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瀾恍然大悟,朝我豎起大拇指。
過了幾秒鐘又耷拉下臉來。
“可要找一個喜歡的人這么簡單的話,我也不會單身到現在被逼著相親了。”
我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一下他的胸膛。
“沒讓你現在就找個喜歡的人出來,你先從順眼喜歡的類型里找一個人出來,試著處一處。至少對伯母那邊暫時有個交代,讓她不會逼你那么緊。”
“再說,你挑到的人會不會答應和你在一起還是未知數呢,還得走一步看一步。”
他想了想,“暫時也只能這樣試試了。”
“不過,我去哪里找這么個人啊,我認識的女生也不多。”
說著,他幽幽看向我,“就你和暖暖跟我最熟。”
我立馬打消了他的念頭。
“你別想了,我不行,暖暖也不行,伯母肯定不會滿意的。”
“那去哪里找,總不能大街上拉一個吧?”
“不然這樣。”
我拉著他走到圓桌前坐下,從收銀臺下面的小柜子里找出本空白筆記本遞給他。
“你先把你喜歡的類型大概寫一下,然后我們再看看哪里比較容易遇到這樣的女孩子。說不準你們公司就有合適的,只是你以前完全沒上心罷了。”
我倆拿出了上學時做作業的態度,火熱朝天地討論了起來。誰都沒有注意到落地窗對面的街道上,一輛漆黑的小車里悄悄伸出了一架鏡頭。
我倆看起來有些親密的姿勢,馬上就會被印成了紙片,幾天后被人扔在我家的桌上。
有了人陪伴,又有了其他需要思考的問題,時間過得飛快。
又過了一個小時,柴暖暖推開了店里的門。
她看起來和走的時候沒有兩樣,情緒不算好也不算壞,只是身后沒有了另一個人的蹤影。
看到宋書瀾的時候,她露出了和我剛才一樣的詫異。
“你怎么突然過來了?”
宋書瀾皺著眉做了個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是吧,我昨晚的話你們一個人都沒有在意?!”
她又和我一樣,提醒過后突然找回記憶。
“啊,你說過要過來一起吃飯。”
他咬牙切齒地指責我倆對他的不上心。
“你倆可真行,就這么對待大股東是不是?”
我知道他只是想轉移柴暖暖的注意力,順著他的話頭提議道:
“作為彌補,我們今天就提前關門,給股東個請我們吃飯的機會吧?”
我走上前去抱住她的手臂,“你也還沒吃東西吧?走,給自己放半天假。”
宋書瀾在旁邊,舉起手里的小筆記本朝我們搖了搖。
“托小沫的福,今天相親這事總算有了應對的頭緒,我心情好,想吃什么隨便點。”
柴暖暖疑惑地看我。
“什么頭緒?”
“等會慢慢跟你解釋,我們先關門嘛。”
我賣了個關子,就想勸她答應我們的提議。
她還在猶豫,“不按準點開關門,對店里的生意總歸不太好。”
“我寫個條貼在門口,就說臨時有事休息半天,明天正常營業。”
“而且,”我指了指空了大半的柜臺,“剛才還來了幾個客人,一會也沒什么可以賣的了。”
為了保證食物的新鮮,除了曲奇餅干這種可以多放置幾天的糕點以外的東西,柴暖暖都是提前一天或者當天制作的。
今天早上剛來不久就出了這么多事,根本沒給她制作的時間。
她看了一下墻上的鐘,確定現在開始準備的話,也來不及供應今天下午這個時間段了。
最后終于妥協道,“好吧,不過不能吃太晚,晚上還得回來一趟。”
“知道了,工作狂!”
三個人一起,很快就收拾妥當關了店門。
因為吃完還準備回店里,商量了一會,最終決定還是就近找個地方。
我們走進了一家普通的家常菜館,雖然不是飯點,店里還是坐了好幾桌人,看起來十分熱鬧。
我知道宋書瀾原本的計劃是借著吃飯的時間,問一問我最近發生的這些事的具體情況。
現在他卻主動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聊起了相親。
柴暖暖聽完我剛才的建議,也順著我們的思路興致勃勃幫宋書瀾出起主意。
誰都沒有提起過張澤文這個人,盡管心里都明白,這是遲早要面對的事。
我們點了一桌的菜,邊吃邊聊,一直磨蹭到餐館里的人越來越多才走。
宋書瀾把我和柴暖暖送回店里。
柴暖暖一下車就直奔操作間,我被他拽在了門口。
“你多和暖暖聊聊天吧,我看她情緒還是不太對。”
我看著她的背影閃進操作間,回過頭,沖宋書瀾點點頭。
“我會的。”
就算他不說,我也正準備這么做。
“遇到事就給我電話,千萬別逞強。”
“好。”
送走了宋書瀾,我從里面關好店門,也快步走進操作間。
柴暖暖低著頭,正專心致志揉著手里雪白的面團。
我走到她身邊,看了一下桌上擺著的材料。
“我來幫你吧,需要我做什么?”
她抽空瞥了我幾眼,“你現在只有一只手,除了能給我遞點東西,沒什么用。”
至少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
聽到熟悉的語調,我心里輕松了不少,也不介意被她調侃。
我笑嘻嘻湊到她面前,“需要什么盡管開口,人家會一直陪你的。”
她用手肘把我推開,一臉嫌棄。
“離我遠點,影響我干活。”
我立馬直起身子,站遠了兩步。
嘴上還在假惺惺抱怨,“工作狂一開始工作就會變身啊,快把我溫柔的暖暖還給我。”
她被我的話逗樂了,撲哧笑了兩聲。
“我什么時候對你溫柔過。”
看到她笑,我也跟著傻笑起來。
“小沫。”
她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著我的眼睛認真的說,“你和宋書瀾都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好不容易等到她主動開口,我費勁了力氣才忍住自己問東問西的沖動。
“嗯,我知道了。”
她回身繼續揉起那團面。
靈巧的手不停對它搓揉捏,直到它慢慢變成符合需要的硬度和粘度。
半響的寂靜,她突然開口。
“他說他需要一點時間。”
我原本正盯著她揉面的手發呆,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我愣了一會。
“什么?”
“張澤文。”
她沒有回頭看我,好像講的是幾點回家這種無關重要的小事。
“他說他要一點時間,之后才能回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