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收拾好了東西。
等我從房間了出來時,江旭也早早就起來了。
小荷還親自下廚給我倆煮了面條。
我們吃過之后,太陽剛剛升起。
只是,讓我們都感到意外的是,就在我跟江旭準備要上車出發,楚矜出現了。
“我跟你們一起去吧。”楚矜說的挺誠懇的。
我看了他一眼,眉頭微皺。
還沒等我拒絕呢,楚矜又開了口。
“那個村子挺偏的,你們去了未必能找到,我跟你們一起去,至少,不會浪費
時間。”
聽著他的話,我有些猶豫了。
的確,那里靠近邊境,而且是在大山深處,我們冒然過去,未必能馬上就找到的。
但是我想了想,又有些不好意思。
“楚先生,會不會太麻煩您。”
“誒,沒有沒有,麻煩什么,云南我總來,而且我假期還有好多天呢,不要緊
的。”他說完,就嘿嘿的笑了。
“楚先生要是能跟我們一起去那就是最好不過了,路費食宿我們都負責,就是
得辛苦你了。”江旭說著話,也走到了我身邊。
“不辛苦的,聽了蔣小姐跟他老公的事情,我也挺感動的,就怕我幫不上忙。”
“你能一起去,就是幫了最大的忙了。”
江旭跟他客套了幾句,我就沒再說什么。
只要能順利找到蕭然,對我來說怎么都行。
決定了之后,我們三個人就一起啟程了。
車是江旭開的,楚矜坐在副駕駛,我一個人坐在后面。
路上,我把那張照片拍了下來,發給了白憂城,但是我沒有發給花姐。
我是有顧忌的,一旦發生了什么變故,我怕花姐會受不了,所以,我什么時候
能帶著蕭然回江川,我再通知花姐。
給白憂城的照片發過去沒到1分鐘,白憂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大概是太激動了,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跟他把事情的大概講了一遍,他也是又驚又喜,他說他把手里的工作都忙
完,就飛過來。
電話的最后,他囑咐了我幾句注意安全,之后就掛斷了。
靠在座椅的靠背上,我拿著照片,閉上了眼睛。
蕭然,等著我,我馬上就到了,馬上。
去麗江的一路,我睡了會兒,登機也十分的順利。
西雙版納那邊,江旭跟朋友借了一輛越野車,我們沒有停歇的就朝著一個叫江
城的縣城開去了。
可是那個村子,離江城縣還有一些距離,并且,那個村子距離公路還需要走一
段山路。
因為我們到江城時已經是晚上了,沒有辦法進山,我們就住在了一家民宿。
我來的時候走的急,箱子里沒帶任何戶外徒步裝備。
好在江城縣里戶外用品商店有好幾家,我們幾個一晚上就把需要的都買齊全了。
當第二天早上再次出發時,從外表上看,我們幾個就是云南最常見的驢友。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顛簸,我們的車就沒法再開了。
綠色的樹林里面,一條山路,婉婉延延。
“就是這里了,再走一小時,就能到那個村子了。”楚矜說著,就想幫我背包。
我搖搖頭,拒絕了。
“不用,我沒那么嬌氣的。”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那個只會躲在靳蕭然懷
里的女人已經不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會懼怕任何困難的蔣瑤。
我看了一眼楚矜,朝著那崎嶇的山路邁開了腳步。
其實在來之前,我就想到了,這山路一定特別的不好走,但是不好走的程度,
還是超過了我的預期。
因為我的原因,明明能1個小時就能到,我們走了兩個小時。
當我氣喘吁吁的看見山下那一片水田,還有那些古樸的石頭房子時,我激動的
眼淚都掉下來了。
雖然已經累了的腳都抬不起來,但是我不想休息,不想停下來,我要馬上見到
蕭然,我一分鐘一秒鐘都不想再等了。
只喝了幾口水,我們就繼續朝著山下走。
等我們踏上通往村子的小土路時,我看見,很多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男男女女
都在水田里插秧呢。
大概是見怪不怪吧,我們三個人的出現,并沒有引起多少注意。
“蔣小姐,這個地方的村民年齡大的是完全不會說漢語的,只有年輕人上過學
的可以交流,不過這些村民都挺好的,也很熱情。”
“嗯。”我現在跟本就沒有心思聽楚矜說這些,我四處看著,我就想盡快的找到
蕭然。
“蔣小姐,在這里還能吃到很純正的野味,還有,我聽一個戶外領隊說,雨季
到這里來,是能吃到松茸的。”
他聒噪的我有些煩躁,但是人家大老遠陪我跑了這么一趟,我又不能隨便甩臉
子,就轉過頭,禮貌的對他笑了一下。
也就是在目光流轉中,我看見了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
“蕭,蕭然。
“蕭然……”
就在村外的小路上,我大喊了一聲,很多村民都聽見了,都停下了手里的動
作,注視著我。
但是蕭然沒有,他專心的拉著牛,一步一步的在泥水里走著。
“蕭然,蕭然。”
我扔了身上的背包,不顧一起的朝著他跑了過去。
水田里十分的不好走,我跑了幾步,還摔了一跤,但是此刻,我已經感覺不到
疼了。
我連周圍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我帶著一身的泥水,跑到了距離蕭然還有兩步遠的地方。
這回,他終于是抬頭看向了我。
他黑了好多,但身體比以前好像還要結實。
他穿著一件少數民族手工制作的繡著很多花紋的藍色布褂,兩條胳膊露在外面。
下面則是一條粗布的黑褲,褲腳高高的卷起到了膝蓋。
兩只腳沒有穿鞋,深深的陷進水田的泥里。
“老公。”
思念,委屈,高興……
太多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我泣不成聲。
我哭著走向他,走向我這一生全部的夢想。
等我站在他身前時,我緩緩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是溫熱的,是活著的,我最愛的人,還活著。
我再也控制不住了,我放生聲大哭著,一把將他抱在了懷里。
“蕭然,我好想你,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