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要多花點口舌，才能說服許徹同意我吃完飯跟著柴暖暖去店里，沒想到這一次他爽快得很。

我剛開了個口，他就主動說道，“等會我送你們倆過去吧。”

他那邊不成問題，我便安心下來招待柴暖暖，等著午飯。

劉姨回來之后，柴暖暖和我一起鉆進廚房，幫著她做了一頓十分豐盛的午餐。

大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并非是空穴來風的俗語，我很欣慰地看到柴暖暖和劉姨兩個人也十分合得來。

第一次見面就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另一頭，許徹吃完早飯就進了書房，中途再也沒有出來過。

至于楊孟錦，從客廳那幾秒鐘的對視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的身影，臥室門也一直緊閉著，不知道是不是把自己鎖在里面生悶氣。

不過我沒有閑心去關心她的心理狀況，事實上，因為她的主動回避，我甚至覺得這一個多小時，是最近這段時間在家里最自在的幾十分鐘。

甚至好興致地自己做了兩道菜。

菜擺上桌，劉姨去書房叫了許徹，卻沒有敲走廊斜對面的那扇門。

我處于禮貌，還是多問了一句，“是不是要叫一下她？”

“誰？”劉姨愣神了一秒鐘，順著我視線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明白我再說誰。

“孟錦小姐出門出了，今天午飯就我們四個人吃。”

出門了？

我和柴暖暖面面相窺。

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出的門，我倆似乎什么都沒聽見。

像是看出了我們的疑惑，劉姨主動解釋，“我去買菜的時候，和我一起出的門呢，說是有朋友約她出去逛街。”

劉姨去買菜的時候，那就是柴暖暖我倆窩在我的臥室里長談的那段時間。

怪不得我們一直都不知道她已經走了。

不管她是看到柴暖暖到訪，不想多和我們接觸，還是在逃避昨天剛讓她失望的許徹，走掉的她讓我們這頓飯吃得更加其樂融融。

許徹雖然一直不怎么說話，但他收起了平日里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溫和無害的鄰家少年，鎮定自若地吃著桌上的菜。

而剩下的我們三個，全程有說有笑。

柴暖暖對劉姨的手藝贊不絕口，簡直恨不得當場拜師學藝。

劉姨似乎也很喜歡這個直爽簡單的女孩子，一個勁給她夾菜。

我夾在中間，有時候反倒顯得有些多余。

吃完飯，許徹很主動地履行了自己的承諾，開車送我和柴暖暖回商業街那邊。

一路上，除了柴暖暖偶爾會開口和我討論一下店里的生意，車內絕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寂靜中。

只有打開的收音機里傳來幾首優雅纏綿的英文老歌，不知疲憊地循環著。

車子平穩地停在離店不遠的小路口，柴暖暖向駕駛座的許徹道謝，率先下了車。

我跟在她身后，正準備往外走的時候，許徹突然喊住了我。

“小沫，”他從駕駛座扭頭回來，看著我說道，“明天準備回去的時候給我電話，我來接你。”

我下意識想說這樣太麻煩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對上他的雙眼的一瞬間，不由自主改成了，“好。”

他似乎對我的回答很滿意，揚起唇角輕笑了一下。

我猶豫了片刻，突然從座椅上半站起來，湊近他的臉頰印下一吻。

“等我回去。”

他愣了一秒鐘之后，笑容逐漸擴大，“我知道了。”

我下車，目送許徹調轉車頭離開。

站在我身邊的柴暖暖用手肘戳了一下我的胳膊，擠眉弄眼道，“搞得怪甜蜜的嘛。”

剛剛她下車之后一直幫我拉著車門，想必是看到了我主動親許徹那一幕。

雖然主動的人是我，被她調侃了一句，我還是有些雙頰發燙。

忍不住回擊，“別想笑話我，你和張澤文比這甜蜜多了。”

店里的生意逐漸有了起色，中午這個點，還有客人在店里挑選東西。

小玉一個上午似乎忙得昏頭轉向，見到我倆進門的時候撇著嘴，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

“你們可算回來了。”

我接過她手里的活，讓她趕快去休息一會。

柴暖暖和我很默契，一個人收銀一個人幫忙裝客人選好的食物，很快就把這一批客人接待完。

最后一名客人離店之后，柴暖暖突然開口，“我想再招一個人來做收銀和招待。”

“現在生意還不錯，我和小玉兩個人有些忙不過來。而且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話，誰要有事想休息一天都很難，我還好，畢竟是我自己的店，總不能讓小玉全年無休的上班。”

我贊同，“可以啊。我現在能過來的時間越來越少，的確應該多招個人。”

“這兩天我給宋書瀾說一聲就招！”

“他肯定會同意的，放心吧。”

每次回到店里的時候，時間都因為充實的忙碌過得很快，一個下午眨眼間就過去了。

關店之后，我和柴暖暖并不著急趕路，慢慢悠悠一路走回小公寓。

路上聽她講了很多這段時間和張澤文相處的小事。

她依然一個人住在小公寓里，這說明她和張澤文的關系本質上并沒有任何改善，不過聽了她的敘述，我只能慶幸也沒有變壞的跡象。

至少他們很確定彼此的心意，現在的問題只是無法完全無視世俗的羈絆罷了。

忙碌卻愉悅的24小時過得很快，第二天下午我按照約定給許徹打了電話，讓他有空的話過來接我回家，卻得知了一個震驚的消息。

許徹接起電話的時候，聲音里有一絲焦慮。

“小沫對不起，我現在在醫院沒法趕過去，你打個車回家吧。”

我一愣，“發生了什么事？”

“是孟錦。”在我面前提到這個名字，他頓了一下。

見我沒有阻止，才繼續往下說道，“今天中午她突然發病，剛送到醫院沒多久，現在還在手術室里。”

“她還好嗎？”

他沉聲回道，“現在還不知道。”

“在哪個醫院？我現在過去。”

“小沫......”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過去陪著你等。”

我體驗過那種無助等待，擔心自己會永遠失去某人的心情。

這么說也許有些冷血，但是比起在手術中的楊孟錦，我更加擔心的是許徹現在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