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跳下車沖大家喊道,“快下車,前面出車禍了,走不通!”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來。
“我接到我兄弟的電話,說前面一輛載客的中巴車從橋上掉下去了,現在那邊很混亂,大家快回去吧,我的車沒法開了。”司機用力揮舞著胳膊,讓大家下車。
中巴車?是我們之前做的那輛嗎?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中,我才知道那座橋是通往元家莊的唯一通道,現在橋斷了,完全切斷了大家的去路。
身后急促的警笛聲,救護車警報聲,救援隊的喇叭聲,很快陸續呼嘯而來。
我站在原地心慌意亂的看著車隊的疾馳而去,猛然想起了那個男人剛才的詭異表現,難道是他預先知曉了死亡的征兆?
最后大家坐上貨車原路返回,我執意要過去事故現場,大家勸不住我,只能先離開了。
我背著背包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鄉村公路上走著,心里沉甸甸的,世界上怎么會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那個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距離事故現場越來越近,死亡的氣息也愈發濃重,我捂著狂跳的心臟加快了步伐。
五分鐘后,我站在了警戒線之外,空氣里充斥著死亡和恐懼,我死死的抓著背包帶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十米開外那座梁橋從中間斷裂,突兀的鋼筋像是巨大的血管一樣,橋下五十米深的懸崖下面,四仰八叉的躺著那輛中巴車,它紅白相間的車身格外刺目,我捂著嘴巴,失控的干嚎了一聲。
是我們剛才坐的那輛!
連同司機一共12人,無一生還,在我們下車后不到二十分鐘里,這些可憐的人就跟我們陰陽相隔了。
直到此刻,我似乎還可以聞到我前排的中年女士身上的雪花膏香味,還有后排孩子一直吃的香辣鍋巴,辣乎乎的嗆得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對不起,我不能救大家了。”
男人很是無奈的那句話,我終于明白了他的苦心,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可以預知死亡的非正常人,那他,會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嗎?
胸腔里亂糟糟的,前方沒辦法通行,估計工程隊搶修也要好幾天時間,但我聽一個圍觀的貨車司機說,要去元家莊也可以走小路,不過很難走,車是沒辦法走,他可以先送我去附近一家農家旅館,明早再搭乘過路的馬車或者牛車過去。
看那位貨車司機也憨厚老實,我也沒多想,說了句“謝謝”就上了他的車。
我沒想到的是,他所謂的小路居然是剛才那個男人走的那條,確實很窄,要是迎面過來一輛車的話還真的根本避不開。
越往前面行駛越狹窄,后來完全過不去了,司機讓我下車,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看到那家旅館。
我跟司機道了謝,硬塞給他五十塊錢,人家的熱心和辛苦我不能白費。
周圍都是農田和低矮的山,很安靜,偶爾有鳥飛過發出一聲聲刺耳的鳴叫,可能是因為之前意外事故的影響,我心里一直都很慌亂,盡管是大白天我還是竭盡全力的加快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