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白憂城看著靳蕭然一家人進了安檢門。
可是沒走幾步,蔣瑤就又走了回來。
白憂城看著蔣瑤欲言又止的樣子,不明所以。
“怎么了瑤瑤?你有事?”
“憂城哥,念北她今天就離開江川了。”一聽蔣瑤這話,白憂城剛才還有的笑臉
都沒了。
“離開,她去哪了?”
“去江川下面的鄉鎮醫院了。”
“好,我知道了。”
白憂城低下頭,用手插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臉色已經是難看到了極點。
“還有一件事,憂城哥,念北她……”
本來以為蔣瑤的話都說完了,沒想到,她竟然還有第二句。
“她怎么了?是生病了么?還是遇見什么難事了?你快說呀。”
“她,她懷孕了。”
聽到懷孕這兩個字,白憂城心都抖了一下。
懷孕,她,她懷孕了?
“都一個多月了,她不想告訴你,她想一個人,把孩子養大,她也不想再回江
川了。
我都答應她不告訴你了,但是,唉。
憂城哥,你見到她,就跟她說,蔣瑤對不起她。
我走了。”
蔣瑤把該說的都說完,轉身就跑回到了靳蕭然的身邊。
白憂城眼神空洞洞,腦子里一時間都是空白的。
他就站在安檢門口,靳蕭然領著老婆孩子都進去半天了,他才緩過神來。
他不能就讓她這么走了,他必須得馬上找到她。
一邊往機場外面跑,一邊打電話。
穆念北的電話還是打不通,他只能去醫院,打聽她的消息。
……
三天后。
距離江川幾百公里之外,穆念北走進了荒廢很多年的一間小二樓。
這里曾經是一個小醫院,但是工資太低,這里的醫生全都走了。
她來這里,也是因為江川第一醫院的一個送醫下鄉的公益項目。
雖然,醫院里提供資金,提供設備,藥品,但是她來這之后,她就是這小醫院
的院長。
這里的一切,都得她自己張羅。
鄉長只給她派了兩個人給她,因為經費有限,很多事情都得她親力親為。
好在她懷孕期間,妊娠反應不嚴重,擦玻璃,收拾衛生的工作,她還是能做的。
“穆醫生,你說你年紀輕輕的,不在大城市,大醫院里帶著,你跑到我們這窮
鄉僻壤干什么啊。”
說話的是鄉里辦公室的一個行政干事。
“送醫療嘛,我聽說,清河鄉的人要是生病了,得去縣城里看病。”
“那倒是,我們這啊,就是太窮了,以前也來過幾個醫生,但是因為條件太艱
苦,最后都走了。”
“呵呵,放心,我不會走的。”
穆念北說著,就爬上了梯子,她的手里還拿著沾滿了涂料滾輪。
本來呢,她是可以請工人的,但是工人的費用一加進去,刷環保涂料的錢就不
夠了。
她覺得這活她也能干,就干脆買了好材料,自己刷。
但是刷墻跟看病救人之間的跨度還是太大了,她平時拿手術刀的手,沒滾幾下
呢,胳膊就酸的不行。
但是她還不想放棄,誰知道,就在她打算換一只手的時候,她踩著梯子的腳一
下就滑了。
梯子雖然不高,可是這要掉在地上,孩子可就危險了。
只是,穆念北還沒來記得想該如何自救保孩子呢,她就被人抱住了。
“你干嘛呢?”
“我,我刷墻呢啊。”
白憂城冷著臉,把懷里的人抱的緊緊的,他開了一夜的車趕到這里,一進來,
就看見她差點從梯子上摔下來。
幸好他來的及時,否則,后果是他不敢想象的。
“你不是來當院長的么?怎么這活也要自己干,還有,你爬那么高,摔下來有
多危險啊,孩子沒了,還能再有,但是你要傷了……”
白憂城后面還有話呢,可是穆念北的眼神,讓白憂城一下就封口了。
“你先放我下來。”
這屋里還有別人呢,就這么背他抱著,真的太丟人了。
白憂城嘆了口氣,乖乖的讓她站到了地上。
“叛徒,都答應我了不告訴你的。”
“你說蔣瑤?她讓我跟你說,她對不起。”
“我要打電話罵她。”穆念北說著摘下手套,還真就掏出手機要給蔣瑤打電話。
“她在國外度假呢,別找她了,你要有什么氣,就往我身上撒。”
白憂城說完話,把穆念北要打電話的手按了下去。
“真是的,就不應該跟她說,我挺好的,你走吧,我還得干活呢。”
“還刷墻?”
“對啊,再過幾天藥品和設備都運過來了,我當然得……”
穆念北正說著,就看白憂城脫了外套,擼起了袖子,拿著滾刷涂料桶就上了梯子。
“還是我來吧。”
說完這一句,白憂城就不在說什么了。
穆念北站在旁邊,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又覺得氣又覺得好笑,但是更多的,卻
是感動。
他放著那么大的生意不做,跑到這來幫她刷墻,真是不知道,他腦子里是不是
進水了。
但是還有一點,又讓她覺得很失落。
他跑到這來,是因為蔣瑤告訴他,她懷孕的消息,他才來的吧。
這回好了,他要負的責任,又多了一個。
看見他那一刻心里的一點點喜悅,也被這個想法給沖沒了。
沒跟其他人解釋她跟白憂城具體是什么關系,中午的時候,把最后的衛生打掃
了一下之后,來幫忙的兩個人就走了。
依然簡陋,但是已經變得很干凈的小醫院里,就只有白憂城和穆念北兩個人。
這附近沒有什么飯店,穆念北就買了幾個燒餅,兩個咸鴨蛋,喝的沒有,就只
有礦泉水。
“好了,別弄了,吃點東西吧。”
“誒。”
放下錘子,白憂城洗了洗手,就坐到了門口的臺階上。
穆念北先遞給了他一個燒餅,然后又幫他剝咸鴨蛋的皮兒。
“這條件不好,你就湊合吃點,等晚上,我再帶你去縣里,給。”
話音落地,穆念北手里的咸鴨蛋的皮兒,已經剝了一半了。
白憂城接過來,看了看,卻沒有吃。
“怎么了?你吃不下啊,不行,我去給你泡盒面。”
“不用,我什么都能吃的下,就是你,你為了躲我,躲到這來,真的太苦了。
念北,你這樣,我很心疼。”
白憂城是真心疼,他咬了一口燒餅,垂下了目光。
這么多年來,唯一一個他想好好呵護的女人,竟然跑到這里來受苦,看見她疲
憊的樣子,白憂城的心就跟被刀扎了一樣的難受。
“心疼?呵,我沒事的,我挺好的,唔……”
穆念北笑著說了一句但是,她剛把話說完,白憂城的刎就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沒有深入,就只是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