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顧小曼快步的走到樓梯口,雙腳便如同灌了鉛一般再也挪動不了一步。
扶著樓梯扶手,身子一點點蹲在,緊咬著手臂,顧小曼終于哭出了聲。
她心疼洛溪!
這個傻丫頭,這一個月的時間到底經歷了什么,她不敢問,可是看著洛溪的樣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顧小曼心里覺得害怕。
她怕這個丫頭會想不開!
她怕這個似陽光一般的女孩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蘇姨早就已經等候了多時,聽到聲音就沖了出來。
看著癱坐在樓梯口的顧小曼,蘇姨音樂已經知道了什么。
在洛溪進門的時候,她跑過去試了試她手上的溫度,結果就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痕跡。
那是長時間捆綁導致的血液流動不暢留下的淤痕,蘇姨之前也盡力過,所以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只是……洛小姐那樣的家勢,怎么會受到了這種傷害?
看著顧小曼哭的樣子,蘇姨似乎已經明白了什么。
端著煮好的姜湯,蘇姨緩步走上樓梯,然后站在顧小曼面前的樓梯處。
“夫人。”
顧小曼緩緩抬起頭,對上蘇姨關切的眼眸,“蘇姨……”
兩個字帶著顫抖,顧小曼哭的梨花帶雨,仿佛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整張臉都紅一片紫一片。
無奈的嘆了口氣,蘇姨蹲下身,輕輕的拍了拍顧小曼的肩頭,“夫人,你別擔心,洛小姐會撐過來的,你現在得讓自己堅強,才能陪伴洛小姐一起撐過來。”
對!
蘇姨說的沒錯,她現在還不能倒下,她不能先讓自己敗下陣來。
她還得照顧溪溪,她不能有事情的。
深吸一口氣,顧小曼緩緩的從樓梯上站了起來,然后結果蘇姨手里的姜湯,“蘇姨,給我找把剪刀。”
“剪刀?”
蘇姨一愣,顧小曼點點頭,“剪頭發(fā)。”
蘇姨茫然了,下意識的看了眼顧小曼的長發(fā)。
知道她的擔憂,顧小曼解釋道:“是給溪溪剪頭發(fā)。”
蘇姨立馬明白了過來,快步跑下樓,一會兒就拿了一把剪刀回來。
“夫人,這把是專門的剪頭發(fā)的,上午之前買來向給自己修剪一下碎發(fā)的,就用過幾次。”
接過剪刀,顧小曼點了點頭,“好。”
端著姜湯重新走回房間,洛溪依舊維持著原來的樣子,放下姜湯與剪刀,顧小曼先給她到了杯姜湯。
“溪溪,喝點姜湯暖暖身子,蘇姨專門熬的。”
接過姜湯,洛溪輕抿一口,依舊是面無表情,好喝與不好喝對于她來說根本沒有絲毫的味道可言。
看著她喝著姜湯,顧小曼拿起剪刀,松開自己的長發(fā)就要下剪的時候,洛溪忽然起身。
動作之快,一氣呵成,顧小曼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剪刀已經落入了她的手里。
“溪溪,你……”
“曼曼!”羅洛溪語氣加重,“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臉色猛然一怔,洛溪的脾氣她都知道。
兩人看起來是一樣的人,要強的令人心疼。
就算有痛,都會彼此默默的吞咽下去,不會讓身旁的人跟著自己痛苦。
只是,顧小曼只是想做什么什么。
看著洛溪痛苦的樣子,她只是想要替她分擔幾分,哪怕只是心里上的也甘愿。
可是,洛溪不需要這些,她需要的是無聲的陪伴,是什么都不要問的陪伴就好。
被她猩紅的眼眸驚到,顧小曼只好妥協(xié)。
“你也知道,我不是同情你。”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心里才會更加的不安。
“曼曼,我沒有那么脆弱,我只是覺得這一頭長發(fā)太過于繁瑣了,我想過的輕松一點。”
無聲的對視,良久,顧小曼點頭,“好,我知道了。”
重新接過剪刀,顧小曼走到洛溪身后,一縷一縷的將洛溪的黑油的長發(fā)剪掉。
隨著長發(fā)落地,洛溪只覺得肩頭的負重也終于緩緩的放松了。
正好。
如果心里的那份解鎖也隨著長發(fā)剪掉該有多好。
可是,經歷過的事情一輩子都不會磨滅掉,受到過的傷害也不會隨著一個人的意愿而被抹掉。
頭發(fā)剪的很短,洛溪卻笑了。
看著地上的長發(fā),洛溪終于暢懷笑了,將最后一碗姜湯喝下,洛溪疲倦的縮了縮脖子,“曼曼,我想睡會兒。”
顧小曼點頭,“好,你睡吧,晚飯的時候我來喊你。”
“好。”
收拾完東西出門,顧小曼的力氣也在蘇姨迎上的時候卸掉了。
全身癱軟的靠在蘇姨的懷里,顧小曼將所有的東西交給蘇姨,聲音極其疲倦,“蘇姨,我想……我想去躺會兒。”
蘇姨知道她心里難過,也沒再強求,“夫人,您也別太難過了。”
沒有回應,顧小曼轉身走進了臥室。
將自己縮在被子里,顧小曼卻覺得從心里涌出來一股寒意,像是要將她整個冰封在床上一般,她毫無反抗之力。
眼淚不停的滾落,就好像是斷了線一般。
不知道什么睡著的,夢里面都是漫天的哭泣聲,以及那些慘叫,她的或者是他的低吼。
交織的聲音,以及那些令人綺靡的聲音,好像是要將她不停的往下拉,往下拉,直到將她拉入地獄才肯罷休。
“不要!不要!大叔,救我!救救我!”
一聲驚呼,顧小曼猛然張開了雙眼。
窗外的雪花似乎又大了些。
外面冰天雪地,顧小曼卻瑟縮著坐床上,全身一身身的冷汗。
大叔……
她好想見他。
拿過手機,顧小曼就給杜時衍撥了電話過去。
手機剛響了幾聲,顧小曼就后悔了。
如果他在忙怎么辦?
正要掛斷,杜時衍的聲音傳來。
“丫頭?”
兩個字,顧小曼積蘊的淚水卻瞬間決堤了。
淚珠一顆顆的滾落,加上之前哭的時候留下了后遺癥,說話的時候鼻子囔囔的,聽起來格外的可憐。
“大叔~”
鼻音嚶嚀,安靜的會議室里,杜時衍猛然站起身,跟林彥知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xù),然后人就沖出了會議室。
整個過程像是一陣風一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時候,杜時衍已經到了電梯口。
會議室里,瞬間炸了鍋,但是礙于林彥知的存在,所有人都只能笑聲的壓制著聲音說道:“怎么回事啊?”
“你沒聽到嗎?‘丫頭’啊!”
“啊?又是咱們的小老板娘?”
“肯定啊,不然杜總為了誰這么慌張啊。”
“天呢,杜總從恢復正常之后,整個人都變了。”
“果然,愛令智昏啊。”
幾個人相視一笑,誰都沒有在說話,彼此緘默的看了眼林彥知。
察覺到所有人的想法,林彥知敲了敲桌子,“好了,杜總臨時有事,我們會議繼續(xù)。”
時正在做著報告的海外部經理收回八卦的眼神,接著剛才的話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