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開庭的日子,天朗氣清,漫天無云。
赫連嬌帶著她的委托代理律師到法庭時,夢璃公司的人已經(jīng)到了。對方派來的出庭代表是一個長的精瘦又有點微微禿頂?shù)娜恕?匆姾者B嬌進來,對方原本就面帶菜色的臉更加灰敗,看向赫連嬌的目光也略帶陰毒。
不過赫連嬌并不在意,她微微一笑,從容不迫的走到了候?qū)弲^(qū),等待開庭。
陪審團的位置逐漸被填滿,喧鬧的人群開始寂靜下來。赫連嬌站在等候區(qū)閑來無事,目光隨意的一掃,卻定格在陪審團第一排最左邊的位置再也無法移開。
“你怎么來了!”
赫連嬌內(nèi)心略帶驚訝,用眼神示意道。
宮梟庭臉上帶著笑容,并不答話,卻用手朝赫連嬌示意:有我在,不用擔心。
兩人遙遙對視后同時會心一笑。
很快,到了開庭時間。全體人員就位,書記員站起身來向眾人宣讀了法庭紀律和注意事項,然后,審判長宣布開庭。
民事訴訟庭審的第一項是原告和被告就起訴書的指控內(nèi)容進行陳述,赫連嬌自然無所畏懼,她從容不迫的宣讀了對夢璃公司的指控,認為夢璃公司不僅抄襲她的作品還反口污蔑,嚴重損害了她的利益。
夢璃公司當然不可能承認,并且極盡所能的否認狡辯,不但不承認他們抄襲了赫連嬌的作品,還影射污蔑赫連嬌抄襲。
聽著夢璃公司強盜般的邏輯和言論,赫連嬌不禁暗自發(fā)笑,希望到庭審結束時夢璃公司還能有現(xiàn)在的這番底氣。
庭審第二項是法庭分別向赫連嬌和夢璃公司提問,這次赫連嬌仍舊應付的從容不迫滴水不漏,夢璃公司也勉強過關,沒有出現(xiàn)紕漏。
然后是原告和被告分別出示證據(jù)和調(diào)取新證,合議庭調(diào)查核實。
因為赫連嬌和夢璃公司提交的證據(jù)都是珠寶設計的草圖,審判長不得不重新對赫連嬌和夢璃公司進行提問。
“請問原告赫連嬌,這些手稿都是你自己親自完成的嗎?”
“不完全是。”赫連嬌從容不迫道:“除了‘母親’系列的珠寶由我本人親自設計外,其它的設計都是由著名珠寶設計師方先生親自完成的,但是我參與了后期的修改。”
“整個設計圖的前后完成只有你和方律師兩個人嗎?”
審判長直視著赫連嬌的眼睛。
“不,除了我和方律師還有我的一位下屬參與過最后修改。”
氣定神閑,甚至眼底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赫連嬌道。
“那最后,赫連嬌小姐還有什么別的證據(jù)要補充的嗎?”
“這份設計圖,從初稿到最終定稿我都有具體的時間日期,法庭可以根據(jù)這些和加工廠的生產(chǎn)時間對應進行取證,我的陳述已完畢。”
赫連嬌微微鞠躬,信心十足,眼底也是一片的泰然自若,舉手投足皆是鎮(zhèn)定。
然后法庭又傳喚了原告方證人方設計師,方設計師的回答和赫連嬌的幾乎一致,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
然后,審判長開始對夢璃公司的代表進行提問:“請問,貴公司提供的這些手稿作者是誰?”
“是我們公司的珠寶設計師林小姐,我們已經(jīng)提交了專業(yè)的筆記鑒定。”
“能夠提供手稿的具體繪制時間嗎?”審判長問。
“不……不能,因為工作過于繁忙,設計師本人不記得了。”
夢璃公司的代表已經(jīng)是一頭冷汗,他們的珠寶設計圖本身就是抄襲的,自然不可能知道具體的繪制時間,只是這是法庭,他不敢信口胡謅,只能含糊其辭的推說不記得了。
“所有設計圖均由一名設計師完成嗎?”審判長又問。
“是……”
代表艱難的回答,之前律師的預測問題里并沒有這一條。
“有無其它人證?”
“沒有……”
夢璃公司的代表感覺整個后背都已經(jīng)被冷汗?jié)裢福蓪徟虚L的問題依舊對他窮追不舍。
“好了,提問到此結束,現(xiàn)在開始中庭休息。”
又進行了一些問答之后,審判長深深地看了夢璃公司代表一眼,他的眼鏡反著冷冷的光,讓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真實的情緒,夢璃公司代表不禁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
底下的陪審團也開始竊竊私語,但很顯然,作為旁觀了全程的他們,現(xiàn)在都對夢璃公司的說辭表示懷疑。
很快,審判長和其它審判員商量完畢,重新開庭。
審判長掃視了一圈法庭眾人,然后拿起身前的文件,朗聲道:“經(jīng)過本次法庭審判,本法庭最終判定原告赫連嬌起訴夢璃珠寶公司惡意造謠原告抄襲一案勝訴,但由于證據(jù)不足無法判定夢璃珠寶公司抄襲一事成立……,最終本庭判定被告需賠償原告五百萬的經(jīng)濟損失費和對原告進行公開道歉。”
看到這個結局,赫連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雖然沒有達到她預想的效果,不過這樣已經(jīng)足夠了。她將剩下的事交給自己的代理律師去處理,然后一個人向法庭外走去,卻沒想到撞上了迎面走來的宮梟庭。
“梟庭。”赫連嬌輕輕喚了一聲,她看著宮梟庭的臉色,是鮮少見的怒氣。
“這種結果未免太便宜夢璃公司了,做錯事的人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眉宇間是掩不住的戾氣,宮梟庭低沉道:“不如找個機會給他們些教訓!”
“別!”聽見宮梟庭的話,赫連嬌拉住他道:“如今的結果于我而言已經(jīng)足夠了,公司抄襲的嫌疑已經(jīng)洗清了,至于其它的,雖然大家都沒有宣之于口,但心里都是清楚的,我們何必捅破,到時候若夢璃公司執(zhí)意與我作對的話對雙方都不好,搞不好還會兩敗俱傷讓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你呀!”宮梟庭點了點她的頭,“就是心太善,舍不得趕盡殺絕。”
“不。”赫連嬌微笑,笑容里卻帶著一絲苦澀,“我不善良,我只是不想變成和赫連建文一樣的人,不說了,你陪我走走吧。”
“嗯。”
宮梟庭點點頭,眼底是泛著溫柔的心疼,他伸手挽住赫連嬌的手,然后一起相攜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