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該死的,總算逃過了一劫!”半個小時之后,卓天釗背靠在一處巖壁之上,胸口劇烈起伏間,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毫無一絲血色的蒼白臉龐,更是冷汗淋漓。
這里是一處延綿不絕的茂盛山脈,位于天浪城東北方向,與之前的戰(zhàn)場已經(jīng)相隔萬里之遙,雖然魂獸密集,但好在有死亡螳螂坐鎮(zhèn),單單那驚人的死寂氣息,就足以令萬千魂獸止步。
“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云震的實力,恐怕已到達中位神王的層次,否則絕不可能連續(xù)擋下我們這么多的必殺攻擊。”在之前釋放過撕天斬終極奧義的殘血,聲音也明顯有些虛弱,“說實在的,那老東西還真是謹慎,完全沒有因為你的修為產(chǎn)生任何的輕視,幸好你小子機靈,否則今日絕對無法逃出那老東西的毒手!
“嘿嘿,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卓天釗咧開嘴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而看著他得意洋洋的神情,殘血卻少有的保持了沉默,并沒有開口吐槽,因為與卓天釗有著血脈聯(lián)系的殘血清楚的知道,卓天釗表面的一切,不過是裝出來的,其實他的內(nèi)心,充滿了苦澀。
果然,隨著殘血的沉默,卓天釗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凝固,轉眼間,就已經(jīng)被一抹黯然與凝重所取代。
“弱,還是太弱了啊,占得了那么好的先機,最后卻仍然只能狼狽逃竄,殘血,你說我……是不是太沒用了?”抬頭望著蒼茫的天空,卓天釗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
“白癡,你什么時候學會妄自菲薄了?”殘血聞言忍不住破口罵道,“你有必要跟那老東西比嗎?人家少說也修煉了至少五萬年以上,你才修煉多久?恐怕連云震的零頭的零頭都不到吧?你的天賦之強,即便在整個神界都是處于巔峰的,要是給你修煉個五萬年,你要殺云震,簡直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沒這么夸張吧?以云震中位神王的實力,即便是天王,也不至于會把他當螻蟻吧?”卓天釗無語道。
“愚昧,別看云震跟天王之間修為只相差了一個等級,但你知道他們兩人真正的實力差距究竟有多大嗎?”殘血白眼一翻,鄙視道,“哪怕是青王,在天王的眼中也是有如雞狗,云震?嘿,在天王看來恐怕連螻蟻都不如吧?臭小子,難道你真的以為帝王如今按兵不動只是擔心滅掉天王后己方實力會損失慘重嗎?少天真了,你可別忘了帝王有多么痛恨天王,我相信他哪怕只有一層機會可以斬殺天王,恐怕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畢竟除了天王之外,不論帝王府磨損掉多少的底蘊,在這神界之中,也絕對無人可以撼動他的地位!”
“這……莫非你的意思是,即便帝王府傾盡全力,帝王也連一層斬殺天王的把握也沒有?”這一刻,卓天釗被徹底震撼到了,從始至終,他都從未小看天王的強大,但要是殘血的猜測屬實,那么他其實,還是低估了天王的實力。
“是的,應該是這樣,帝王想殺天王,除非再將他騙入七大獸神的天絕滅殺陣中,但是天王已經(jīng)吃過一吃虧了,哪里還會那么容易被帝王得逞?”殘血點點頭道,“現(xiàn)在天王之所以不敢直接殺入帝王府,而選擇讓你去聯(lián)系御獸師,是因為他并沒有自信在闖過帝王府中布置的層層陣法以及陷阱之后,還有余力對付那么多強大的神王,所以天王許多大量的強者幫他分擔帝王府的火力,僅此而已!”
“呵,天王不愧為天王啊,即便數(shù)千年沉寂,但威名卻依然不下于帝王,單單一個人,就足以威懾住神界最強的帝王府,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弊刻灬摬粺o羨慕的感慨道,“真不知道,我將來有沒有一天也能夠到達這樣的層次!
“以你的天賦,只要你不死,要到達天王的層次,不過是時間問題。”殘血肯定的說道。
“嘖嘖,你對我的信心,比我對自己還要足呢!弊刻灬撦p笑一聲,微微嘆了口氣,“只是……太漫長了啊!
“欲速則不達,你不是早就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了嗎?”殘血道,“強者的心一定要堅定,要堅定到經(jīng)得起歲月的磨損,否則的話,將來的成就必定有限。”
“放心,這個道理我怎會不知?不過是發(fā)發(fā)牢騷而已!弊刻灬摂[擺手笑道。
“好了,別說話了,趕緊療傷吧,你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可是很糟糕呢!睔堁嵝训馈
“哎,早知道出來前就問天王借天王玉了,反正他的身體狀態(tài)已經(jīng)恢復到了巔峰,看來這龍皇喪鐘以后還是少用為妙,至少不到逼不得已亦或者擁有十足把握不會遭到反噬之前,絕對不動輕易動用。”吃一見長一智,剛剛受到教訓的卓天釗不免唏噓道。
如果是肉體受到傷害,那么服食生命之晶或者運用霸魂決加速血液循環(huán),都能夠有效的令傷勢得到治療,但是精神力受創(chuàng)不一樣,只能等起自然恢復,除非擁有像天王玉一樣專門針對靈魂的滋養(yǎng)之物,但是很明顯,此刻的卓天釗并不擁有此等奇物。
“臭小子,難道你沒發(fā)覺,近段時間,你自己的話越來越多了嗎?”
“有嗎?”卓天釗一怔,苦笑道,“可能吧,也許是太無聊了吧?自從飛升神界以來,身邊雖然也交了一些朋友,但卻連一個可以談心的都沒有,我甚是懷念在天魂大陸的日子啊……好了,不說廢話了,你趕緊查看一下這周圍有沒有危險,我要準備療傷了!
“不知道!”殘血的回答簡潔明了。
“……撒……撒意思?別告訴我你是在跟我鬧脾氣?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么叫做不知道?”卓天釗翻了翻白眼,哭笑不得道。
“鬧脾氣?我有那么小心眼嗎?”殘血一陣無語,笑罵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雖然在我的感知里并沒有任何的異狀,但是我卻并不能排除這周圍存在著我無法察覺的危險!
“……”
“你也知道,神界的地域浩渺無邊際,并不是每塊地域亦或者每座山脈都能夠被人探索的干干凈凈,此處山脈延綿遼闊,即便是以我的感知,也只能覆蓋很小的一部分,但是這里的元素很濃郁,我并不認為那些家族在探索到這里之后不會將之占據(jù),可是事實上,我們到這里少說也有十幾分鐘了,卻并無發(fā)現(xiàn)人跡,這反而顯得格外詭異。”見卓天釗沒有說話,殘血只好自顧解釋起來:“這其中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這里的的確確還沒有被人發(fā)覺,但是我個人覺得這個可能性并不太高,畢竟這里怎么說也是神界中部,另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里存在著什么未知的危險,使得那些家族視之為禁地,并不敢靠近!
“我說殘血,你怎么越說越玄乎了?真的有那么可怕嗎?”卓天釗嗤之以鼻道。
“笨蛋,還記得你剛入神界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什么嗎?”殘血忍不住罵道,“除了被家族占據(jù),提供給家族子弟跟門客修煉的山脈之外,越是無人修煉的山脈,危險性就越高,不然你真的以為別人會如此愚蠢的放棄這塊大好的靜修之地,白白留著給你嗎?”
“……好吧,算你有理還不成么?”卓天釗委屈道。
“我X,什么叫算我有理?而是事實如此,我這叫防范于未然!”殘血突然有種想要扁人的沖動。
“得,那你說到底該怎么辦吧?”卓天釗索性攤了攤手,無賴的直接把問題拋給了殘血。
“這個嘛……”殘血內(nèi)心陷入掙扎,沉吟了片刻,決定道,“就這么著吧,趕緊療傷!”
“額……你不是說會很危險嗎?”卓天釗神色一滯,無語道。
“我只是說可能會有險些,不見得真的會有危險,你看我們抵達這里也過了不短的時間,不是仍一切如常嗎?”殘血道,“現(xiàn)在趕緊養(yǎng)好身體的內(nèi)傷,修復補充一些精神力,也讓死亡螳螂喘口氣,等差不多了就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吧,精神力留在路上修補也無妨!
“好吧,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卓天釗點點頭,看了看趴在前方空地上,似乎頗為疲累的死亡螳螂,道,“那你繼續(xù)警戒,一有危險靠近,我們就趕緊跑路。”
“這個還用你說……不……不是吧?”殘血這才剛剛開口應下,一股無形的強大魂壓卻已經(jīng)如山岳般壓迫而來,驚是卓天釗跟殘血臉色大變,后者更是暗罵卓天釗烏鴉嘴,就連原本癱軟在地上的死亡螳螂,也是豁然立起,四足微微彎曲,鋒利的鐮刀深深插入地底,戒備的望著叢林某處。
單從死亡螳螂的這一反應,卓天釗就已經(jīng)知道來者的可怕,否則的話,這個家伙,恐怕早已經(jīng)主動出擊,哪里還會一動不動的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