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臣!” 被嚇呆的猛子一看杜時衍的樣子估計無法壓蓋下去,不停的沖著張臣跪著爬過來,嚇得口齒都有些不清:“張臣,我們……我們真的不知道那是杜夫人,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啊,對不起,對不起!您救救我們,臣哥,給我們一次機會,求你了!”
張臣嫌惡的一腳將猛子踢開,猛子不氣餒的沖著張臣又爬過去,他知道這里能夠救他的只有張臣,而杜時衍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是閻羅,如同地獄中來的,他一定會弄死自己的,他還不想死。
“臣哥!臣哥,我不想死!臣哥,你救救我們,臣哥,我們真的知道錯了,臣哥!臣……”
被猛子的求饒聲磨得不耐煩,張臣低下頭,一把揪著猛子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貼在自己的臉上質(zhì)問道:“你他媽的神仙也救不了你們!誰讓你么碰的!你們招惹了杜家的夫人,我救不了你們,自求多福吧!”
“杜……杜家?”猛子驚恐的眼底在聽到‘杜家’二字的時候,一抹絕望閃過。
杜家!
占據(jù)著江城商界命脈的杜家,黑白兩道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這一次猛子再也不敢求饒了,只求上天保佑讓樓下的警察沖進來吧,他只有這一條活路了!
剛把小龍打暈,杜時衍轉(zhuǎn)頭看著趴在張臣腳底下的猛子,重重的又是拼盡全力的一踹在后背上,疼的猛子連哭喊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說!誰指使你們的!”
果然,顧小曼腦海中想著就是想逼問一下B仔是誰,杜時衍已經(jīng)提前問了。
他們?nèi)齻一看就是被人當槍使了,所以背后一定會有人,否則為什么摸底這么準,難道只是為了錢?
等到脊椎的疼痛遍布全身各個關節(jié),等到一點點緩過神來的時候,猛子才粗喘著,帶著顫抖的聲音說道:“是B仔!是他說的,他時候那個妞……不不!他說杜……杜夫人是暴發(fā)戶的女兒,只要綁架了不搞出人命,那家人一定給錢,我們……我們也不知道是杜夫人,如……如果知道我們打死也不敢啊!”
“B仔?”杜時衍眼眸陰沉,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手指青筋凸起:“他人在哪?”
猛子苦不堪言的搖搖頭,“我……我不知道。”
跪在一旁,已經(jīng)被嚇尿的司機大老劉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伸手沖著杜時衍大喊著:“杜少!杜少,我知道!我知道在哪里!”
張臣朝著大老劉肩頭踹了一腳,“還不快說!”
大老劉結結實實的受了一腳,卻硬是挺著腰板說:“B仔在【夜皇】,里面那個值班經(jīng)理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杜時衍嘴角冷抽,沖著站在一旁的張臣吼道:“愣著干嘛!還不快去給我抓來!”
“是!”剛才教訓幾個綁匪還很囂張的張臣立馬像是孫子一般的連連哈腰的接到命令,領著幾個人走了出去。
樓下一陣發(fā)動機的嗡名聲,即使不用看也知道此刻下面早就亂成了一鍋粥,警察、保鏢甚至還有架在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的人,可想而知,她一個人的失蹤這次竟然牽扯了這么大的陣仗。
這么想著,顧小曼帶著怯意的,掛著晶瑩的雙眸顫抖著看向了那個偉岸的背脊。
曾經(jīng)的杜時衍是那么喜不形于色,一直是穩(wěn)重淡然的樣子,永遠都是一身筆挺的西裝,整潔的襯衣。
可是此時,他挺拔的背脊上沾滿了汗水,純白的襯衣也被臟了,梳得的整齊的頭發(fā)凌亂的沒有了往日的光彩,就連锃亮的鞋子上沾了灰塵,甚至那張俊朗的側(cè)臉都掛滿了水珠。
眼底的晶瑩化作了露珠,像是清晨的荷花葉上的水霧,隨著太陽的出來,水霧一點點的聚集,最后化作一滴水晶珠順著荷葉順滑的脈絡……
‘啪嗒’一聲落入塵埃,滋潤一方土地。
而杜時衍就是她的太陽,是顧小曼的所有溫暖的聚集地。
顧小曼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狼狽過,從來都是整齊儒雅的杜時衍此刻竟然狼狽的令人心疼。
收回視線,杜時衍轉(zhuǎn)頭看向顧小曼,緊抿著雙唇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眼眸死死的盯著她,眼神從顧小曼的蓋在外套下的雙腿,布滿了灰塵,膝蓋處似乎還被磕碰了一下,已經(jīng)淤青了。
視線往上,他寬大的西裝繼續(xù)蓋不住她袒露在外面的肌膚,雪白的雙肩上一個紅通的巴掌的痕跡,原本陰郁的眼底更加陰沉了一些,直到視線落在了顧小曼的臉上,血紅色的雙眸下是無法壓制的脆弱與膽怯。
因為極力的壓制,顧小曼下頜骨都在顫抖著。
顧小曼努力的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可是卻在與他雙眸時,眼淚再也壓制不住,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滾落。
不愿意讓自己的脆弱在所有人的面前袒露出來,顧小曼轉(zhuǎn)頭看向了一旁,閃躲著所有人悲戚的眼神。
一陣輕若的腳步聲,一雙手臂便環(huán)著顧小曼的身子,將她攬入了懷里。
沒有憐惜,沒有懊悔,只是輕聲的一聲呼喊,他口中的熱氣觸碰在她的耳廓上,像是羽毛拂過心尖一般,酥**癢。
“曼曼~”
手繞過她的后背,盤在她的肩頭,輕輕的拍了幾下,似乎是安慰一般,顧小曼的心瞬間便寧靜了下來。
無聲的落淚壓制不住的低聲抽泣出來。
顧小曼的心里不知道為什么,委屈的讓她張嘴一口咬住了杜時衍的手臂,隔著單薄的襯衣,拼命的撕咬著,直到嘴里傳來一陣血腥味。
縈繞水霧的眼眸布滿了猩紅,仿佛要將她所有的彷徨與恐懼通過撕咬來發(fā)泄出去。
被顧小曼咬著,杜時衍后背緊繃,硬是一聲不吭的將所有的疼痛盡數(shù)的收緊嘴里。
咬夠了,哭夠了,顧小曼咬著下唇,兩手死死的扣著杜時衍胸口的襯衣,仿佛下一秒他就會消失一般。
“大叔,你為什么才來!你為什么才來!”顧小曼第一次像是一個小女孩一般,依偎在杜時衍的懷里,哭喊著質(zhì)問著。
這一刻,曾經(jīng)那個為了自己奮戰(zhàn)的顧小曼終于便會了自己,此刻的她才是她該有的樣子,一個下女孩受到委屈的時候該有的樣子。
那樣的無助與怯然。
說到底,顧小曼也不過剛成年的女孩子,一個見過人世間的冷漠,卻從未見過那些陰暗的女孩,她的心里向往太陽,渴望溫暖。
可是,從下被人欺負長大,親生父母的遺棄,同齡孩子的欺負,養(yǎng)父母的惡毒,她的內(nèi)心更是希望有個男人,給她撐起一片天,可是給她逞強到疲軟的時候有個可以喘息的空隙。
她好累!
這么多年來,她一個人堅持著,以為自己像是永動機一般,永遠不知道疲倦。
可是,此刻只想做回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姿態(tài)去肆虐,去揮霍,去享受美好的年紀該有肆意妄為。
默默的懷里的顧小曼終于安靜下來,杜時衍才終放開了她。
低頭看著懷里的顧小曼,杜時衍伸手捧起她被打腫的臉,動作輕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聲音柔的幾乎可以滴出水,“好了,沒事了,我們回家。”
張臣站在一旁,看著杜時衍將顧小曼抱了起來,幾次欲言又止。
地上躺著的兩個人還在痛苦的嘶吼著,而猛子猛子跪在地上,不停的朝著杜時衍磕著頭,長腿抬起,直接沖著門口走去,身后跟來的黑衣保鏢緊隨其后跟著走,張臣終于忍不住開口。
“杜少,這……這三個怎么辦?”
杜時衍腳步一頓,“埋了!”
埋……埋了?
顧小曼全身一震,捂著杜時衍襯衣的手瞬間收緊,“大叔”
杜時衍低頭看向顧小曼,“別怕,我們馬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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