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怪我說的這么言之鑿鑿。
這塊表雖然花了我一大筆積蓄,但我敢百分百肯定,許徹自己是絕對不會紆尊降貴買這樣牌子的手表。
更別提大大方方戴在手腕出門。
不過我也沒預料到,聽到我的追問之后,他連掙扎反抗都沒有嘗試一下,立馬就承認了那就是我腦子里想的同一塊表。
“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是我準備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但并沒有真的送出去。
他大大方方承認了之后,我沒有了剛才的慌張,還能冷靜地繼續追問道。
“你是怎么找到的?”
“劉姨給我的,她說你挑了很久。”
“……”
“我很喜歡,謝謝。”
我現在終于搞懂了劉姨昨晚的反常笑容和那句莫名其妙的“不客氣”到底是針對哪一件事了。
現在手表已經戴在他手腕上,原本就是準備送給他的東西,也不可能非要讓他再還回來。
我干澀地笑了兩聲,“你喜歡就好。”
“為什么不在生日那天給我?”
我被這個問題問得說不出話來。
總不能說,經過你表妹的提醒,我覺得自己主動示好的行為太過曖昧,不想產生什么誤會所以沒有再送禮物給你。
那今天的約會又算什么?
正在我猶豫之間,他小心翼翼地補充道。
“是…是因為害羞嗎?”
“……”
“劉姨是這么說的,所以才托她轉交給我。”
“…算是吧。”
“嗯?”
“突然想起來你又不缺手表,這也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所以就有些猶豫。”
話題突然就停止了,車廂里一片寂靜,只剩下從車窗漏進來的,汽車行駛中發出的聲音。
我心里默默松了口氣,只要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就好。
他突然又開口道,“只要是你送的東西,我都覺得很貴重。”
圣誕節爆發出的消費力果然名不虛傳,這一天店里的客人比平時多了一倍。
雖然已經提前多備了不少貨,柴暖暖和小玉還是在操作間里從早到晚忙得不可開交。
有很多客人是第一次來店里,我一個人做介紹、拿蛋糕、收銀,也同樣忙到差點連口水都喝不上。
還好張澤文下午沒課,有了他幫忙收銀,我才能稍微松了口氣。
太陽西斜的時候,許徹按照約定提前一個小時過來接我。
可他到的時候還有一波客人等在店里,我不得不讓他先等一會。
他并沒有因此不耐,只是掃視了一眼四周。
因為店里的空間有限,一排起隊伍來就顯得這里更加狹小。
他回過頭來和我說,“我去車上等你。”
自從上次在店里坐著等我的時候被路過的幾名年輕女性包圍,他每次到店里來都不會呆很久。
就算我當時正在忙不能馬上走人,他也會像這樣跑去車里坐著等。
我習慣了,并不覺得他有情緒上的變化。
柴暖暖卻不覺得。
她快速地弄完了手里的活,騰出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趕我走。
“快去吧,別讓人家等得煩起來。”
“沒事,我可以等你和小玉稍微空閑點再走。”
“別了,今天這個樣子,你怕是要等到天黑才行。快走吧,我們三個可以的。”
她半推半趕把我送出了店門。
許徹見到我還有些詫異,“這么快?”
“暖暖怕你等得著急,催著我先走。”
我給自己系上安全帶,扭頭看他,“咱們走吧。你準備帶我去的地方也該揭開神秘面紗了。”
他輕笑了兩聲,發動車子。
一路上,街道兩邊商店都布置了不少圣誕裝飾,整個城市好像籠罩在節日的氛圍之下。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每個人臉上似乎都帶著滿足的笑意。
雖然并不是從本地興起,但這真是個讓人倍感幸福的節日啊。
許徹載著我左拐右拐,周圍的景色逐漸有些眼熟起來。
他要帶我去的那個地方,我心里暗暗開始有了底。
果然,他停車的時候,我已經見到了餐廳巨大的招牌。
“還記得嗎?”他輕聲問我。
“嗯,當然記得。”
我盯著不遠處那塊熟悉的招牌,心里五味雜陳。
這是我和他第一次一起過圣誕節的時候來的那家西餐廳。
我還記得我們吃完飯出來,我沿著左手邊那條街,一路找地方買生日蛋糕時的場景。
感覺仿佛已經是上輩子那么久的事了。
不由感慨了一句,“沒想到他們家竟然還在營業。”
“不但還在營業,生意還挺火爆的。”
他先下了車,繞過車頭來幫我開了車門。
下車之后我低頭打量了一遍自己這一身,突然有些嫌棄。
牛仔褲加T恤,哪怕化了妝也掩蓋不住的隨意。
反觀許徹,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褲腿筆直得像根鉛筆。
哪怕知道他早上上班的時候穿的就是這一身裝束,并沒有刻意收拾,看起來和我也是天差地別的效果。
我懊惱道,“早知道要來吃西餐,就該穿得更正式一點才好。”
“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放心,他們會讓你進去的。”
我白了他一眼,“不讓我進去的話就回家吃去。”
站在門口的侍者看到我們,很遠就迎了過來,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
“許先生,白小姐,歡迎光臨。”
雖說這是家高檔的西餐廳,但這迎賓禮儀也太夸張了吧。
什么時候變得還需要挨個和客人打招呼這么嚴格了。
侍者在前面引路,我和許徹兩個人前后腳跟著她進了餐廳。
很快我就發現了原因。
餐廳里空無一人,餐桌雖然還在原位上,但每一張都用鮮花和氣球布置過,一看就不是準備讓人坐下的。
我回頭看了許徹一眼,“生意十分火爆。”
他聳聳肩,“是啊,所以費了我好多功夫才能包這一晚上。”
侍者終于把我們引到了唯一一張擺了餐具的桌子前。
我們坐下之后,她微笑著奉上菜單,然后暫時離開,把空間留給我們自己。
我心不在焉地翻了兩頁,忍不住抬眼看向桌對面的許徹。
他正垂著眉,專心致志地看著手里包裝精致的菜單,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視線。
“許徹。”我喊了他一聲。
他疑惑地抬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