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玲卻怎么都睡不著,心里百感交集。
當(dāng)初她帶著媽咪衣著光鮮地坐游輪回來,如今卻不得不狼狽地乘著小漁船逃離。
呵呵,這一切都是被云昊天給逼迫的!
任玲想到這兒,眼里閃過仇恨的光芒,嘴里咬牙切齒道,“云昊天,我任玲這一輩子,跟你不死不休!”
這句話很快被海風(fēng)給吹散,漸漸遠(yuǎn)去的漁船帶走了滿身戾氣的任玲。
天大亮的時候,船家已經(jīng)載著任玲離開了E國,劃向S國的海面。
任玲卻在這時指著S國和E國的交接處,指示船家朝那里劃去,“我們不去港口,轉(zhuǎn)向那里。”
船家隨即調(diào)轉(zhuǎn)船頭,“去哪兒都行,反正錢你已經(jīng)給過了,我肯定會把你們給送到。”
任玲冷著臉沒答話,這個船家是她臨時找的,心里并不信任。
之前臨上船時,她并沒有告訴他確切要去的地方,這會兒才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
在任玲的引導(dǎo)下,船家將她們送到了跟S國接壤的E國邊境,在一片荒蕪的海邊靠了岸。
任玲從身上解下個小巧的口袋,丟給沒有上岸的船家,“這是你的另一半酬勞,現(xiàn)在你可以離開了。”
“當(dāng)然,祝你一路順風(fēng)。”船家接過那枚小錢袋掂了掂,笑著揮手跟任玲道別。
漁船很快按照原路返回,任玲心里卻隱隱有幾分不安。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剛才那名船家笑得有些過于燦爛了些。
可能是因?yàn)樽约航o了他很多錢的緣故吧!畢竟那些錢可以保證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任玲將這些沒有的思緒甩出腦海,催促跟她一同上岸的宋一曼,“媽咪,咱們走吧!”
宋一曼看著眼前荒蕪的海灘,有些失望地垮下肩膀,“玲兒,我們不是要去S國的碼頭么?怎么來到這么個破地方?”
任玲快速掃視了下四周,這才小聲說道,“媽咪,這里就是但薩的大本營。沒人知道他藏身在這里,我們只有躲在這兒,才是最安全的。”
宋一曼想起云昊天那無孔不入的手段,立即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沒錯沒錯,還是這里最安全。”
“所以等下你說話時一定要注意,不要惹怒了但薩。”
任玲的口氣有幾分悲涼,“媽咪,你要記得,不管等下遇到什么,都沒有活著重要。唯有活下去,我們才能有機(jī)會復(fù)仇。”
宋一曼不明白自己的女兒為什么突然失落,她是知道但薩的,也知道他跟自己的女兒關(guān)系很不一般,不然也不會給女兒那么多錢,讓她們潛伏在E國。
既然他們之間有著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為什么自己女兒提起但薩時,眉間卻藏著怎么都掩蓋不住的畏懼呢?
宋一曼的心不由沉了下來,看來她們是剛出虎穴,又入了狼窩。
可是眼下已經(jīng)沒有第三條路可選,眼前的路再艱難,也必須要咬牙走下去。
宋一曼想通了這點(diǎn),笑著給任玲鼓勵,“傻孩子,放心好了,媽咪活了大半輩子,什么風(fēng)浪沒有見過?走吧,不管前面是什么,媽咪都不會搞砸的。”
任玲僵硬地點(diǎn)點(diǎn)頭,滿心酸楚地領(lǐng)著宋一曼繼續(xù)往前走去。
她走得膽顫心驚,比起云昊天來,她心里其實(shí)是更懼怕但薩的。
如果說云昊天是不能招惹的君王,那但薩就是潛伏在黑暗中的惡魔。
他毫無廉恥和人性,被惹急了絕對會將對方啃噬的尸骨不存!
可是眼下她必須依仗但薩的力量才能安全,根本沒有資格去計(jì)較魚惡魔為伍。
只是,但薩到底會用怎樣的手段對她,她的心里還真的沒譜……
任玲邊走邊想起但薩凌—辱自己時那些污言穢語,以及說過的要拉著自己媽咪一起快活的無恥言論,心沉到了谷底。
可是眼下,她真的沒有辦法選擇了啊……
媽咪,對不起,如果但薩真的對你做出那么無恥的事,我該用什么來保護(hù)你?
任玲悄悄看向?qū)Υ撕敛恢榈乃我宦睦餄M是不安的愧疚。
如果自己的媽咪真的遭到但薩這樣的對待,那她還有什么臉面活下去?
就在任玲百感交集時,走在荒蕪海灘上的她們,突然被十幾條槍給圍了起來,“站住!再走我們就開槍了!”
任玲舉起手,聲音灰敗無比,“告訴但薩,任玲回來了。”
宋一曼立馬學(xué)著任玲的樣子舉起手,“對對對,我們是來投奔但薩的。”
圍住任玲和宋一曼的,正是但薩平時負(fù)責(zé)巡視海灘的手下。
他們中間有認(rèn)識任玲的,知道她是他們首領(lǐng)的女人,立即將他們朝著隱蔽的基地帶了過去。
很快,他們就帶著任玲和宋一曼,來到了藏身在S國北部貧民窟的基地。
但薩看著悄然離開,然后帶著宋一曼回來的任玲,大步走到她身邊,揚(yáng)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你這個蠢貨,既然離開了,為什么還要回來?”
任玲設(shè)想過見到但薩后的無數(shù)種可能,卻怎么都沒想到,她會被但薩在眾目睽睽下甩了一巴掌,尤其還當(dāng)著她媽咪的面!
她的嘴角被打得滲出血跡,右臉很快浮腫出五根手指印,卻只能捂著火辣辣的臉小聲解釋,“我獨(dú)自救出媽咪,只能帶著她來到這兒。”
“愚蠢的女人,你難道就不怕中了云昊天的詭計(jì)?他但凡有點(diǎn)頭腦,只需要派人緊跟在你后面,就能順利摸到我這兒!”
但薩暴跳如雷,一腳踹向任玲的肚子,將她踹飛了出去,“你要是把尾巴帶過來,泄露了老子的藏身處,老子弄死你!”
任玲被踹飛三米遠(yuǎn),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捂著被踹痛的肚子臉色煞白,“我當(dāng)時是炸毀了水牢跑出來的,甩開了云昊天他們,而且來的時候后面并沒有人跟蹤。”
“蠢貨就是蠢貨!你他媽的就不能長點(diǎn)腦子?他如果存心想放長線釣大魚,會被你發(fā)現(xiàn)?”
但薩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恨不得再沖上去給任玲幾腳,活活踢死這個沒用的女人。
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三兩步來到任玲身旁,揚(yáng)腳就是一記重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