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躺到后半夜,臥室里果然傳來了齊左咳嗽的聲音。
可能是阿德的安慰沒起什么作用,我睡的很淺,聽到屋里傳來動靜的那一秒就清醒了過來。
走到屋里,就著夜燈的光就看到齊左半躺在床上的身影,正捂著嘴低聲咳嗽。
我把床頭的臺燈擰亮,坐在床沿幫他順氣。
衣前領(lǐng)和被子上都濕了一塊,床頭柜上還有半杯剩下的涼水。
這個人,想喝水也不知道叫一下人,這么冷喝進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傷口不好。
看他順過氣來,我又去客廳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扶著杯子讓他喝下。接著幫他調(diào)整了枕頭的位置,讓他又舒服地躺下去。
齊左全程溫順的像一只羊,由著我動作。躺下之后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也是沒什么力氣的低語。
我把臺燈擰暗了一點,坐在床沿打量他。
齊左其實長得十分俊俏,五官輪廓分明,劍眉微揚有些狂野不羈的意味,夜幕里暗地為他傾倒的大有人在。
只是他平日里不善言辭,前后又總跟著兇神惡煞的阿德他們,看起來極其不易親近,所以也沒人有膽子真的去招惹他。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一身裁剪得體的西裝站在我那被討債的人砸得凌亂的破舊出租屋里,卻絲毫沒有格格不入的不自在感。
閑庭信步一般越過被摔在地上的雜物,走到我面前問我要不要跟他走。
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幫我還債。除了讓我假裝做他的情婦,他也沒提過其他要求。
我沒有什么值得人惦記的東西,自然也就沒想著在這個問題上面費多少心思。
此刻他那雙總是散發(fā)驚人氣勢的雙眼緊閉著,臉部剛毅的線條也在暖黃色燈光的映襯下柔和了不少,整個人就像個無害的鄰家大哥。
我看著他呼吸逐漸平緩,顯然又睡了過去。這才走出臥室,縮回沙發(fā)上補眠。
早晨是阿德的敲門聲叫醒了我。有了半夜的那段插曲,很明顯后半夜我睡得死沉。
阿德應(yīng)該是在門外敲了好一會兒才迎來開門的我,進門第一句話就問我要開門鑰匙。
面對比我高了將近兩個頭,身高馬大又面色不善的他,我敢怒不敢言,很慫地把最后一把備用鑰匙給了他。
跟著阿德進來的還有另外兩個人,手里領(lǐng)著醫(yī)藥箱,進門就直奔臥室而去。
我看他們要給齊左換藥,便沒進去湊熱鬧,轉(zhuǎn)身去了廚房想給他找點吃的。
等我端著盤子走進臥室的時候,三個大漢齊刷刷扭頭看我,阿德眼里還有顯而易見的責備。
換下來的紗布上沾染著血跡,昨晚半夜那一番動作應(yīng)該是扯到了傷口。
當時齊左一點疼痛的意思都沒有表達出來,我也就根本不記得掀開被子檢查一下他的傷勢。
經(jīng)過一晚上的時間,紗布上的血跡染透了,有點觸目驚心。
我尷尬的輕咳了一下,想把盤子里的食物遞給齊左將功補過。
他此時已經(jīng)背靠著床頭半坐了起來,裸著上半身,腹部纏了一大層的白紗,眼眸低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阿德看了眼我手里的面包,有些不可置信,“你就給左哥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