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杜老夫人都看出了顧小曼的尷尬，上前輕輕的握住了顧小曼的手，蒼老的手傳遞著溫暖給她，然后看著宋微音客氣的說道，“宋小姐，來了就是客人，今晚是年三十，留在家里一起吃飯吧。”
微微怔了下，宋微音下意識的看了眼杜時衍，眼神中似乎帶著些許詢問的意味。
扭頭與她眼神對視一眼，似安撫一般的溫柔一笑，“奶奶，微音是宋毅宋董的外甥女，宋董回了渠城老家，微音在江城沒有親人，剛好我們一起過年夜飯就讓她一起過來熱鬧了。”
一起過來熱鬧？
一直沒有說話的楊培為不由的眉頭輕揚，眼神在顧小曼跟宋微音身上來回的瞟了兩眼。
兩人的不是一個風格，但是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凹凸有致。
他這個外甥就是會享齊天之福，大小老婆竟然都能夠弄到一起。
厲害！
心里一遍贊嘆著，楊培為的臉上也露出了贊許的神色，被杜雪如一個眼神就給定了回去。
享受收到了驚嚇，楊培為立馬收回眼神，輕咳了一嗓子，端起茶水抿了口。
這樣的節日，也是顧小曼在杜家過的第一個春節，結果，他卻帶了一個別的女人回來，還有網絡上的那些要傳言，他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她的感受嗎？
還是，他明知道她會難過，可是他還是這么做了？
心里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死死的抓著她的心，痛意瞬間布滿全身四肢百骸。
如果不是身邊有杜老夫人在，她早就撐不下去了。
他難道真的不在乎她會怎么想嗎？
心里無數質問的話，無數個想法在腦海中翻滾著，可是她卻一個字都無法讓自己問出口。
有些話，她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哀怨的眼眸思思的盯著他，不知道這樣的看了多久，直到他終于感受到了她的注視，沒有絲毫情感波動的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交流，她沒有以往的那般怯弱，只是這么看著她，死死的看著她，好久好久，在她的眼神質問下扭過頭看向了一旁的宋微音。
就好像，他們才是夫妻，而她只是一個外人！她這是一個外人！
在大家交流的時候，顧小曼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悶，再繼續待在客廳，她會控制不住的表情的。
她不想泄露了自己的情緒，她不想成為自己最不恥的人。
哪怕就是分開她都希望可以走的坦然自若，不會成為那些哭哭啼啼的死乞白賴女人。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她一定會自動離開的，不帶有絲毫的留戀。
跟杜老夫人說了一聲，顧小曼以去衛生間為由離開了客廳。
站在衛生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她不是那種風情萬種的美人，可是起碼勝在自己足夠年輕，整個人都是一種洋溢的青春感。
只是此刻……此刻整個人如同是霜打的茄子一般，一點兒熱情都沒有。
對著鏡子張牙舞爪了半天，最后還是敗在眼底的晦澀中。
肩頭猛然頹了下來，心里更是如同被烏云遮天蔽日，一點兒光亮都沒有。
走出衛生間，準備走回客廳時，可是聽到宋微音優雅的談吐，以及杜老夫人跟杜雪如的附和聲，顧小曼的心里隱隱作痛。
她不是外表表現的這么淡定，她的心也是肉做的，會痛的，會難過，更加會在一個臨界點上承受不住的。
她要強，不想成為一個連她自己都看不起的人。
深吸一口氣，顧小曼朝著后院走去。
推開門，一股冷厲的氣息撲面而來。
在室內待的時間太長了，重新接觸到冰涼的空氣真的很舒服。
深吸一口氣，心里的灼熱都被壓制了下去，整個人都跟著清透了起來。
走在后花園，夜幕來襲，整個花園都被燈光點綴，掛滿的紅燈籠更是渲染著節日的氣氛。
就好像是小時候跟著顧洪峰還有劉亞楠看燈展的時候的場景。
驚奇的在后花園逛了好一會兒，直到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小溪旁。
杜家老宅是一座雄偉的中世紀水上城堡，四周環繞著美麗的琴音湖與雄偉的蔚山山脈，由于它建立在琴音湖畔的巖石上，遠觀給人以漂浮在水面的奇異感覺。
從顧小曼站的的位置剛好可以將整個琴音湖畔的所有精致都看在眼中，美輪美奐的令人移不開雙眸。
正在顧小曼抱著雙臂看著湖面的時候，忽然身后一陣腳步聲。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周圍靜謐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聲，忽然出現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的突兀與尖銳，顧小曼立馬轉過頭。
“學長？”
杜思璽站在她身后，漆黑的夜色看不到此刻他眼眸中的神色。
但是顧小曼卻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正在用眼神看著她，而且是一瞬不瞬。
心里猛然跟著跳動了起來，有些回憶實在是不是很好，之前在老宅，他將她堵在衛生間門口說的那些話，她至今還記得。
所以，下意識的對他有閃躲。
杜思璽走過來，看著顧小曼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裙子就跑了出來，嘴唇都凍的開始發白。
眼底有異樣的情意閃過，“不冷？”
本來不冷的，被他這么一問，顧小曼竟然一股冷意穿過全身，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隨即兩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臂。
“冷。”
聞聲，杜思璽直接脫下了外套，在顧小曼驚恐的眼眸中，杜思璽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給你披上！”
披上？
披上他的衣服嘛？
正疑惑震驚的時候，他已經直接將風衣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而他竟然里面還有一件小型的休閑外套。
驚訝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風衣，顧小曼連連點頭。
察覺到了她眼神中的意思，杜思璽笑了笑，“我怕冷，所以……”
立馬點頭，顧小曼一臉“我懂我懂”的表情。
兩人就這么站在湖畔邊上，誰都沒有說話，氣氛隨著冰冷的溫度而尷尬了起來。
這樣的畫面確實令人全身都跟著不舒服了起來。
好像是該找個話題聊一聊，不然一直這么站著？
正在顧小曼在想著怎么開口的時候，杜思璽忽然開口。
“過了年，子辰就去德國。”
心里一陣驚訝閃過，不過想到之前席子辰說過的那些話，躊躇滿志或斗志昂揚。
“他很喜歡建筑設計，去追求自己的愛好，挺好的。”
聞聲，杜思璽忽然回過頭，“去送送他吧。”
送？
顧小曼一時失聲。
她用什么身份去送他？
他們之間的關系太過于復雜了，很多事情已經不是一兩句可以解釋清楚的，而且她現在的身份……
察覺到了她的糾結，杜思璽忽然低沉的聲音輕笑一聲。
“就當做是朋友，畢竟，你對他也沒有真的喜歡過。”
身子猛然一震，顧小曼驚恐的轉頭看著身旁的男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