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會把我們失去的一切,一點不少的,全都拿回來。
我還會讓那些害我們的人,連地獄都去不了。”
他的聲音又啞又沉還特別的冷。
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寒噤。
坐直了身子,我看著他那雙如同涼夜般的雙眼。
“老公,以前的一切,我不在乎,我現(xiàn)在想的就是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
“沒錯,我也想一家人平平安安,可是想要得到真正的平安,只有我們自己變
得強(qiáng)大起來,而強(qiáng)大的第一步,就是要有錢,雖然,錢不是萬能的,可是有和沒
有,卻是天壤之別。
你能,理解么?”
我知道,他在征求我的意見。
其實他根本就不用問我的,我是他的妻,他不管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他的。
我笑了笑,蜻蜓點水一樣,刎了一下他的唇。
“老公,我不用理解,你說的,都好。”
“嗯,謝謝你,老婆。”
他伸出手,用拇指拂過我的額頭,臉頰,最后停留在我的唇上。
他看著我的眼睛里都是不言而喻的深情。
“老婆,失去記憶的一年,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我被江沖走時,我想到的就是,怎么活下來。
我拼命往岸邊游,可是每一次都要摸到岸邊的石頭了,江水里的暗流就再一次
的把我卷了回去。
我當(dāng)時,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可我還沒,沒見過我的孩子,我還沒能跟你,白頭到老呢。”
他輕輕說著,聲音哽咽的,讓人心疼的不行。
“后來,我在江里,抱住了一截木頭,飄了也不知道多久,飄到了落霞村后面
山谷里的一條小河里。
我當(dāng)時醒來的時候,還記得一切,可是,當(dāng)我被阿茶帶回家之后,我就發(fā)燒
了,等燒退了,我的世界就變成一片白色了,什么都沒有。”
我吸了吸鼻子,把頭靠在他的身上。
“那,那你看見我第一眼時,心里是怎么想的啊。”
“很漂亮。”
本來氣氛還挺悲傷的,他一說我很漂亮,我實在沒忍住的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你大爺?shù)模耶?dāng)時從頭到腳一身的泥,臉都看不清楚了,還漂亮,騙鬼呢?”
我說著還用拳頭捶了他一下。
他一把抓住我的拳頭,握在了掌心。
“嗯,是挺臟的,但是我就是覺得好看,不過阿茶跟我說過,不讓我跟陌生人
接觸,所以我就把你推開了。”
“那,山里下雨那天晚上,你怎么不聽阿茶的話,好好的躲起來?”
“不知道,就是很想看看你,誰知道你笨的掉抓野豬的陷阱里了。”
“誒。靳先生,我當(dāng)時偏一點點,我就成野豬了,你還笑話我。”我嘟著嘴,嬌
嗔的說著。
“我老婆福大命大啊,沒事。”
“呵呵,那,那你那天晚上,在大石頭下面,我刎你,你為什么不躲開我,還……”
“沒理由,本能的就想把你抱緊,就是很想親你。”他說著,拿著我的手,放在
了唇邊。
“人都傻了,那檔子事倒是沒忘。”
“怎么?跟傻子睡覺,委屈你了?”
“還行,就是有點太,太……”我真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太什么?”我越不說,他越好奇。
“太,粗暴了。”我說完,我臉都紅了。
“啊?粗暴,那你,你喜歡么?”
他這么一問,我更是臉都紅透了。
“我……”我咬著下唇,抬頭看了他一眼,實話實說,我還真的挺喜歡的,可是這
也,太難以啟齒了。
“來,悄悄說。”他不甘心的把耳朵貼了過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
“喜……”只有輕輕的一個字,我就一下咬住了他的耳朵。
“呃,老婆,疼,松口。”
“我不告訴你,你自己猜去吧。”我推了一下他,就從地上站起來,打算回床上
睡覺。
只是我還沒往前走一步呢,腳踝就被他捉住了。
我穿的還是一條真絲的睡裙,他粗粒的指尖,順著小腿的線條,向上延伸。
“呃。”
這樣的調(diào)晴,我已經(jīng)很久沒經(jīng)歷過了。
他的動作很慢,可是所到之處,皆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瑤瑤,我好想你。”
他已經(jīng)站了起來,我的睡裙,也被推到了腰部。
“我也,想你。”
從這之后,我的呼吸便不是我的了。
他時而溫柔,時而野性,他還在我的耳邊,一直講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
這種感覺在我們倆堪稱老夫老妻之間,簡直太奇妙了。
整整一夜,我們兩個人都好像精力特別旺盛一樣,都不覺得累。
直到天有些亮了,才相擁著睡去。
只是,才睡了一會兒,靳蕭然就好像又做噩夢了。
他的額頭全都是汗,手心也緊緊的握著。
在住院的時候,每天晚上,他都會被困在自己的夢魘里掙脫不開。
“老公,老公,醒醒,老公?”
“媽,媽,瑤瑤,瑤瑤……”
“老公,別嚇我,你醒醒。”
“媽……”
他猛的睜開眼睛,臉上都是驚恐。
“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啊。”
我連忙摟住他,他的心此時跳的異常的快。
“嗯,我沒事,沒事了,睡吧。”
他反過來安慰著我,又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
我明白,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都太恐怖了,即使是靳蕭然,他也不會這么快
的就走出那個可怕的陰影。
我不知道這個夢魘還會跟著靳蕭然多久,可是這種潛意識里的恐懼我經(jīng)歷的,
真的特別的可怕,如果不盡早解決,我怕會給他造成什么不可逆轉(zhuǎn)的影響。
所以,我試探著說了一句。
“老公,不行的話,去看看心理醫(yī)生吧。”
“嗯。”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
他再次把我抱緊,只點著頭,別的,什么都沒說。
三天后,警察局通知我們,可以領(lǐng)花姐的尸體了。
當(dāng)在鑒證科的冷柜里,看見蓋著白布的花姐時,我還是沒忍住哭出了聲。
法醫(yī)為我們掀開了頭部的位置。
花姐的臉很干凈,表情也很安詳。
“好了,我確認(rèn)死者,是我母親,琴花菊。”靳蕭然平靜的說著。
辦完了交接手續(xù)之后,我們跟著車,把花姐送到了殯儀館里。
我?guī)砹嘶ń阕钕矚g的那套白色的香奈兒套裝。
當(dāng)入殮師給花姐畫好了妝之后,躺在水晶棺材里的花姐,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還是那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