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藍色校服裙子和我并肩而行的少女，臉上總帶著一絲青澀的笑意。
眼前滿身名牌的人，五官和她有九成的相似，卻露出一個絕對不會在她臉上出現，幸災樂禍的表情。
她還在繼續往下說著曾經的她絕不可能說出口的話。
“我好不容易才能擺脫你，怎么可能還想和你有什么關系。”
“你現在也就能和她，”她朝在收銀臺忙碌的柴暖暖那個方向努努下巴，“這種和你一樣淪落風塵過的人，有些共同語言吧。”
我感覺自己的記憶哪里出了差錯，我已經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你走吧，這里以后也不歡迎你來。”
“這種廉價的地方，我也根本沒興趣來。”
她嘴角扯動了一下，眼里卻完全沒有笑意。
“只要你答應我，不要再見我表哥，更不要對他有任何妄想，我馬上從你世界里消失。”
“對不起，我不可能答應你，除非宋書瀾自己和我提這樣的要求。”
“你！你怎么就這么喜歡倒貼？！”
她似乎沒料到，費勁唇舌說了一堆打擊我的話，想讓我認清楚和他們的差距，可我依然沒有松口。
“真這么喜歡交男性朋友，怎么不去找找別人？”
“對，怎么不去找那個把你家弄垮的許徹？要不是你眼巴巴看上他，他還沒這個出頭的機會呢，不得好好感謝你一番？”
她話音剛落，我起身拿起桌上的水杯，把杯里的水全部潑到了她臉上。
她愣了一秒鐘，尖叫著站了起來。
“白沫，你敢潑我？”
我氣得渾身顫抖，不過還是挺直了脊梁站在原地。
“你上門撒潑，我沒打你就算好的了。”
店里還有一兩名客人，柴暖暖見狀也顧不得繼續結賬。
快步走到我身邊，先拉著我上下檢查了一番，發現我沒事，松了口氣。
接著轉身面色不善的盯著孟清。
“小姐，在店里鬧事我們可以報警的。”
孟清被我潑了一臉的水，領口也濕了不少，正急匆匆從包里拿出手帕來擦拭。
聞言又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罵道，“看清楚了，這是白沫動的手，我不報警就算好了，你還想反咬一口？”
柴暖暖一點也不虛她，反而挑釁地揚起下巴。
“你報警啊，警察來了我也這么說，我看到你先動的手，小沫只是自衛。”
孟清氣得指著我們的手指都在抖。
“你倆可真是同樣的下jian！”
我冷冷的看著她，“既然覺得這里配不上大小姐你，還是趕緊滾吧。”
她是真的氣得不輕，抬起手來就想打我。
“小心！”
柴暖暖下意識想把我往后推，生怕我又被人打了一巴掌。
不過下一秒鐘，孟清高高抬起的手掌被一個人握在了半空。
“張澤文！”
柴暖暖高興了一秒鐘，接著又耷拉下臉來，“不是約的下午嗎？”
似乎讓他見到這樣混亂的場面有些不太好意思。
來的人正是和柴暖暖約好，今天要見面的張澤文。
孟清正試圖從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掌。
“放手！你捏疼我了。”
張澤文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手勁可能真的有些大，我看到孟清臉都憋得有些紅。
他確認了一眼孟清不像會繼續打人的樣子，很爽快放開手。
孟清一得到自由，立馬退后兩步遠，揉起自己手腕。
還憤憤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張澤文卻沒有再管她，細心地回復起柴暖暖剛才的問題。
“早上沒課，就提前過來了。”
說完朝站在柴暖暖身后的我問道，“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沒事。”
孟清卻還是不肯讓這事翻篇。
她保持著離我們都有幾步遠的距離，繼續對我冷嘲熱諷。
“你這不是挺厲害的嗎，白沫，走到哪里都不缺男人。”
我忍不住皺起眉，“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這是來店里買東西的客人。”
“騙鬼呢？！”
她雙眼在柴暖暖和張澤文身上來回轉了幾圈，好像在確定什么。
“不是你，那是你朋友咯？你們果然是夜幕出來的好姐妹，勾引男人的手段都是一套一套的。”
我們三個人頓時都變了臉色。
“夜幕？”
張澤文疑惑地重復了一遍。
我和柴暖暖都沒有說話，只有孟清一個人哈哈笑了起來。
“原來你還不知道。我今天做個好人告訴你，你面前的這兩個女人可不像你想得那么簡單，她們都是從夜幕出來的！”
“夜幕是什么地方你應該知道吧？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逍遙地......”
“孟清！”
柴暖暖的確計劃今天告訴張澤文夜幕的事情，但絕對不是以這種方式。
我忍無可忍掏出了手機，向孟清搖了搖。
“你要是還不走，準備在這里繼續撒潑下去，我就打電話讓宋書瀾過來陪你聊。”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我對她的耐心已經消磨殆盡，多看到她現在的臉嘴一秒鐘，都覺得侮辱了我曾經的美好回憶。
“我還沒告訴你，昨天晚上我和他打了個照面，他已經知道我在那家餐廳。你說我要是把今天的事和你算計我的事一起告訴他，他會不會和你吵架？”
孟清看起來似乎真的很在乎宋書瀾對她的態度，至少這個簡單的威脅立馬就生了效。
她只猶豫了幾秒鐘，就氣呼呼地抓起自己的包，朝我冷哼了一聲，推門離開。
打發走了這個瘟神，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回頭發現另外兩個人依然呆滯站立在原地，一顆大石頓時又壓在了心口。
“暖暖...”
我不知所措，不知道還能如何彌補。
由我來繼續解釋，雖然能讓我的內疚減少一些，但對他們倆人的關系來說顯然很糟糕。
但是她現在夾雜著茫然和忐忑的表情，讓我不確定她能不能鼓足勇氣講出來。
我偷偷打量了一眼張澤文。
他低垂著眼眸，若有所思的樣子，除此之外沒有露出更多的情緒。
至少沒有馬上就表現出接受不了。
我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
那邊，柴暖暖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開了口。
“小沫，你一個人看一會店可以嗎？”
“沒問題。”我立馬一口應下。
“張澤文，”她猶猶豫豫的看向站在對面的男人。
“可以和我出去走一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