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清楚他最后一句話后，楚怡覺得天崩地裂。

她強行將自己的血和骨一點點拼回來，呆滯看著他。

“我沒有傷過她……是她自導自演的那一切……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為什么你寧愿相信任何人說的話，都不愿意相信你的枕邊人！”

“信你？”霍霆的語氣中滿是厭惡，“是信你對芯然見死不救情有可原，還是信你不是為了報仇而傷了雪晗的眼睛？”

“你終究還是不信啊……江雪晗根本就不是你看到的那么清純善良，我真的連她頭發絲都沒碰過……只要你稍微你查查就能知道真相……就我這殘破的身子，有什么力氣去劃傷她？”

楚怡的聲音很輕，每一個字都像是撕扯著聲帶的血肉鉆出嘴唇。

看著她空洞絕望的神情，霍霆擰緊眉目，胸腔里好似有一股股莫名煩躁在發酵，令他的神思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

這時，外面走來一個戴著口罩的醫生，神情有些慌張：“霍先生，江小姐的情緒很不穩定……”

霍霆晃了晃神，隨即神情變得堅定。

他看向楚怡，一字一頓道：“把眼角膜給她，其余的我們往后再談。”

最后一絲渺茫的祈盼在此刻徹底決堤，楚怡凄慘笑出了聲。

“霍霆，你會后悔的……”

看著那個搖搖欲墜的女人被強行拖進手術室，霍霆的胸口也愈發沉悶。

他走到窗口，點了一支煙。

煙霧繚繞，掩蓋了他眉眼里翻滾而上的復雜情緒。

醫生給楚怡的眼睛做了一系列檢查，將手術時間安排在明天上午。

手術倒計時，楚怡被禁錮在隔離區，不得與外界有任何聯系。

她心如死灰，絕望到仿若墜落了萬丈深淵。

“嘀嘀”床頭柜子里傳來一陣刺耳的鈴聲。

楚怡怔了怔，聞聲尋去，發現了一臺亮著屏的手機。

來電人的昵稱，居然是江雪晗。

楚怡喉頭緊了緊，僵硬地按了接聽鍵。

“看到了嗎？霍霆哥為了我姐不要你肚子里的孽種，現在為了我還要挖去你的眼睛……嘖嘖，楚怡，你怎么這么命苦呢？”江雪晗得意的聲音刺得楚怡耳膜發疼。

楚怡蜷緊五指，語氣緩慢：“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因為霍霆哥娶了你，你便是我最大的敵人。”江雪晗坦誠相待。

“你一直以來，都喜歡他？”這樣的情況，楚怡已經猜到了，但還是想親耳聽見當事人的回應。

江雪晗笑了笑，嗓音中的歡快和興奮顯而易見：“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跟我姐骨髓匹配的人是我不是你……可我就是不給她，誰讓爸媽從小就喜歡她多一點，連霍霆哥也喜歡她……”江雪晗壓低聲音繼續說道。

楚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年你在我的檢查報道單上作假了？你故意不救你姐？”

“喲，沒有證據可不能亂說話……我姐就是個廢物藥罐子，活得那么辛苦，何不成全她讓她早死早投胎呢？況且我也沒料到你會那么強烈反對救我姐！”

“江雪晗你知道嗎，你姐姐是被你害死的！”

楚怡恨不得立馬將這個消息告訴霍霆，讓他看清江雪晗的真面目！

“她可是我親姐姐，誰會相信？”江雪晗挑了挑眉，“更何況……難道我生下來就是為了襯托她，給她提供骨髓嗎？只有她死了，江家的一切才會屬于我，霍霆哥也會屬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