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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wǎng) > 修真小說 > 酒劍四方 > 第二百三十四章 身懷數(shù)理入鎮(zhèn)南
盛名之下必無虛士,擱在鎮(zhèn)南軍中最為合適不過,這巨漢在鎮(zhèn)南軍中一向頗有威名,靠得可并非是在軍中拉攏黨羽培植親信,即便將帥心思不純,在白負己攜領(lǐng)的軍部之中,欲圖行那等蠅營狗茍之事,也得有那潑天的膽魄才行。



這巨漢在軍中的威名,當真是靠自己天生膂力,一分分掙來的,光在斗山王這一門練兵法中,此人就僅曾憑借一對肉掌,同籠中一頭千斤虎打得難解難分。常人入籠,大都是靠鐵衣與身法閃跳騰挪,竭力避開猛虎掌擊與虎尾甩剪,才能避免重創(chuàng),而這位爺入籠時,卻是嫌鐵甲裹身過緊,勒住周身虬結(jié)肉棱不便運力,所幸扒了衣甲,赤膊上陣。



近乎兩個時辰的光景,這位身長過九尺的巨漢,竟是硬生生將那頭重逾千斤的斑斕虎,砸在地上數(shù)回,甚至以強悍膂力將虎掌掰折一只,跳到猛虎背上,單臂摁住虎頭,舉拳便砸。

從那回過后,雖說白負己還算義氣,將那頭被巨漢好頓揍的巨虎放歸山中,還指使軍卒給那頭虎喂了些草藥,可往后近乎半載,山中虎豹就跟銷聲匿跡似的,即便白負己帶人搜尋數(shù)回,也再沒找著一頭猛虎。



軍中傳言,是巨漢將山中虎王揍得服了軟,回窩過后傳出信去,叫周遭一眾同族趕緊下山,莫要再同這幫強悍軍卒碰面,這才使得山中冷清大半載光景,往后一年雖說仍能逮住野虎,可那頭千斤重的大虎,卻再也沒見過一回。



為此,白負己沒少罵那巨漢,一旦碰面,便要拿此事說事,說后者耽擱了練兵大計,下手忒重作甚?若是有余力沒使完,倒不如跑去山下平坦地界犁個百畝良田,也好改善改善軍中伙食。

可巨漢對白負己的謾罵怒火,一向是置若罔聞,最多在挨了兩腳過后,搓搓那顆毛發(fā)稀疏的腦殼,嘿嘿一笑。



鎮(zhèn)南軍中有一位算一位,皆是被那白負己鎮(zhèn)得老老實實,言聽計從。



將者生當如負己。

這是當初齊陵天子駕臨南疆時揮筆寫就,一直流傳到百姓家中。





就連章維鹿久居仙府之中修行,也是對這句當今圣上的褒揚之語頗為熟悉。能夠立壓群臣坐到滿朝武官頭上的,手腕城府,武藝心性,又怎能會是凡俗之輩。



那巨漢見章維鹿懸停半空,面露幾分思索之意,還當是后者刻意拿自個尋消遣,當即暴怒,抓過身側(cè)一桿碗口粗細的信旗,朝準后者眉心便擲。

信旗碗口粗細丈二高矮,乃是戰(zhàn)時臨崖調(diào)度下方軍時所用,通常五六人傾力抱住才可立得穩(wěn)當,如今卻叫漢子隨手擲出,如同擲出一柄木令牌,輕松得很。



而停足半空的章維鹿面色依舊如常。



梧溪谷練拳掌有獨門講究,由掌意凜冽以力破局的硬手入門,再經(jīng)磨礪過后,從硬轉(zhuǎn)柔,綿綿內(nèi)勁透入石壁過后,只看表象似乎毫無變化,可石壁內(nèi)里早已遍布裂紋。



大概是多日以來忙于俗務,未曾練掌,亦或是瞧見巨漢來勢洶洶,有心震懾此處鎮(zhèn)南軍一番,所以章維鹿震掌過三之后,又撫掌一手。



這一撫掌雖是看似勁力極柔,但仍舊將信旗一掌砸入山巖之中,嵌入兩寸余,周遭山巖炸開如蛛網(wǎng)似的脈絡。



針尖對麥芒,巨漢率先發(fā)難,章維鹿后手接招,且出手之間的力道技法,也跟著往上抬了又抬,場中人看在眼里,卻一時分不清二人究竟誰立威更甚,只是覺得這倆人的能耐,似乎都足矣信手間開碑裂石,實在難以分出伯仲。



巨漢神色歡悅,像是棋逢對手,有些興趣盎然;章維鹿面色平靜,如一塊青石懸在營盤上空,任憑秋山風起自四面八方,屹然不動。



鎮(zhèn)南軍十斗川帥營中少有軍士更替,如今大都是處于壯年,不少軍卒在此駐扎多年,早就對軍中種種爛熟于心:以巨漢暴烈好斗的秉性,此時已然興起,若是出面攔阻,指定是出力不討好的舉動。那巨漢除卻白將軍外,從不服他人管教,此時開口,鐵定是難以撼動巨漢的心意。

至于那十幾位隨從,其中數(shù)人的身手武藝也只是勉強不屬稀松之流,更沒見識過鎮(zhèn)南軍之中浩大的軍勢。費好大力氣將馬韁繩勒住,瞧見眼前鋪滿川岳的刀槍鐵衣,再附以軍陣殺氣這么一激,只竭力穩(wěn)住馬上身形就已經(jīng)費去大半力氣,那還有心思顧暇其他。



場中一時間清冷下來,直到不遠處走出位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

“北堂奉,你倒是好膽。”

巨漢原本一身乍起的渾厚氣勢,頃刻之間往回一斂,盡數(shù)收歸體魄之內(nèi)。



“來者是客,更何況這位乃是齊相之子,如今御空而來,踏入我鎮(zhèn)南軍營盤,怎可對人家無禮。”男子雖是笑語,可字字句句之中的隱意,卻是令隨從之中的蔣潤皺起眉頭。



依當朝法度,鎮(zhèn)南軍營盤除卻軍中本部士卒出入,其余并無入營文牒,卻強行闖營者,生殺大權(quán)皆由白負己一人定奪。如今這位男子出言坦蕩,可話里話外的時隱時現(xiàn)的淡薄殺意,絲毫不亞于那巨漢擲旗。



蔣潤與章維鹿從未見過傳聞中那位鎮(zhèn)南大將軍,但章維鹿此刻的神色,依舊沒有半分改換,赤足緩緩落地,朝來人略一拱手道,“久聞鎮(zhèn)南大將軍儀表堂堂,今日一見,果真是令晚輩折服;踏入營盤一事,并無窺伺軍要的意思,而是瞧見十斗川上鎮(zhèn)南軍雄姿,不禁為之。眼下通關(guān)文牒齊備,還望白將軍寬恕則個。”

隨后漢子朝營門之外走去,待退到營門處時,轉(zhuǎn)身行禮穩(wěn)聲道,“齊相府中庶子章維鹿,攜軍機要事與師門信件,特前來拜營。”



滴水不漏。

寥寥幾字,這位齊相庶長子便將憑證來意,連同潑天的面子,一并遞給了身在營盤之中的白負己。



攜軍機要事,帶梧溪谷師門信件,通關(guān)文牒。鎮(zhèn)南軍雄姿,將軍堂堂儀表,齊相庶子。



一語之中蘊有六理。

如何進不得你這鎮(zhèn)南營。



赤腳漢子笑得十分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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