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深堅持拒絕治療,不管是助理還是何醫生,任何人的勸慰他都聽不進去,最后索性將自己關在了房里,誰也不見。
梁嘉文收到李澤魚的死訊時整個人恍惚了一天,最后瘋了一樣,不管不顧的將顧見深告上了法庭。
顧氏集團聘請的那些精英律師,個個能言善辯,他們以顧見深喪妻,精神狀態不佳為由,幫他申請了保釋,只要調查期間不離開本市就好。
別說離開本市了,現在的顧見深連臥室的房門都不愿踏出一步。
他一個人獨坐在臥室里,手里捧著李澤魚留下的那張白紙,緊緊地貼在胸口,一顆心痛到無法呼吸。他知道,這是李澤魚在怨他、恨他,所以一句話也不愿意留給他。
顧見深修長有力的手指,撫過白色紙張上淡淡的水印,他知道,那是李澤魚留下的淚痕,也是對他做的最大的報復,讓他在所剩無幾的時光里,在悔恨中度過。
“對不起,澤魚......對不起.....”
顧見深對著空氣一遍遍的重復著道歉的話語,說著說著又開始發笑,低低的笑聲逐漸放大,帶著哭腔:“澤魚,我說的一點也沒錯,你才是最狠的那一個......”
顧見深想用畢生所有的愛為李澤魚打造一個囚籠,把他這個放在心尖上的女孩鎖在里面,可到頭來,他孤注一擲的愛,毀了他們之間幸福的可能。
李澤魚的葬禮簡單而清冷,一直活在顧見深掌控下的她沒了父母,也不存在朋友。
葬禮那天,顧見深依然沒有出現。準確來說,從婚禮那天開始,顧見深再也沒有踏出過臥室。
他每天迷迷糊糊的過著日子,醒著就對著李澤魚生前的物件發呆,自言自語。身體支持不住睡過去,夢里也都是李澤魚的身影。
李澤魚穿著潔白的婚紗,走過漫長的紅毯,將手交到了他的手中,笑語盈盈的對他說著“我愿意”。
他們一起去旅行,在倫敦街頭的霧氣中牽手,在盧浮宮的門前擁抱,在威尼斯的嘆息橋下親吻。
結束了一天的公事回到家,李澤魚體貼的端出飯菜,和他絮絮叨叨的說著一天里發生的事情,神秘兮兮的湊到他的耳邊,面帶羞澀的告訴他,她可能懷孕了。
他們一起去購買嬰兒用品,一起想名字,一起期待著這個孩子的到來......
曾今所有的夢想,在夢里斷斷續續的反復上演。可是,睜開眼,冷冰冰的臥室里,什么也不存在。
安靜、沉寂,無聲的黑暗吞噬著顧見深不堪一擊的心房,這四四方方的一間臥室,就像是一口巨大的棺材,葬送著他的余生。
一個月后,李澤魚的生日,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結束了渾噩,梳洗了一番,換上西裝,打開了臥室的門。
體內毒素的折磨,對死去李澤魚的思念,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顧見深幾乎脫了形,消瘦的讓人心疼。
“先生......”陳媽作為家里的老傭人,看見顧見深愿意走出房間,又是欣喜,又是擔心。
“今天是澤魚的生日,我想去看看她。”顧見深語氣平淡,看不出任何異樣,似乎已經走出了傷痛。
陳媽連連點頭:“誒!好,好。我這就讓司機備車。”
汽車開過市區,路過蛋糕店和花店時顧見深下了車,特意訂了一個李澤魚喜歡的口味的蛋糕,挑了一束滿天星,據說滿天星的花語是:思念和守望愛情。
“我想單獨和澤魚說會兒話,你就在墓園外面等我吧。”顧見深捧著花,拎著蛋糕,下了車,和司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