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徹說到做到,下午下班吃過晚飯就帶我出發去夜幕找人。
我此時也顧不到吃完飯再去夜幕會不會遲到的問題,除了找到齊左我現在沒有任何方向。
車停在地下停車場。
下車之后我擋在了他面前。
“許徹......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進去。”
雖然有些卸磨殺驢的感覺,但我有些擔心和他一起出現,會再惹出些不必要的是非。
他在江市大小是個名人,在夜幕這種地方,多得是認識他的人。
他眼睛里的黯淡一閃而過,半晌才僵硬地嗯了一聲。
說完深深看了我一眼,挺直脊背轉身走回車里。
明顯是誤會是我的意思。
不過這幾天和他走得太近,已經遠遠超過了預期,由他這樣誤解下去也沒什么不好。
我咽下了剛剛差點脫口而出的解釋。
輕車熟路地朝蘭姨辦公室疾步走去,路過休息間我也沒有停頓。
夢夢看到我,沖出來和我打招呼。
“白沫,都開工了你怎么還這身打扮?”
“我有事先去找一下蘭姨。”
“哦......你找她什么事啊?”她拖長了語調,笑得有些神神秘秘,好像有話要說。
我卻沒啥功夫陪她聊天。
“夢夢,改天再聊。”
“我現在有些急事,要先找一下蘭姨。”
她拉住我的手臂,“別走!我是想告訴你,蘭姨今天不在。”
“什么?”
我瞬間停住了腳步,有些震驚地回頭看她。
“你怎么知道的?她去哪了?”
“這我可不知道,是剛才曼麗滿世界晃悠,跟我們說蘭姨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她估計這兩天都沒功夫管我們。”
夢夢湊近我的耳邊,眼里閃著八卦的光芒。
“曼麗說,有人找上蘭姨家里去,鬧得一塌糊涂。”
我腦子里轟的一下,好像被人活生生切斷了腦回路,反反復復回蕩的都是這句話。
這是不是意味著,不管齊左在做些什么,蘭姨也和我一樣被牽連了進來。
齊左到底卷進了什么事情里?會不會還牽連到其他的人?
夢夢還在我耳邊興奮地低語。
“你說蘭姨是被誰找上門了,不會是什么老相好吧?我還沒聽過誰講她年輕時候的事呢!”
“對了,會不會是上次那群來鬧事的人,又找到她家里報復她去了?也不知道那兩個人什么來頭,敢來夜幕鬧事。”
她邊說邊猜,越說越興奮。
到最后,語氣里還帶上了一絲悵惘,“可惜那天,到最后齊總都沒出現,我來夜幕這么久,到現在都還沒見過這個神秘的老板呢!”
她搖著我的手臂,“白沫,你見過他本人嗎?她們和我說他長得很好看,真的嗎?”
在她的喋喋不休里,我終于找回了一絲理智,直接忽略她的叨叨,匆忙追問道。
“曼麗怎么知道的?”
“啥?”她愣了一秒鐘,終于反應過來我問得是什么。
好像有些不滿意我的轉移話題,她嘟著嘴囔囔了幾句。
好在最后還記起回答我的問題。
“好像是阿寧吧,據說這幾天他接替的蘭姨工作。”
阿寧就是上次有人來鬧事的時候,指揮保安的那名經理。
我點點頭,朝夢夢道了聲謝,急匆匆朝經理室跑去。
夢夢對我不理會她的八卦十分不滿,我都走遠了,還能聽到她在身后大喊。
“喂!白沫!你跑什么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阿寧不在他的辦公室,我問了好幾個人,找了兩圈才在值班保安的休息間找到他。
他正在和幾名值班保安閑聊,看到我沖進來,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秒鐘。
“白沫,這都幾點了,你怎么還在這里閑逛?”
“經理,蘭姨今天真的不來了嗎?”
因為走得太急,我講話的時候還有些氣喘吁吁。
他聞言,不太自在地看向坐在他周圍的幾名保安,似乎不太愿意在人多的地方談論自己上司。
那幾名保安都很識趣,見狀紛紛起身,借口有事一個接一個走出了休息室,把空間留給我和阿寧。
阿寧這才抬眼問我,“你找蘭姨?”
“嗯。”
怕他不夠重視,我還強調了一遍,“有很著急的事要找她。”
“她這幾天都不來,有事可以和我說。”
他看我到現在還沒換制服工作,又急匆匆四處找蘭姨,還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
“唔,我找她...是私事。”
迫不得己,我扯了個避開需要詳細解釋原因的大旗。
“可以告訴我她家地址嗎?我現在去找她。”
這才是我四處找阿寧的真正目的。
他似乎有些驚訝,“你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嗯。”
我和蘭姨私下并無交集,別說住在哪里,就連她的私人號碼都是上次我受傷之際,她打了兩次電話給我,我才知道的。
“你和她有私交到有急事需要找她商量的地步,你卻不知道她的地址?”
阿寧狐疑地看著我,“白沫我可告訴你,夜幕高層的地址是半保密的,不是誰都能說的!”
我這時發現,剛才的自作聰明成功把自己繞了進去。
我著急又焦慮,想了想只能半真半假地繼續瞎扯下去。
“我找她是因為齊左...”
“齊總?”
“嗯,你總該知道我和齊總的關系吧...齊總讓我交代她一件事,必須當面說!”
提到齊左,阿寧眼底的警惕總算消散了大半,不過臉上還是將信將疑。
我不得已拿出手機來。
“你看,蘭姨都把她私人號碼告訴我了。只是我現在電話聯系不到她,這事又必須今天告訴她,我才來找你的!”
他看了幾眼我的通話記錄,又拿出自己手機來確認了一遍。
發現那就是蘭姨的私人號碼,他的態度就好了很多。
帶我回經理室,抄了一份蘭姨地址給我。
我握著好不容易才拿到的紙條,再三道謝,又和他請了兩天的假,才快步離開夜幕。
回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許徹的車還安靜的停在原地。
他沒有開燈,看不清車內的情形。
但我很篤定他就坐在車里等著我,直接走到副駕駛拉了車門。
坐上車,關好門。
許徹清冽的嗓音幽幽傳來,“談完了?”
雖然語氣冷漠,我還是聽出一絲關懷。
正準備回答他的時候,鼻尖里飄來一股異味。
“你吸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