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很靜,李平嘴角擎著幾分淺淡儒雅的笑意。
“哦對了,這是我去買的一些糕點,小小心意,不值什么錢,還望李經理不要嫌棄。”
赫連嬌也微微一笑,將一直提在左手上的糕點遞給李平。
“哪里哪里,赫連小姐太過客氣了。”
李平也趕忙客氣道,他接過赫連嬌手上的糕點,擺擺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懷。
“你幾次頂著壓力出面幫我,我本就該謝謝你,你不必推拒。”
笑容清莞,赫連嬌對眼前的李平好感又添了幾分,他不僅肯對人仗義相助,而且為人謙虛不自夸,氣質又儒雅質樸,完全沒有其它下屬對領導的奴顏婢膝,但又讓人覺得他充滿了真誠。如果業務能力足夠強的話,以后恐怕真的會是公司的一大助力,也倒是個人才。
她這樣想著,卻沒有說出來,只是看著李平又輕輕的笑了笑。
李平連忙道:“赫連小姐是我的上司,為人努力干練,深得許多同事們擁護。更何況,事情本就是他們做的不對,做這些事是身為下屬的我的本分,赫連小姐無需向我感謝。”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本分是什么的,更不是所有人都如李經理一般無私善良。”
赫連嬌笑著搖搖頭,對李平夸贊道:“總之是我該謝你。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要忙了,李經理,下次見。”
“下次見,赫連小姐慢走。”
李平微微一笑,態度儒雅恭敬,卻不見一絲卑躬屈膝的媚態。
“嗯。”
點點頭,赫連嬌轉過頭,朝辦公室外走去,不一會兒身影就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等赫連嬌一消失,李平辦公室外的角落里,忽然冒出來一個身影,樓道里的燈光昏暗,拉出她頎長的影子,映照的她面容晦暗莫名。她暗暗看著赫連嬌的背影,嘴角扯起一絲譏誚:
“赫連嬌,可讓我抓到你的狐貍尾巴了!”
此人自然是赫連雪,今天她拍完畫報正準備回家,卻迎面撞上了下班的赫連嬌,或許是心虛,又或許是潛意識里對赫連嬌的畏懼。赫連雪看見她的那一刻便故意扭頭避開了去。
她原以為赫連嬌是要下班回家,誰知道,赫連嬌卻忽然朝樓下的辦公區走去,鬼使神差的,赫連雪心里一動,跟了下去,然后她便看見赫連嬌走進了李平的辦公室。
赫連雪激動的摩拳擦掌,內心喜不自禁,一個女人,下班后不回家,卻去到一個下屬的辦公室,而且這個下屬還是個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恐怕又要有好戲看了!
赫連雪忍不住好奇,也迫不及待想抓住赫連嬌的軟肋,便躡手躡腳的靠近李平的辦公室,然后趴在門縫上往里看。
門里,赫連嬌背靠著她,對面站著一個男人,還是白天時羞辱她的那個男人。赫連雪心里暗想:
好啊,怪不得你會幫這個賤人說話,原來是狼狽為奸!
她緊緊的趴在門上,將耳朵湊近里面,想聽聽他們倆說了什么,可距離太遠,赫連雪只能看見李平不斷翹起的嘴角和赫連嬌時不時扭動的側臉,她心中恨恨,恨不得現在沖出去揭穿他們倆,要赫連嬌也別想好過,可又害怕打草驚蛇,妄然動手會讓他倆趁機狡辯,到時候打狗不成反被咬可就不好了!思來想去,赫連雪還是緊緊的趴在那里緊盯著里面側耳傾聽。
但可惜,赫連嬌和李平交流了沒兩句,就轉身離開了,她什么也沒有聽到。赫連雪害怕她發現自己,便趕緊躲了起來,等赫連嬌走遠了她才重新冒出頭朝李平的辦公室靠近。
辦公室里,光線昏黃,赫連雪發現李平站在桌子前一動不動,她正疑惑,卻忽然發現李平原來是在看桌子上的一盒蛋糕。
是剛才赫連嬌來時手里提的那個?赫連雪驚疑。
李平盯著那盒蛋糕的目光脈脈綣眷溫情,昏黃的燈光在他眼底漾出一片光影,他的目光露骨貪婪,赫連雪看的一個不寒而栗,她就知道,赫連嬌這賤人果然沒那么安分,都已經嫁人了卻還這么浪蕩,竟然敢在公司里公然私會情人?
赫連嬌你等著吧,很快就有你好看的了!赫連雪陰惻惻的笑了兩聲,悄悄退出李平的辦公室門前,然后踏著輕松愉悅的步子離開了公司。
這邊,赫連嬌已經回到了家。她回到書房,打開自己的電腦,然后翻開一份文件若有所思。
這份文件是之前她推出的“母親”系列珠寶的銷售分析報告,報告上一條條一個個的表格數據反應幾個月以來“母親”系列珠寶的銷量都很好,可赫連嬌依舊愁眉不展。
因為,她在思考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想再推出一套珠寶,以“歲月”為名,可她知道,再想要得到來自公司的資金支持恐怕是不再可能了。
因為前兩次的珠寶推出都鬧出了那么大的事,不僅僅是投入的資金無法回流,更重要的是傷了公司的聲譽和股票行情。
雖然最后她力挽狂瀾救回了局面,而且“母親”系列的發行也使公司收回了投入項目資金。可這次,公司的股東們肯定不會任由著她繼續去冒著個險了。畢竟于他們而言,只要能賺錢就可以,既然可以選擇更安穩的途徑,又為什么走這條如此艱難的路。
可赫連嬌不同,她必須要在赫連氏打造屬于她自己的品牌,這樣她才有可能在公司里為自己掙得一片天,這樣她才有和赫連建文抗爭的資本,這樣她才能給母親報仇。這是別人眼里一個不值一提的賺錢商機,于她而言卻是突破重圍的唯一機會。所以,即使拼盡全力她也要完成這次的珠寶系列產品。
她已經很小心了,經過前兩次的教訓她現在甚至都不敢將珠寶的設計圖帶到公司。
嘆息一聲,赫連嬌放下手里的文件,攢緊了拳頭。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完成這次的珠寶系列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