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欣欣就從身后抓住了我的胳膊，不解地問道，“小沫，你說什么只有一個選擇？”
我輕拍她的手，讓她先安靜一下。
目光沒有離開過眼前的曉寧。
曉寧笑了笑，“你怎么猜出來的，猜的這么準我都要以為是你給出的主意了�！�
剛才他臉上的陰翳已經(jīng)一掃而空，笑容燦爛好像這事真的可以拿出來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
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緊緊盯著他的雙眼，再次追問，“是方經(jīng)理跟你這樣說的？”
他見我表情嚴肅，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感覺氣血都在往頭頂上涌，氣呼呼地丟下一句，“我去找她問問�！�
轉(zhuǎn)身就想往方怡辦公室的方向跑去。
被曉寧一把拉住。
“等等，別去！”
他抓著我的胳膊，不算用力，不過我一時也掙脫不開，只好回頭看他。
“給了我一個禮拜的時間考慮，而且就像欣欣剛才說的那樣，這也算一個機會，并不全是壞事�！�
我咬著下唇，其實心里不太相信他的這套說辭。
不走就丟工作，這是明明白白的威脅，哪里算得上什么機會。
何況曉寧本就是江市的人，家人朋友還有他喜歡的女生都在這里，讓他拋下一切去別的地方發(fā)展，就算是許給他一個更高的職位，他又怎么可能馬上就興高采烈的接受。
欣欣似乎聽的半懂不懂，但還是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默默站在一側(cè)一言不發(fā)。
我沉默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他，“你真的想去嗎？”
“我也不知道�！�
曉寧見我的表情終于平靜了一點，慢慢松開我的胳膊，語氣誠懇，“給我點時間想想吧�！�
我倆都心知肚明，這個突如其來的調(diào)令大概與誰有關(guān)。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怪過我一句，我心里卻很不好受，連累了他一次又一次，平白無故把工作生活都攪得天翻地覆。
不讓我去找方怡談，大概是擔心我開了口許徹那邊知道了會想得更多，這樣一來沒準事情會發(fā)展得更加復(fù)雜。
可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放任不管。
晚上在家吃完飯之后，我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了許徹。
要是能提前知道我這一問帶來的后果，沒準就不會這么輕易問出來。
人生卻沒有什么早知道，我當時順著本心問他是不是他下的命令要把曉寧調(diào)走。
還以為他會有些歉意，哪怕只是一點點以勢壓人的不自在，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他很痛快地承認了自己的行為。
“是�！彼f，“我讓方怡看看能不能把他調(diào)遠一點�！�
他說的輕描淡寫，好像是在打發(fā)一個上門推銷的銷售員。
我眼前浮現(xiàn)出曉寧今早聽到通知之后的表情，語氣也變得不是很好。
“為什么？他在這邊干的好好的，你一句話就讓他人生都亂了套，突然要去這么遠的地方，家里的長輩還有女朋友怎么辦？”
對我接二連三的質(zhì)問，他好像沒有聽到一樣，神色依然淡淡的，端了桌上的水杯喝水。
“他可以選擇不去�！�
他的態(tài)度讓我心中的怒意更深。
明明是在氣我，明明是我們兩人的事情，他隨隨便便就把人牽扯進來不說，還這么理直氣壯。
“那你不然直接開除他好了，何必找這種借口！”我不由拔高了音量，“不就是那天我喝醉了他送我回家，雖然你嘴上說著會永遠相信我，其實心底還是不舒服，就想找個理由對付他......”
“啪。”
不大不小的聲響打斷了我的話。
他把手中的玻璃杯擱回桌上，因為用力杯中的水都濺出來了幾滴。
我頓時沉默了下來。
半響之后，他有些疲憊地開口，“我還不夠信任你嗎？”
我蠕動嘴唇，想開口反駁他。
但仔細想想過往的種種，他總會站在我身后做堅實的依靠，那些沖動的話就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抬手在鼻梁骨揉了好幾下才朝我看過來，眼神里充滿了無奈和疲憊。
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這樣的他，一時有些愣怔。
他薄唇輕啟，繼續(xù)問我，“在你眼中，我要做到什么樣的程度，才能算是真的相信你？”
我被他鷹一般的目光緊緊抓住，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眸。
“那天喝酒的事情是我不對，可你如果不滿，想要一個解釋，可以直接問我，并不需要把無關(guān)的人扯進來......”
“他怎么能算無關(guān)的人？”他打斷我的話，“白沫，那天我提前回來家里一個人都沒有，打你的電話沒人接，枯等了一個小時，就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摟著你回家，你希望我怎么想？”
“我那是喝醉了，他只是好心送我回家而已！”我匆忙解釋。
“所以我就該當作什么都沒有看到？要是我出門應(yīng)酬一身酒氣摟著個女人回來，你又會怎么想？”
這些話大概是在他心里也憋了好幾天了，現(xiàn)在攤開說起來，他難得地一分都不愿讓步。
我自然也不會。
“當然是要問清楚！可如果什么都沒有的話，這事就應(yīng)該翻頁，誰都不牽扯！”
聽到這里，他突然笑了笑。
修長的手指用力扯開自己領(lǐng)口的扣子，身體向后靠回沙發(fā)上。
“好，那我今天就先問清楚�！�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我，剛剛有些憂郁的氣氛瞬間一掃而空。
我有些緊張地盯著坐在對面那個又變回了那個冷清自持，氣場強大的許徹。
他張開口，“你和誰去喝的酒？為什么突然跑去喝酒？”
“我一個人�！�
“那怎么會遇到他？”
“在路上遇到...我不知道哪里可以喝酒...”
他輕笑了一聲，“所以是你們兩個人�！�
“不是！”我突然發(fā)現(xiàn)這樣解釋起來彷佛越講越糟。
怕他真的誤會，語氣不由急切起來，“他只是擔心我一個人不安全，只是在一旁陪著我，是我一個人喝的。”
“幫你找了喝酒的地方，怕你出意外全程陪著你喝完，還體貼地送你回家�！彼渎暱偨Y(jié)道。
“你覺得我聽到這種解釋之后，會改變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