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我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蘇淺也是睜大了眼睛,看著靳蕭然。
“老板,比對結果顯示,那孩子是你的女兒沒錯。”
那一刻,我感覺我的心跳都要停了。
靳蕭然手機都沒來得及掛斷,就從手掌滑落掉了地上。
他抬頭,看向了二樓關緊的那扇門,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
蘇淺捂著嘴,眼圈再次變成了猩紅。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靳蕭然喃喃自語著,我不知道他在問誰,可是他的臉上已經清晰的出現了兩條淚痕。
“你們,你們……”
蘇淺可能是再也承受不住了,她哭著就跑出了我家。
客廳內再次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
“老婆,這是為什么?”
過了好長時間,靳蕭然坐到了我旁邊。
“為什么,馨藍為什么會變成我不認識的樣子,為什么她又要選擇死?”
“蕭然。”我只是哭著,別的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為什么會錯?我怎么能會錯?我怎么能……”他伸手抓住了自己的頭發,肩膀都在顫抖。
我心疼的想去安慰他,但是我又不敢碰他。
白馨藍最后寫的字條,她在怪我,她的死,我應該負全責。
“對不起,對不起,蕭然,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她讓我離婚,我沒同意,對不起……”
我已經泣不成聲了,我捂著臉,在沙發上哭到抽泣。
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倆一直坐在沙發上,一句話都不說。
我眼淚都哭干了,他面若死灰一樣。
而就在我們倆的情緒都處于崩潰邊緣時,花姐來了。
她看見我倆這個樣子,也沒說別的,而是去樓上看妮婭了。
我實在是在屋里呆不下去了,就拿了外套,出了門。
從別墅往下走,就可以直接走到海灘。
蒼白的日光,讓這片沒有開發的海灘,顯得格外的荒涼。
天氣很冷,我還是脫了鞋子。
冰涼的,帶著泡沫的海水,一次又一次拂過我的腳面。
從得知白馨藍可能還活著哪一天起,我的內心里就有著很深很深的壓力。
我自以為是的,在內心里判斷,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白馨藍。
那些本應該放在第一位的東西卻被我屏蔽了。
我就是太自私了,我害怕白馨藍把靳蕭然搶走,害怕她搶走我的生活,可是,這生活原本不就是她白馨藍的么?
其實,在這個時候,只要我們能再冷靜一點,再去找找這件事情中的破綻,我們倆就不會被從頭耍到尾了,靳蕭然總說不能被事物的表象迷惑雙眼,可在這個問題上,他跟我一樣,也犯了一個同樣的錯誤。
而這個錯誤的直接結果就是,我們兩個人,差點就帶著遺憾天各一方。
然而,這些都是后話了。
我在沙灘上越走越遠,我看著有些陰霾的天空,還有那起起伏伏的海平面。
“蔣瑤,蔣瑤……”一刻不停吹的海風里,好像有個縹緲的聲音在喊我,我尋聲望去,就在我前方海水里,我看見一個穿著白裙子頭發把臉都遮住了的女人的身影。
她轉了一個身,似乎要往海的更深處走,她要干什么?要自殺么?
還有,她為什么還會喊我的名字?
“你是誰?你要去哪?”我連忙跑過去想去阻止她,可就在海水沒過我的膝蓋時,我的胳膊從后面被人死死的扯住了。
“瑤瑤,你干什么?”
我猛的回頭,是靳蕭然,他驚恐萬分的看著我。
“我,我要救人啊!”
我被他嚇了一跳,可當我再回頭時,那個女人身影不見了,我四處張望,海面依然剛才的海面。
“哪里有人?你要救誰?”
“我……”
我被他問的說不出來話,我又看了一眼周圍,這一片沙灘上的,只有我們兩個人。
“瑤瑤,是我的錯,是我判斷錯了,我太高估我自己了,我忽略了人是會因為環境而改變性格的,我如果不是一開始就抱著懷疑的態度,她可能就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所以,馨藍的死,跟你沒關系。”
他摟著我,看著我的眼睛,紅紅的。
“蕭然,不管你怎么說,她最后留下的那封信,她也是在怨我,我逃脫不了的,我。”
“逃脫不了,我們就一起承擔,你不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自己,你別嚇我。”
他可能是認為我要跳海自殺,我搖了搖頭。
他都受到這么打的打擊了,我要是在做出傻事,那就是要他命了。
“沒有,我沒想死,我就是看見有個女人往海里走,我才跑過來想拉她,但是,一眨眼,她就沒了。”
“你太緊張了,這里沒有什么女人,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可,可能是吧。”
我抱住了他,海浪幾乎把我的衣服全都打濕了,我冷渾身直哆嗦。”
“走,我們回家。”
他摟著我,一腳深一腳淺的,從大海里走了出來。
可我依然心有余悸,都走遠了,我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剛才的那片海。
除了浪花,別的什么都沒有。
但是當我回過頭,跟靳蕭然依偎著朝家的方向走去時,我又覺得,在我的身后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
這種感覺還特別的強烈,我只能向靳蕭然靠的更近一些,尋求著安全感。
當我倆都一身濕的回到別墅之后,花姐剛好從妮婭的房間里走出來。
她看著我,又看了一眼靳蕭然,臉上像是掛了一層霜。
“孩子是無辜的,我不管你們大人之間有怎樣的情感糾葛,可是不要再傷害我孫女了,她媽媽想不開的離她而去了,作為爸爸,蕭然,你不要再傷孩子的心了。”
“嗯。”
“還有,蔣瑤,說你逼死白馨藍,我是不信的,可是事情就是這么發生了,如果你以后容不下這孩子,你就直接跟我說,我把妮婭接走就是了。”
花姐的語氣聽著就很嚴厲,我低著頭,連去看她的勇氣都沒有。
“好了,你們倆都去換換衣服吧,不能因為沒了一個人,搞的全家都要死要活的,去吧。”
“知道了,媽。”
靳蕭然應了一聲,拉著我進了臥室。
靳蕭然是先沖了一下,我才去洗的,可當我洗干凈,穿上浴袍,打開浴室里,裝著護膚品的小柜子門時,我嚇的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那小柜子門里面,用口紅寫著。
“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