,林阿姨要是想現(xiàn)在認親,顯然不是好時候。思寧有先天性心臟病,本來都好好的,這次因為林阿姨的突然出現(xiàn),導(dǎo)致發(fā)病,上官父子倆不追究她的責(zé)任已經(jīng)是很給面子了。”
“對了,我都忘記問了,思寧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歐陽涵問。
“暫時沒大礙,在醫(yī)院觀察了兩天,出院了,不過說是要服藥,還要定期復(fù)查。”說到這我頓了下,“你要知道,思寧的病這么多年都沒發(fā)過。”
“我小姨也挺自責(zé)的,不過,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意義。”歐陽涵嘆了口氣,“真沒想到,上官思寧居然是我表妹。”說著又看向我,“你能不能幫個忙?”
“你想讓我約思寧出來,和林阿姨見面?”她這話一出口我就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了。
“眼下也只有你能幫這個忙,你也有這個面子……”
“萬一被知道了,也沒人敢跟我計較,是不是?”不等她的話說完,我就打斷道:“你少來,有你這么坑妹妹的嗎。”
“怎么就是坑你了,這是做好事,我知道,我們心悠的心腸最好了。”歐陽涵說著雙手隔著桌子抓住我的,連商量帶耍賴的。
我扯了下唇角,“涵姐,不是我不幫忙,這個忙我沒法幫,解鈴還須系鈴人,再說這真不是著急的事。
先不說別的,就思寧自己都有心結(jié),我要是現(xiàn)在幫了這個忙,我怕適得其反,以后更不好辦了。
依我看,不如就先這樣,我想,思寧的心里也會有想法,不管是認不認,她會見林阿姨一面的,但是也得讓她有消化的時間。
林阿姨那邊呢,也冷靜冷靜,但是也讓她有個心理準(zhǔn)備,這女兒,不好認。其實,你也勸勸她,認不認有什么分別呢,重要的是,思寧過的好。”
其實我在心里對林阿姨有同情,但是也無法理解,作為一個母親能夠拋下自己剛出生孩子,不管是因為什么,我覺得都是不負責(zé)任。
歐陽涵聽我這么一說,也悻悻的收回手,“算了,不提了。”
我們倆又坐了一會兒,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無關(guān)緊要的事,也無非就是打發(fā)時間。
一直坐到下午一點多,歐陽涵突然指著街對面對我說道:“心悠,你看,那出什么事了?”
我懶洋洋的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圍了好多人,而且,地面上還有血。
原本有點瞌睡的我立馬精神了起來,“你在這等我,我去看一眼。”
“我跟你一起過去吧。”歐陽涵說著就要站起身,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治療和鍛煉,她現(xiàn)在可以拄著拐杖行動了,雖然有點遲緩,但也不妨礙生活。聽說最近一次的檢查,醫(yī)生說她有望康復(fù)。這對我們大家來說都是個好消息,如果不是伊墨他們出任務(wù),大家還說要找個時間慶祝一下呢。
“你別動了,我自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