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南抬眸看了眼陸之遙,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外面深沉的夜色,問:“這么晚過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嗎?”
“沒有。”陸之遙答的干脆,凝視著林逸南很明顯是不大高興的臉,走了過去,站在他身邊說道:“只是聽到一些消息,所以想過來看看,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
“坐下說話。”林逸南也不抬頭再去看她,而是等陸之遙坐到椅子上后,才慢慢問道:“你怎么知道的?你爹說的?”
鶴孤松死的事雖然讓人震驚,但也還沒到連深居宅中的女人都知道了的地步。這才一天的時間而已,清晨發(fā)現(xiàn)尸體后,林逸南就命藍(lán)若綾立即將尸體搬走并清理了現(xiàn)場,所以,朝堂上應(yīng)該還有一部分人不知道這件事,或者是聽說了但不確認(rèn)真假。身為宰相的陸遠(yuǎn)征,是在第一時間就知道這事的,因為鶴孤松死后,所以很多的事情都需要有人接手。
“我爹倒是沒說什么,是我二娘說的。”陸之遙微微一笑,道:“我二娘今天出去和人家打牌,晚上回來告訴我的。”
林逸南在聽到陸之遙說,葉蓮蓉知道了這件事之后,立即輕嘆了一聲。“她若是知道了,那恐怕很快整個京城都要知道了。不過她特意告訴你這事干什么?”
林逸南把葉蓮蓉看得透,聽的陸之遙忍俊不禁。想想那葉蓮蓉告訴自己這件事的原因,陸之遙眸光一沉,搖搖頭,沒告訴林逸南。“那個不重要,我就是想問問,八皇子有沒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健H绻媸轻槍δ愕脑挘闵磉叺娜诵袆佣嗌俣紩行┎槐恪N乙粋外人,應(yīng)該不會有人注意到。”
“這倒是沒錯。有誰會想到,宰相大人的千金竟然會是個高手呢。”
“八皇子這是夸還是嘲諷?”
“自然是夸,我的手下接連敗在你的手上,我怎能嘲諷你。”林逸南在和陸之遙說話的空檔,眉頭也漸漸地放松下來。“這件事現(xiàn)在什么都沒查到,若是有用你的地方,我會告訴你。到時候你要不想幫忙的話,我也不會為難你。”
“八皇子剛才的話要不是嘲諷的話,那現(xiàn)在這句就一定是了。”陸之遙在林逸南說完話后,挑了挑黛眉。她站起身來,瞥了眼林逸南深邃的黑眸,轉(zhuǎn)身朝著房門走去。“我陸之遙欠人的東西一定會還,你幫我太多,這是我欠你的。”
“那你就不怕因為這事牽扯進(jìn)來,也許會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以后就當(dāng)不了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宰相千金了?”
陸之遙慢慢停下腳步,背對著林逸南,眼底劃過一絲痛苦。“樹葉在得勢時會趾高氣揚(yáng),失意時會威風(fēng)掃地。一年又一年,總是不斷的重復(fù)著這個道理。人會站在高處,是因為從低處一步一步爬上來。站的太高了,總會有掉下去的一天。所以不光是我,我想八皇子心里也早就做好了打算。風(fēng)光誰都會有過,可一旦真的掉下來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也沒什么,只要腦袋不掉,日子就還得繼續(xù)過。”
曾經(jīng)的夏家,曾經(jīng)的夏瑤,有誰敢說,不風(fēng)光?
她曾經(jīng)被說成是夏萊國的第一美人,有著絕世的美貌,有著令人羨慕無比的家室。她嫁給了京城里大多數(shù)女人都盼著念著想著要嫁的男人,那十里長街的紅綢,曾讓多少女子紅了眼。可最后呢?所以這一切,她早就不怕了。因為她堅信,就算是再跌落谷底,再被人踩在腳下,她也總會重新爬起來,將他們曾給過她的一切,全部歸還給他們。
陸之遙抬腳走出林逸南的房間,林逸南沒出聲再和她說什么,也沒起身將她送走,只是安靜的坐在那里,一遍一遍回想著陸之遙剛剛所說的那番話。
只要腦袋不掉,日子就還得繼續(xù)過。
這丫頭到底都經(jīng)歷過了什么,才讓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林逸南忽然覺得,他是真的很想知道。
鶴孤松一死,讓很多人的視線都落到了林逸南,還有林逸辰的身上。明白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鶴孤松早就和皇上提議過,要廢林逸辰,立林逸南,所以鶴孤松一死,很難讓人不懷疑到林逸辰的身上。
可這件事,林逸辰卻是和所有人一樣,都一頭霧水。
鶴孤松年歲雖大了,可他的官職也一樣的大。
太尉一死,曾經(jīng)跟著他一起擁護(hù)林逸南的人,心中有憤怒也有擔(dān)心。林逸辰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后,立刻就找了自己手下所有人,全部都問了一遍。可這件事,卻不是他們?nèi)魏我蝗怂鶠椤?br>疑惑之下,林逸辰找到了皇后,南宮柳熙。而南宮柳熙的反應(yīng),則是和林逸辰一樣。
“母后雖然早就看他不順眼,也想過除他。但這次真的不是母后所為。”
“這就奇怪了,那到底會是誰幫了咱們這個大忙?”林逸辰清冷的眼眸中掠過一抹不可思議,做了好事卻不邀功,這不符合那些人的性格。
“靜觀其變,也許只是個意外而已。”南宮柳熙也沉思了片刻,然后對林逸辰說道:“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萬萬記住要管好你手下的人,不能讓他們出一點差錯,不然一定會被林逸南那邊的人抓住把柄的。”
“兒臣明白!”
“明白就好,這天也越來越熱了,林逸南離離京的日子也不遠(yuǎn)了。你找個時間,讓林逸翔過去探探他的口風(fēng),看這件事,他知道些什么。”
“母后。”林逸辰?jīng)]有立刻點頭應(yīng)允,而是表情有些為難的說道:“我總覺得把林逸翔留在身邊,不安心。”
“什么意思?他做什么了?”
“什么也沒做,可是,他和林逸南總算是同胞兄弟,我總覺得,他當(dāng)年答應(yīng)站在咱們這邊,是另有所圖的。”
南宮柳熙聽完林逸辰的原因,輕聲一笑。“辰兒啊,不是母后說你,而是你現(xiàn)在心思還是太單了。”
“母后此話怎講?”
“在權(quán)利和錢財面前,親情,是不足掛齒的。你看看這宮中的一個個皇子,他們有哪一個不是你的親人?母后不是只有你這一個兒子,可二皇子與你的關(guān)系如何,你心里難道不清楚嗎?再看你父皇,他難道曾經(jīng)沒有過親兄弟嗎?記住,你是要當(dāng)皇上的人,所以有的事,千萬不要想的太單純,明白嗎?林逸南當(dāng)年把雙倍的毒藥都送進(jìn)了自己的體內(nèi),咱們知道這事兒,林逸翔難道不知道嗎?林逸南現(xiàn)在每到夏季都要出去養(yǎng)病,更多是不愿讓人見到他的悲慘模樣。他活不了多久的,林逸翔選擇了你我,是明智之舉。”
“那母后的意思是,林逸翔是個可以信賴的人?”林逸辰點了點頭,繼續(xù)追問。
“錯,母后的意思是告訴你,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使林逸翔為你辦了再多的事,你也是應(yīng)該提防著他的,畢竟那皇位你現(xiàn)在還沒坐上。不過如果你是因為,他是林逸南的兄長而懷疑他的話,那母后就覺得大可不必如此。”
“兒臣明白了!”
“嗯,退下吧,時候也不早了,母后要休息了。”
鶴孤松的死沒過去幾天,就又有一人,被人以同樣的方式給殺了。而且這人,也是曾經(jīng)在眾人面前提起過,八皇子是要比太子好的。
如果一個人的死是意外的話,那么這第二人,就絕對不是那么簡單的了。
林逸南親眼看過這兩人的尸體,全是死在一人手上。暗器從喉嚨處進(jìn),后后頸處出。不難看出,兇手是個難得的高手,至少內(nèi)力是很強(qiáng)的。
朝堂上人心惶惶,八皇府內(nèi),林逸南身邊的幾人也全都提高了警惕。生怕這惡人下一個的目標(biāo),就會對準(zhǔn)他們的主子。
林逸南和幾人相比起來,卻絲毫都不緊張。每日喝茶看書散步,一樣都沒有少,讓幾人心中很是擔(dān)心。
接連死了兩位大臣的消息,很快就傳進(jìn)了很多人的耳朵里。陸之遙在聽到之后,也是心情沉郁了一會兒。可這事終究是和自己沒太大關(guān)系,她也找過林逸南表達(dá)過自己的態(tài)度,他不找自己,自己就沒必要多管閑事。
“雨蝶最近怎么好像很忙的樣子?”陸之遙坐在搖椅上,看著剛從外面回來的雨蝶,輕聲問道。
“嗯。”雨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走到陸之遙的身邊,解釋道:“師傅最近教了我不少東西,所以還請小姐見諒,沒能好好伺候你。”
“這是什么話,有綰月在身邊陪我就夠了。不過你每日自己走動,也要小心才行。”
“我知道,會注意的。”雨蝶點點頭,接著又若有所思的說道:“最近京城好像是不大太平。”
“哦?這話怎么說?”陸之遙眼睛一亮,好奇的問道。
雨蝶咬唇看了看陸之遙,又四下看了看周圍,小心謹(jǐn)慎的低聲說道:“聽我?guī)煾嫡f的。”
“你師傅?那他還說了什么?”陸之遙起了興趣,把雨蝶帶進(jìn)了房里。“對了雨蝶,一直也沒聽你提起過,這位教你醫(yī)術(shù)的郎中是個什么樣的人。不如有時間把他帶回府上,我也好招待他一次,謝謝他收我的丫鬟為徒,你看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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