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名片上的電話默默的保存下來,吃完羅叔的蛋炒飯,人也放松了很多,臨走前,羅叔還讓顧小曼帶了份酸湯面。
一看到面上的飄著的蔥花,顧小曼就猜到了是給蘇姨的。
連連點頭,顧小曼很有作為媒婆的自覺性,“放心,羅叔,我一定會將心意送達的。”
回去的路上,顧小曼滿腦子都是模糊的關于紀南的印象。
那個時候她還小,關于那些記憶都很模糊,直接的有個叫小南的哥哥,虎口的位置有個心形的胎記。
之所以印象這么深刻,主要原因是當時他牽著她的時候,她的枯瘦的小手剛好就卡在他修長手指虎口的位置。
所以,每一次小南哥哥跟她伸手的時候,她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那個胎記,心形的,粉色的,很好看也很獨特。
關于那些記憶,因為時間長了,加上那個時候她年紀小,所以記憶不是恨深刻,只記得有那么一個小哥哥總是保護著她。
因為她從小就瘦弱老是被欺負,可是小南哥哥總是能夠第一時間找到她,保護著她。
吃飯的時候,別的小朋友都在擠她,是小南哥哥給她夾菜,跟她說:“小曼,多吃點,吃飽了才能快快長大。”
小時候,顧小曼唯一的夢想就是快點長大,長大后就能夠嫁給小南哥哥,他們會成為一家人,做彼此的親人。
那時候的心理很不成熟,在他們的眼中,結婚就跟小孩子之間過家家一般,會成為彼此的親人,然后一輩子不離不棄的相守在一起。
小的時候,一群小孩子圍在一起看電影,顧小曼紙巾都記得那是一部很老的片子——《天使愛美麗》。
電影講述的事女主角艾米麗的成長史,由年少時無惑孤獨的小女孩,長大成好奇謹慎的小店店員。
艾米麗對世間所有看似平淡的事都充滿獨特的想法,直到有一天她平靜的生活被一只小小的鐵盒打破,盒子里裝著另一個人的記憶,艾米麗決定要將盒子交還給主人,于是開始了與不同的人交往,像是聽鄰居太太念信,或者看玻璃老人畫畫的故事。
她心地善良,疾惡如仇,雖然有時候會突發奇想惡作劇,但這樣更加滲透出她的可愛和單純。
當時顧小曼記住的只有艾米麗的裸粉色斑點連衣裙,而小南哥哥的腦海中深深烙刻的是具有獨特情調的巴黎咖啡館。
電影中的雙風車咖啡館具有50年代落伍卻散發著迷人氣息的裝修風格,男主角Nino坐在位子上點一杯咖啡,在艾米麗精靈般的大眼睛注視下,細細品味,不僅享受了咖啡,還品味了艾米莉的純真。
浪漫唯美,甚至還有幾分慵懶的調調從電影一開始就彌漫在人的心口。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紀南愛上了法餐,想要通過美食讓人感受到世界的美好。
小時候顧小曼不懂這些所謂的情調,直到長大后,偶爾在一本雜志中看到過關于紀南的采訪。
彼時的他少年得志,正是壯志滿懷的時候,而他卻異常沉穩的面對所有鏡頭。
有人問他:“你為什么會選擇法餐,世界上的美食很多,中餐更是集天下大成于一身。”
而他深邃的眼眸對著鏡頭,神色悠遠的說出了一句話。
“選一家法式餐廳,聽一支爵士曲,抬眼望見街頭紅綠燈前,回眸耳畔是一句陌生男子的Bonjour,黃昏下的人影被拉得悠長,贊一句歲月靜好,念一人戀戀不忘。”
只是當時,她并沒有記起來,原來他就是當年的小南哥哥。
可是,他今天看到她,卻完全將她忘記了。
他真的不記得她了嗎?
茫然的走在路上,垂頭喪氣的樣子就好像是丟失了珍寶一般。
直到一聲:“夫人!”將她的理智拉回。
猛然抬起頭,不知道什么時候蘇姨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夫人,你怎么了?”
對上蘇姨關切的眼神,顧小曼下意識的摸了摸臉,“啊?怎么了嗎?”
“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凍著了?”
連連搖頭,顧小曼恍然想起來,“對了蘇姨,這是羅叔給你的。”
看著顧小曼遞過來的保溫盒,蘇姨微微一怔,隨即嘴角不可遏止的笑容上揚。
抿著下嘴唇,蘇姨趕緊笑盈盈的接了過來,“你去羅叔那里了?”
“嗯,閑著也是閑著,跟羅叔幫了幫忙,然后明天不是年三十了嘛,羅叔說不忙,我在想不然讓羅叔來家里一起過年吧。”
“來家里?”蘇姨震驚的反問。
沒有想到她這么大的反應,顧小曼微微愣了下,“怎么了 ,不行嗎?”
蘇姨搖了搖頭,“夫人,先生難道沒有跟你說嗎,明天你們就要回老宅的。”
“我知道。”顧小曼抿著嘴角偷笑一聲,“我當然知道了,我讓羅叔過來是陪你一起過年啊。”
陪她?
蘇姨趕緊擺擺手,“不好不好,夫人,我跟老羅,我們倆一起過年算怎么回事兒啊,我們……”
“蘇姨!”顧小曼語重心長的打斷了蘇姨的話,“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我們只是朋友在一起過春節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說了,我跟大叔去老宅了,家里就你自己,羅叔也是一個人,你想啊,年三十大家都在家里過年,誰還出門啊,我跟羅叔說了,讓他今晚收拾一下明天就別開門了。
到時候你們倆在家里過年,你也不用冷清的一個人,羅叔也有個伴兒說說話,挺好的。”
說完,顧小曼兩手攔著蘇姨的肩膀,“好了蘇姨,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兩人回到家,顧小曼已經迫不及待的讓蘇姨去吃面,而她一臉花癡的在一旁看著。
面上帶著微笑,可是心里卻如同喝了苦水一般的翻山倒海。
電視上的那些畫面總是在她安靜下來的時候沖進腦子里,想忘都忘不掉。
但是羅叔說的那些話也很有道理,她現在還什么都不知道,也沒有聽他怎么說,她就已經主觀意識的給他判了刑。
是不是應該有個可以辯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