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潘才睡醒,就發現自己的手機被大家輪番轟炸了——
她點開爆滿的微信,還沒來得及看內容,就被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
曾潘一看來電。
【世界欠他一百萬】
嘖,她家戰隊的另一個當家花旦啊。
她慢條斯理地接通電話,悠閑地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安靜聽著自家的中單night小朋友一反平時的沉默是金冷漠臉,像是突突的機關槍一樣狂說不止。
曾潘甚至間隙還在想。
自家的這個世界欠他一百萬的天才中單要是對粉絲也是這樣的態度,估計自家的俱樂部要賺翻了——
女粉樂瘋了!
然后,她悠閑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連自己霸道總裁的人設都差點崩掉,失聲尖叫:“你說什么???”
曾潘一臉生無可戀的癱在沙發上,暴躁的給樂子衿打著電話,根本不用想,她的號密碼級別很高完全不可能被盜。
但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有一個人完全不用思考就知道她的游戲密碼。
想著自己好不容易沖上來的段位和勝點,曾潘只覺得天昏地暗。
啊啊啊啊,她為什么要多嘴告訴樂子衿,想要碰到職業選手,賬號等級一定要高……
頭痛!
然而,樂子衿根本沒有理會她的無敵傳召,在打完第九十個電話的時候,曾潘的火氣已經快要燎原。她在腦海里設想樂子衿的一百種吃法來壓制火氣,一邊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很久沒有打過的電話。
*
顏方仰躺在寬大的沙發上,眼睛半瞇著。
厚重的窗簾隔絕清晨的雨露陽光,寂靜空曠的房間里,顏方甚至可以聽清指針滴答滴答走過的聲音。
他明明已經很累了,閉上眼睛卻完全沒有一點睡意。
直播的時候雖然沒有開麥,但是至少還有游戲的音效填滿空曠的房間——
現在,連這點人氣都沒有了。
顏方突然覺得孤獨。
好像一個人游走在世界的邊緣,沒有未來也看不到光亮。
在他清冷寂寥的二十多年時光里,游戲是一道與眾不同的光,選擇成為職業選手也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意外。
他那么努力的去抓住生命中的光,與父母抗爭。
可是事實證明,流光易逝,即使再努力,他也只能一直追逐在光芒的背后,難以企及。
冠軍的榮耀,可望而不可及。
失敗歸來,帶回的也只有隱痛的疤痕和斑駁褪色的回憶。
而他的初衷與夢想,搖搖欲墜。
一陣急催的電話聲想起,顏方恍惚幾秒接通電話,聽著那焦急的聲音,面上才有些許人氣
等來人說完意思,顏方開口,他的聲音因為熬夜而略帶嘶啞,語氣卻是一如往常的風輕云淡,但是只有當事人知道,自己心里翻涌著的復雜情緒。
他想問的問題太多,堵在嘴邊說不出口,最后也只問出一句——
“我怎么進門?”
顏方拿著從門口地毯下摸出來的鑰匙將門打開,進門的一瞬間還在糾結怎么會有這樣不會保護自己的女孩子。
入耳的是熟悉的提示音,但是是不熟悉的‘失敗’。
顏方抬手敲了敲門,發現沒人回應這才順著聲音的來源走去。
熬夜玩游戲的人太多了,顏方自然看的出現在這個時間點在玩游戲的人基本都是通宵,比如他。
比如,眼前的少女。
但是當他看到少女的第一眼還是震驚了。
不同如男人熬夜后仿佛被八級大風吹卷過的現場,少女的客廳意外的干凈。
大片大片淺粉色的壁紙,干凈柔軟的布藝沙發上有幾個造型可愛的玩偶散落。
少女穿著一身純白色的吊帶睡裙,正歪歪扭扭的坐在柔軟地毯上打游戲。她仿佛才洗過澡,頭發濕漉漉的披散在肩上,有細小的水珠順著圓潤白皙的肩頭滾落。
如果不是看茶幾上那空蕩蕩的紅酒杯,顏方甚至都懷疑她有沒有熬夜。
男人和女人,果然是不一樣的生物。
顏方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禮貌的將視線移開,想要示意樂子衿有人來了。
但樂子衿卻完全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
準確說是理解錯了。
寬大的隔音耳機讓顏方的聲音有些失真。
樂子衿也沒有細想,畢竟知道她家鑰匙在哪里的人除了好到可以穿一條裙子曾潘簡直不做他想。
她趁著ban選的功夫將自己的濕發撥到另一邊,頭都沒回的喊道:“啊啊啊啊,潘潘快幫我去洗手間拿條毛巾啦,這條毛巾陣亡了!!”
顏方有點懵,他看著沉迷游戲不能自拔的網癮少女,有些尷尬的加重聲音又咳了一聲。
“怎么了?潘潘你感冒了?臥室右手邊的柜子里有感冒藥。快去幫我拿毛巾啦,真的,水都要留到我腰上了!!”
樂子衿的聲音甜軟可愛,即使因為熬夜有些沙啞,這樣甜絲絲的撒嬌也讓人有些醉了。
等顏方反應過來,他已經手里拿著條淺粉色的毛巾站在了樂子衿身后。看著自己手上的淺粉色毛巾,顏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做的事情。
他……一定是熬夜頭暈了。
顏方尷尬的不行,樂子衿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別人的一局游戲都在四十分鐘左右,她的一局游戲也就是兒十分鐘到頭了。
可以說是游戲體驗極差了。
玩游戲的爽快地方就在于虐菜,可是當你變成被虐的菜的時候,這個游戲就一點也不爽了。
樂子衿可以堅持一個通宵,除了頭腦發熱以外,對顏方的執念可以說是她最大的動力。
但是小伙伴都殺到了家里,樂子衿才想起來自己造了什么孽,用別人的賬號掉分掉段什么的……
emmmmmm
可是當她心虛的轉過頭,發現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不是曾潘而是顏方的時候。
毫不夸張的說,樂子衿整個人都懵逼了。
????
她先是滿腦子‘我是誰我在哪里發生了什么?’然后就變成了‘啊,我玩游戲我穿幫了我才洗澡我衣衫不整他會不會嫌棄我我要怎么做????’
樂子衿呆怔的和顏方對視幾秒,這才火燒屁股一樣蹭的從地板上跳起來。
她臉色紅成一片,結結巴巴的開口:“啊,那個,怎么是你啊?”話一說完,她就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生硬,忙擺手飛快解釋:“啊啊啊,我不是怪你啊,就是……嗯,我很驚訝,對。”
顏方看著面前少女微卷長發下藏著的耳尖迅速染上紅暈,剛才還有尷尬的情緒也消失的差不多,反而覺得有點好笑。
還是個孩子呢。
他伸手將毛巾遞給她,語氣是難得的溫和:“擦擦吧。”
顏方就站在客廳的水晶吊燈下,水晶折射后的燈光在他臉上映出璀璨的光影。
他似乎沒有睡好,臉色有些蒼白,眼底也有著澹澹的青澀,但是樂子衿站在他的身邊,分明看得清楚——
他的眼神是柔和的。
顏方真的是個溫柔的人呢。
樂子衿情不自禁的想。
如同水手永遠沉迷于塞壬的歌聲,樂子衿也沒有辦法拒絕顏方。
被他蠱惑,為他沉淪。
樂子衿慢慢擦拭頭發,眼睛掃過粉色的毛巾,都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泡進了粉色的氣泡水,就連頸間滑落的水珠,也好像因為他的毛巾多了溫柔的意味。
顏方看著她小小一只乖巧的擦拭頭發,白嫩的指間劃過濡濕的黑發都有種動人心魄的巨大對比。
他清清因為熬夜而有些沙啞的喉嚨,直接對她說:“曾潘讓我來找人。”看著跳動的屏幕,顏方頓了頓,開口問道:“玩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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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子衿雖然有準備,但是顏方開口這樣說,她還是震驚了一下。
她腦子里沒有自己把曾潘的號掉到鉆石的慚愧,只有自己掉馬的無措。
她張張嘴,臉色有些蒼白,她飛快抬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顏方,咬了咬唇才磕磕絆絆的解釋:“我……才開始玩游戲的,而且我…我……在機場的時候真的不知道你是閻王。”
顏方自然知道她那個時候不知道自己是誰,畢竟是不是粉絲的這點分辨能力他還是有的。
但是,她現在是了……
這種在生活上還被電競影響的感覺實在有些糟糕,顏方突然就有些煩躁。
游戲是他追逐的榮耀,也是捆綁他的枷鎖。
顏方有些意興闌珊的點點頭,隨意的說道:“嗯,沒錯,我就是閻王。那個倒在決賽上的ADC。”
他的語氣風輕云淡,臉上甚至還帶著笑。
樂子衿卻覺得他在哭。
心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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