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言皺了皺眉,卻沒有牽起她的手,而是用一種很凄涼的目光看著她。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自嘲的笑笑道:“怎么了?你也反悔了?不愿意娶我了?”
溫以言沒接她的話,而是從兜里將那枚他隨身攜帶的鉆戒取了出來,輕輕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他輕握著周一暮的手,吐詞清晰道:“一暮,我對你的求婚和承諾,永遠都有效,只要你愿意,我隨時可以娶你,給你一個家。但我希望你考慮清楚,我想娶的,是眼里心里都是我的周一暮,而不是因為受了刺激,想找個人將就著過一生的周一暮。”
聽到他的話,周一暮咬住下唇,眼淚流得更兇了。
“溫以言,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對你,這對你太不公平了。”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溫以言卻勾唇笑笑,繼續(xù)說道,“我理解你對江廷嶼十幾年的愧疚和期待,但一暮,我并不覺得你愛他。初戀或許真的很難忘,很讓人悸動,但你得弄明白,你愛的究竟是江廷嶼這個人,還是當初不顧一切愛上他的感覺。”
一瞬間,周一暮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溫以言溫柔的用指腹擦了擦她眼角的淚,壓低嗓音道:“所以一暮,你振作一點,好好想清楚,我給你時間,也給你機會。等你想清楚了,你再決定要不要嫁給我。如果那時候你還覺得我對于你來說只是一個將就的話,就請你把我的鉆戒還給我,我很愛你,但我也不愿意成為你的將就。”
“溫以言,謝謝你。”周一暮輕輕點頭,靠在他的懷里,泣不成聲。
看見這一幕,蘇奈輕嘆了口氣,緩緩起身,準備離開了。
有溫以言陪在周一暮身邊,她應該放心的。
可走了沒幾步,蘇奈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陸離山。
他搖搖晃晃的走進一個包房里,看他的模樣,似乎也醉得不清。
蘇奈皺了皺眉,連忙跟上了陸離山的腳步。
包房的門被緩緩推開,蘇奈嚇了一大跳。
里面魚龍混雜的聚集了很多人,他們圍坐在一起,喝酒的喝酒,玩游戲的玩游戲,氣氛很嗨。
而陸離山整個人都斜靠在沙發(fā)上,雙目緊閉著,似乎喝醉了。
蘇奈皺了皺眉,輕輕推門進去。
她走到陸離山身邊,想伸手去拉陸離山。
“蘇奈。”可不等她碰到陸離山,身后便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還沒緩過神來,便看見白芮語站在她面前,擋住了她和陸離山,盯著她問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陸離山好像喝醉了。”蘇奈指了指沙發(fā)上的陸離山,皺眉道。
“嗯,但這和你沒關(guān)系了,你回去吧,我會照顧好他的。”不知為何,蘇奈總覺得,今晚的白芮語對她怨氣很大。
蘇奈瞥了一眼醉倒的陸離山,淡淡開口道:“讓我和陸離山說幾句話吧……”
“你還想和他說什么?”白芮語卻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吐詞清晰道,“蘇奈,我知道陸離山喜歡你,所以這三年,我從來沒有去打擾你們的生活,我一直很尊重他的選擇,可現(xiàn)在,我真的為他感到不值得,他守了你三年,護了你三年,最后你還是要回到沈慕衍身邊了,不是嗎?”
聽到她的話,蘇奈怔了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承認,她選擇留在寧城,確實是有私心的。
“我就知道,只要告訴你三年前的真相,你就會選擇沈慕衍的,你還真是沒讓我失望。”白芮語笑笑,繼續(xù)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去找沈慕衍吧,別再來糾纏陸離山了,三年了,相信陸離山也累了。”
看著她咄咄逼人的樣子,蘇奈皺眉道:“白芮語,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突然說這種話?”
“我不是突然,我是想明白了。”白芮語咬住下唇,吐詞清晰道,“我曾經(jīng)一直覺得,你是個很好的人,就算陸離山喜歡你,我也不愿與你為敵,可如今我知道了,原來情敵之間,真的沒辦法做朋友。”
“看見陸離山對你的付出和犧牲,看見他一次又一次的為你破例,我真的嫉妒得快要發(fā)狂了,所以,我不想忍著了。”
蘇奈怔了怔,輕輕點頭,算是明白了:“嗯,我知道了,既然這樣,那你照顧好陸離山吧。”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蘇奈,你知道嗎,這一次,陸離山是真的決定放棄所有帶你和蘇小驍離開了,但你辜負了他。”白芮語卻盯著她的背影,又說了一句。
她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白芮語嘲諷的笑笑,繼續(xù)說道:“陸叔叔的壽宴后,陸離山和陸叔叔大吵了一架,為了和你在一起,他甚至和陸叔叔斷絕了父子關(guān)系,和我解除了婚約,將陸氏集團所有的股份都還給了陸叔叔,他說,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他寧愿不當陸氏集團的繼承人。”
“可你呢?你選擇留在了寧城,在他和沈慕衍之間,你還是不假思索的選擇了沈慕衍,蘇奈,是你辜負了他,你根本配不上他的深情。”
一瞬間,蘇奈身軀一震,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怪不得那天早上,他會忽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說可以帶她離開寧城了。
怪不得當她說她決定留在寧城時,他的眼里會這么難過這么憂傷。
原來他早就做好了拋棄一切和她離開的準備,是她猶豫了。
蘇奈低眸看了一眼熟睡的陸離山,心臟忽然狠狠抽疼起來。
陸離山,白芮語說得對,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辜負了你,是我配不上你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