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鳳儀臉上沒有不高興的神色，玉溪這才將提著的心暗暗放穩下來。

下午的時候，她突然被楚鳳儀給召見，說起將軍府里住著失散多年的侍女蘭馨。

玉溪對當年的事十分好奇，晚飯后直接拐去了將軍府，想要打聽些當年的舊事。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有種驟然若失的預感，自己錦衣玉食的生活，似乎隨時都可能被收回似得。

尤其是聽說那名消失了多年的侍女，身后還帶著位眼睛湛藍的漂亮女孩。

在W國，眼睛的顏色越純正，就證明心靈越純潔。

玉溪的眼睛剛開始也是湛藍一片，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眼睛已經由湛藍變成了黯然的灰。

這件事就像刺一樣梗在她的心里，平時出門都會帶上藍色的美瞳。

可是美瞳也只是暫時借助的工具罷了，玉溪做夢都想自己的眼睛重新恢復到幼年時的湛藍。

這次她聽說跟那名一起出現了名女孩，眼睛比天空還要湛藍，就心生好奇想去看看。

誰知道她連將軍府的門口都沒進，就被氣了回來，還帶回了兩名受傷的侍衛。

顧左和顧右受傷的事，靈溪并沒有主動告訴給楚鳳儀。

不過她不說，并不代表楚鳳儀不知道。

就在玉溪心里胡亂揣測時，楚鳳儀已經威嚴看了過來，“玉兒，聽說你的兩名侍衛都被人給打傷了？”

玉溪心里瞬間冰冷，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身邊有王后的眼線，只是沒想到自己剛回來不久，消息就原原本本傳了過去。

“是的，母后，他們是被個陌生人給打傷的。”玉溪低頭回答著楚鳳儀的話，心里又害怕給平順招來無妄之災，又跟著解釋了句，“當時是我想要攔他下來，顧左顧右咄咄逼人，他不得以才出手的。”

楚鳳儀靜靜看著玉溪，嘴角突然微挑，“所以他們受傷的事，跟那個陌生人并沒有太大的關系？”

“也不是，人確實是他打傷的，不過……不過柯蒂斯也有份的，他也出手了。”

玉溪慌忙解釋著，抬起頭對上楚鳳儀了然的目光，臉上跟著燒起來，“母后，我……”

“你喜歡那個陌生人，對么？”楚鳳儀輕聲問著，語氣里帶著篤定。

玉溪想了想，索性不再掩飾地點點頭，“是的，母后，我覺得他十分出色，而且……而且……”

“而且十分帥氣，對吧？”楚鳳儀臉上滿是了然的笑，“母后也年輕過，知道什么叫心動。我的玉兒啊，看來是終于長大了。”

玉溪的臉這下紅的更厲害，嬌羞到不敢抬頭，“媽…母后，快不要笑話玉兒啦！”

“好啦好啦，不笑你，”楚鳳儀笑著鼓勵玉溪，“既然喜歡一個人呢，就勇敢大膽地去表達，不要等錯過了才后悔。”

看著笑得和藹的楚鳳儀，玉溪心頭涌起股淡淡的暖意。

這些年她始終覺得楚鳳儀對自己有些疏遠，現在看來，是她太敏、感了吧？

如果不是真心愛護關懷著自己，誰會這么耐心鼓勵呢？

玉溪越想心里越開心，興沖沖點頭，“嗯，母后，我這就去找他！”

說著，玉溪就準備轉身離開。

她剛走了半步，就被楚鳳儀喊住，“等等，傻玉兒，知己知彼才能事半功倍。你現在要做的，是要徹底了解那個男孩，弄懂他的所有喜好，這樣才能事半功倍啊！”

被楚鳳儀這么一提醒，玉溪恍然大悟，“是啊，還是母后說的對，我先派人去打探清楚，再決定該怎么去表白！”

今晚被平順拒絕的事還歷歷在目，玉溪不由暗自慶幸。

幸好她有個運籌帷幄的好媽咪，不然這樣冒冒失跑過去，只怕還是會被自己心儀的他給排斥吧！

楚鳳儀沖躍躍欲試的玉溪緩緩點頭，“沒錯，就應該是這樣。唯有深、入的了解后，才能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嗯，放心吧母后，這次我不會再沖動了。”玉溪欣然點頭，開始琢磨該怎么接近平順，然后再逐步了解他。

“好了，天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母后也該回去。”楚鳳儀說完，就轉身離開公主館，朝自己的寢殿走去。

玉溪仍沉浸在該怎樣接近平順的沉思中，完全沒發現楚鳳儀已經離開。

夜色依舊深沉靜寂，楚鳳儀的身影很快消失，就像從未出現過似得。

玉溪待在庭院里想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有什么好頭緒，揉著太陽穴回了房間。

遠處的角落里，偶爾會傳來幾聲倔強的馬匹嘶鳴，以及伴隨而來的戾氣訓斥，凸顯的夜色更加寧靜起來。

與公主館沒多遠的寢殿內，楚鳳儀斜靠在窗前，眼神幽幽淡淡，似乎在想著什么心事。

東方柯羽走過來時，就看到楚鳳儀緊縮著眉心，立即關切問道，“鳳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沒有，”楚鳳儀扭頭沖東方柯羽笑起來，臉上是溫柔恬靜的笑，“今晚夜色不錯，坐著就忘記休息了。”

東方柯羽奇怪地看了眼窗外，今晚的月光格外黯淡，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夜色不錯？

不過既然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這么說，他也就跟著點頭，“唔，確實不錯，來來來，我陪你一起看。”

說著，東方柯羽就坐在楚鳳儀身旁，細心幫她揉、捏起肩膀來，“最近你身體都不太好，是不是舊疾又犯了？”

楚鳳儀的手搭在東方柯羽手背，眼里盛著濃濃的愛戀，“還好，多年的老、毛病，沒什么大不了的。對了，明天我想見見蘭馨，也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

“我就知道，你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照顧了你多年的蘭馨。”東方柯羽有些吃味，順手捏了下楚鳳儀精致的鼻尖，“有空的時候，就不能多想想我么？”

楚鳳儀順勢倒入東方柯羽的懷里，左腳順勢抬起，用腳尖壓滅了房間里的燈，聲音仍舊溫柔似水，“怎么會不想？唯有在你身旁，我才覺得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

再怎么心如鋼鐵，也最怕綿軟的繞指柔情，東方柯羽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