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幾名武警已經(jīng)圍了上來,紛紛用槍口指著九五二七,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憚。仿佛他們握著的步槍,也不能帶給他們丁點的安全感。
上尉小跑兩步,來到方玄身旁,一臉擔憂的說道:“首長,你沒事吧?傷著哪里沒有?”
方玄隨意的擺擺手,說道:“無妨,對了,這個人是誰?”
“首長,九五二七住進來已經(jīng)快十年了,是監(jiān)獄的刺頭,整座監(jiān)獄的犯人,沒有一個沒被他打過,據(jù)說曾經(jīng)在境外做過某訓練營的教官,在一次回國執(zhí)行任務(wù)時被捕,最后不知使了個什么手段,竟然被判了個死緩,不過前年又改成無期了。”
某訓練營的教官?方玄心下一嘀咕,這人的身手的確不凡,比早前在方天頂樓遇到哪些所謂的退役特種兵,傭兵之類的強多了。
如果是那些人,挨了自己一腿,不死也重傷,可這人,卻緊緊是吐了點血而已,由此可看出其中的差距。
方玄眼睛瞇了瞇,分開一眾武警,直接朝九五二七走去。
上尉剛想上去阻止,但一想到方玄的身份,又停下了腳步。
出來時,監(jiān)獄長隱晦的提到過,這個人是屬于特殊圈子里的那類人,輕易招惹不得,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你叫什么名字?”方玄來到九五二七面前,冷著一張臉問道。
九五二七朝一旁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說道:“小子,別以為剛剛那一腳算你贏了,要是老子放開了手銬腳鐐,你未必能打贏老子。”
他話剛出口,一旁的武警,用著槍托,猛的朝他砸去,口里怒斥道:“媽的,怎么同首長說話的?”
這一砸不要緊,九五二七突然陰沉著臉,冷冷的看向這個砸人的小武警。
他眼神犀利如刀鋒,這一看,不僅小武警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就是他相鄰的一些犯人,武警,都不自覺的心頭一顫,下意識的撇開眼神。
就在這時,只聽“嘭”的一聲響,離著九五二七不遠的一個犯人,身軀倒飛而出,在空中噴出大蓬血雨后,如攤爛泥一般摔倒在地。
九五二七連看也不看那被自己踹飛的犯人,只是用冰冷的語氣對砸他的小武警說道:“如果不是你身上這身皮,就算你拿著挺大炮,老子也一樣一腳踢死你。”
豆大的汗珠從小武警額頭落下,即便努力的提醒自己不要怕,面前的是犯人,而自己才是執(zhí)法者,可是面對對方強大的氣場,他還是止不住的顫抖,連話都說不出一句。
“殺氣?強若實質(zhì)的殺氣?”方玄向一旁跨了一步,剛好頂在九五二七與小武警之間,語氣平緩道:“我叫方玄,如果你能出得了這所監(jiān)獄,隨時可以找我較量,不過現(xiàn)在……”
方玄同樣以犀利的眼神看著九五二七,輕蔑的說道:“現(xiàn)在的你,不配做我對手,等你憑自己本事,脫下手銬腳鐐的那一天再來找我吧。”
說完看也不看九五二七一眼,徑直往前而去。
就在方玄被上尉軍官陪著走出竹林監(jiān)獄后,九五二七與眾多犯人一樣,來到了操場,夾雜在眾多犯人之中,繞著操場慢跑著,享受起了晌午的陽光。
沒有人追究九五二七對方玄的冒犯,更沒有人追究九五二七踢傷犯人的罪責,因為從他進入竹林監(jiān)獄那天起,整個竹林監(jiān)獄的官兵就被胖子吩咐過,對這個人,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涉及到高壓線,一切都可以忽視。
顯然,九五二七是某個大人物罩著的人。
此刻,他圍著操場跑了兩圈,之后獨自一人走出隊伍,悠閑的躺在操場中央的草皮上,而一旁看押的武警,對他這一特立獨行的動作,連看也不看一眼。
斜眼看著天空,九五二七嘴唇翹起一角,自語道:“沒想到這輩子還能遇到一個寄生體,嘿嘿……GOD公司可真是大手筆啊,嘿,要不要出去陪他玩玩呢?”
方玄覺得耳根發(fā)燒,難道有人在惦記著自己?
搖了搖頭,拋去這個可笑的想法,方玄看著前面的一段公路,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容。
竹林監(jiān)獄遠離市區(qū),剛剛他又拒絕了上尉以囚車想送的請求,現(xiàn)在只得徒步走回市區(qū)了。
午后的陽光火辣辣的照在身上,令人有些睜不開眼。漆黑的柏油路,在烈日的炙烤下,散發(fā)出一股子刺鼻的瀝青味道,使人有些頭暈,腳踩在路面,盡管隔著一層厚厚的鞋底,仍然讓人覺得燙腳。
方玄倒不感覺有多難受,他可是有過徒步在沙漠行走的經(jīng)歷,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再惡劣,也趕不上沙漠讓人難受。
只不過,現(xiàn)在他的心里亂糟糟的。
方天國際被封,已經(jīng)超過二十四小時,那些躲在暗處的敵人,他雖然有殺死對方的能力,可是連一個都找不到。還有芭芭拉一行人,那可是自己邀請來的,現(xiàn)在不知情況如何了,而南燕等人,或許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警察局,擺明了是被人陷害,如果沒有什么靠得住的關(guān)系,他們只怕不會那么輕易被放出來。
這里種種麻煩不斷,不知何時能夠解決,而關(guān)于上一世的記憶,那終結(jié)自己生命的古堡,那令自己魂牽夢縈的晨曦,以及現(xiàn)在自己這副身體時時出現(xiàn)的怪異現(xiàn)象……
太多了,等著處理的事情太多了,等著去解開的謎團也太多了,方玄突然感覺有些頭腦發(fā)暈。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車輪摩擦聲響起,空氣里傳出一股子焦糊味。
方玄瞇著眼,看見迎面停著一輛白色的長安之星。
“哼,正好心情不好,還有人敢在這時候觸霉頭?”方玄面色一寒,冷眼打量著對面的長安三開門。
車剛停穩(wěn),從里面跳下一群精干的年輕人,每個人都穿著緊身的迷彩背心,露出一身的腱子肉,他們眼神透亮,頭上流著剛健的板寸,嘴唇下是刮得溜青的胡渣。
這是一幫丘八啊,方玄面色不變,只是隨意一掃,就看出這群年輕人的身份,即便不是在職軍人,也是曾經(jīng)的軍人。
最后一個從車里跳下的人是個熟悉的面孔,正是方玄入獄前收的小弟阿威。
“方哥!”阿威對著方玄恭敬的叫了一聲,隨即又對一旁的年輕人說道:“哥幾個還愣著干什么?叫人啊,這就是我給你們說的大佬,方玄,方哥。”
“方哥!”幾聲稀疏的吼聲,眾年輕人面上恭敬,不過心底卻有些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