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說出了真相?”千伊緊追著問。
“嗯,當(dāng)年的確是有人買通他們,想在獄中弄死林月,不過動機(jī)嘛,是因為爭風(fēng)吃醋,我想,這事……”申海忍不住笑起來:“肯定跟許奶奶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
千伊長吁一口氣,看來奶奶說林月水性楊花,真是沒有錯,也不知她把誰給惹急了,最可惡的,林月用這件事在許笛笙面前詆毀奶奶。
“這件事……需要我同許笛笙談嗎?”申海問道。
“不用,今晚許笛笙說要來醫(yī)院見我,我跟他講。”千伊想了想,還是拒絕了申海的提議,以許笛笙的小氣和死要面子,恐怕知道申海查出真相后,不僅不會感激,說不定還惱羞成怒,認(rèn)為人家又在騙他,所以這件事,還得自己來說,免得傷及他人。
不過現(xiàn)在,千伊纖感到胸口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不由對申海感激道:“謝謝,申海,你又幫了我大忙。”
“不用客氣。”申海在那頭笑著道:“別忘了,到時候把許笛笙得知真相后的嘴臉拍下來,好好一個奸商不做,他居然甘心情愿地被個女人給騙了,我真想當(dāng)面罵他一頓。”
掛斷了電話之后,千伊仰著頭,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到底為什么事高興?”許老夫人在一旁問道,大概看到千伊這么開心,她也不由笑了起來。
千伊難得撒起了嬌,對許老夫人伸出雙臂:“奶奶,抱一抱,我今天太高興了!”
“傻孩子。”許老夫人真就上前抱了抱千伊:“說說,到底是為了什么事?”
張媽也在一旁笑問:“在醫(yī)院住了這幾天,就今天少夫人從一早笑到現(xiàn)在,看得出來,心情真的不錯。”
千伊拉住奶奶的手:“我就知道,奶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許笛笙其實是個笨蛋,被那個女人哄兩句,就昏了頭腦。”
許老夫人神色一怔,看了千伊半天道:“你到底在說什么,是發(fā)生了什么奶奶不知道的事嗎?”
“是啊,少夫人趕緊說說。”張媽在一旁催道。
現(xiàn)在真相已經(jīng)大白,千伊心里總算松了口氣,不過又想到,如果奶奶知道許笛笙背地誤會她那么久,會不會覺得傷心,一時間又變得猶豫起來,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件事說出來。
“跟奶奶還有什么不好講的嗎?”許老夫人神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
千伊思忖了半天,還是將發(fā)生在林月身上的那些事,以及許笛笙的種種態(tài)度說了出來。
待到千伊說完,張媽簡直就是目瞪口呆了,喃喃地道:“少爺這可不就是中了魔,難怪這段時間做出來的事都叫人看不懂,怎么就聽信林月的鬼話,咱們老夫人什么時候?qū)Σ黄鹚耍际橇衷伦约涸谕忸^惹來的麻煩!”
許老夫人一直站在窗前聽完了千伊的話,好久之后,才嘆一口氣道:“看來,是我低估了林月對笛笙的影響力,才有了現(xiàn)在這些事。”
“那個女人真夠不要臉,當(dāng)初老夫人看她可憐才放過她一馬,還拿錢送她出國讀書,怎么到了后頭,還要被反咬一口。”張媽氣哼哼地道。
“這個林月啊。”許老夫人好笑地?fù)u搖頭:“既可憐,又可恨,其實笛笙出事之后,我才知道她居然是林如光的女兒,小小父母去世,被送進(jìn)孤兒院,然后就做了王全的棋子,后來又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其實,你們?yōu)槭裁床辉鐏韱栁夷兀也攀亲钪勒嫦嗟娜恕!?
千伊“啊”了一聲,真是白白轉(zhuǎn)了一大圈,最后許老夫人什么都知道。
“其實,我是擔(dān)心,笛笙誤會您,會讓奶奶傷心。”千伊囁嚅道。
許老夫人摸了摸千伊的頭發(fā):“奶奶什么都經(jīng)歷過,還怕被自己孫子誤會,你這孩子多想了。”
“到底是誰想害林月?”千伊不由問道。
“那就得從那個王全說起了,這個人啊,貪財又好色,據(jù)說林月沒成年就跟了他。”許老夫人一臉鄙夷地道:“林月臨出國前,我把她叫過來談了一次,只想告訴她,當(dāng)初她爸爸是受王全唆使,向許氏建機(jī)提供高價卻質(zhì)量低劣的零配件,而當(dāng)時王全就是許氏建機(jī)的負(fù)責(zé)人,也是林如光的幕后大老板,王全這種人,什么骯臟的錢都敢掙,到最后卻把責(zé)任推給別人,還教唆林月來向許家報什么仇,當(dāng)然,林月聽說過這件事后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聽到林月居然跟王全在一起過,千伊只感到一陣惡寒,忽然很想知道,許笛笙知不知道林月的過去。
許老夫人這時繼續(xù)道:“其實之前的事,我也有點后悔,那個時候因為配件的事,整個許氏都受了連累,差點就支撐不下去,我必須給股東一個交代,要去查了真相,當(dāng)時隱約知道林如光的背后是有人的,但是王全表面一副好好先生模樣,我根本沒有懷疑過,那時候,我也是氣不過,于是就拋出一個大訂單給林如光,想把他后面的人挖出來,不過王全早得了消息,先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全身而退,不過林如光會帶著全家自殺,這個結(jié)果,也是我沒有預(yù)料到的,也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逼得太狠。”
“老夫人,這不關(guān)你的事。”張媽在一旁勸道。
千伊也道:“奶奶并沒有想害他自殺,是林如光自己禁不住誘惑,又被王全當(dāng)了替死鬼。”
“這也就是我后來會把林月從牢里弄出來,將她送走的原因,不過沒想到啊,她會這么看待我的善意。”許老夫人撫了撫額頭,不由苦笑。
“奶奶,我今天會和許笛笙好好談一談,不能讓您背這個鍋。”千伊看著許老夫人。
“背不背鍋倒沒什么,奶奶只希望你同笛笙能解開心結(jié),然后夫妻倆快快樂樂地等著寶寶們的降生。”許老夫人摸了摸千伊的臉:“也是我同笛笙沒有溝通好,才會出了那么多事,奶奶向千伊道歉。”
“奶奶您說什么呀?”千伊嬌羞地笑起來。
快到下午兩點的時候,年清舟又跑到千伊的病房,居然還端著盒飯。
看到在自己面前大口大口吃著飯的年清舟,千伊有點哭笑不得:“你這是把我這兒當(dāng)餐廳了?一點都不體諒一個正餓著的孕婦的感受?”
“剛做完心臟手術(shù),正好把人送來病房,母上大人心疼我到現(xiàn)在沒吃飯,專門叫來外賣,沒想到她辦公室進(jìn)了一群病人,我只好出來,想想這層樓,就咱們倆還算有點交情,所以到你這兒來借個地兒。”
“聽說你們做外科手術(shù)有時候會站很長時間,是真的嗎?”千伊也沒趕他,只好奇地問。
“今天還好,從你這兒出去就進(jìn)了手術(shù)室,也就站了七個小時。”年清舟無所謂地道。
“你們年家都是醫(yī)生,是不是天生就有從醫(yī)的興趣?”千伊看著年清舟三下五除二將飯吃得精光,不由笑了。
“我之間很想學(xué)藝術(shù)的,不過在年家,這就是離經(jīng)叛道。”年清舟站起身,一本正經(jīng)地道。
“怎么說?”千伊覺得詫異。
年清舟伸了一個懶腰:“不是說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嗎,我差點就去做了藝人,還是偶像派的,然后活活被全家大小綁回了醫(yī)學(xué)院。”
千伊愣過三秒,猛地哈哈大笑了出來。
“好了,我得忙去了,今天我被派到婦產(chǎn)科守著病人,晚上還得值夜班。”年清舟拎著空飯盒,沖著千伊眨了眨眼,就走了出去。
張媽這時進(jìn)來,邊走邊笑:“年醫(yī)生可真討女孩喜歡,一路上女護(hù)士忙不迭地上去同他打招呼。”
千伊笑了起來,大概這就是年清舟跑到她這來吃飯的原因。
看了看墻上掛著的鐘,原來已經(jīng)五點多了,千伊思量,按道理許笛笙應(yīng)該快要到了。
“剛才我問過護(hù)士,年醫(yī)生講得沒錯,后天少夫人就能出院了。”張媽笑著將許家傭人送來的晚飯端到千伊面前:“哪里呀,都不如自己家里好。”
千伊卻暗自嘆氣,不知道今天許笛笙過來,兩個人能談得怎么樣,如果這人死硬不改的話,回到家里,恐怕還是不愉快。
“少爺這時候應(yīng)該過來了吧。”張媽似乎猜出了千伊的心事。
“誰知道呢!”千伊無奈地道,她現(xiàn)在唯一確定的,就是必須同許笛笙談一下林月的事,這之后怎么樣,就得看許笛笙自己的選擇。
正在這時,放在遠(yuǎn)處的手機(jī)響了起來,張媽上前取了過來,遞到千伊面前道:“是少爺?shù)碾娫挕!?
“千伊……”在電話中,許笛笙語氣明顯遲疑了一下,停了好一會才道:“我可能要晚一點過來,有些急事需要處理。”
“嗯。”千伊不置可否地應(yīng)了一聲。
許笛笙可能聽出了千伊不太愉快,忙解釋:“你等我一會,大概八點左右我會到。”
“如果太晚,就不用過來了。”千伊對于許笛笙這欠缺的誠意已經(jīng)說不出又多失望了。
“我一定會來的,你等我!”許笛笙這時聲音有點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