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溫和的跟她打感情牌,“聽說你跟寧致是很好的朋友,難道你就不想早日抓住兇手讓他安心嗎?”
慕晚茶依然沉默著,她怎么不想讓寧致安心,可是雖然動手的是慕纖纖,罪魁禍首卻是她啊。
不是她要庇護慕纖纖,而是她一旦開口,那么寧致強迫慕纖纖便會成為事實,她不允許寧致身上有污點。
更遑論她根本沒有看到寧致跟慕纖纖之間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她會突然開槍,即便李修弘之前分析的再符合常理,她也不會平白將罪名扣到寧致身上。
張揚見慕晚茶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嚴肅的道,“慕小姐,既然你說不出原因,那么我們有理由推理,因為寧致沒有理智想要對你用強,所以你開槍打傷了他,所以現在,我們以故意殺人嫌疑,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慕晚茶垂著的眼睫微微顫了顫,她輕輕的道,“我能先換件衣服嗎?”
張揚沒想到這話之后沒有任何的辯駁,態度凈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他微微怔了一下之后,便很快的點頭,“好的,麻煩你快一些。”
說完,便都帶著手下朝門口走去。
差不多五分鐘后,換好衣服的慕晚茶打開了房門。
她神色安靜,紅色大衣讓她顏色寡淡的臉龐添上了一抹明艷的色彩,她穿著過膝長靴,長發逶迤在腰間,洋洋灑灑的極為好看。
她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懟和慌亂,那模樣仿佛只是很尋常的要跟朋友出去一般無二,她溫靜的道,“張警官,走吧!
張揚點了點頭,便率先轉了身。
只是剛剛走到走廊的拐角處,迎面而來的人腳步慌亂的差點兒將他掀翻,他本能的往后退開一步,穩住身形,皺著眉準備開口,衣領卻已經被人提起。
男人依舊一身黑色大衣,面容冷沉,低沉的嗓音仿佛夾雜著碎冰,“我每年給你們上那么多稅捐那么多錢,是讓你們來抓我太太的?”
張揚有些抱歉,卻很正直,“抱歉薄先生,您太太現在是嫌疑人,如果您覺得不高興的話隨時可以收回您的捐款,還是很抱歉。”
四目相對,一個攜著蓬勃怒意的深寂,一個堅持執著仿佛能撐起無限曙光。
女人溫靜的嗓音響了起來,“張警官,還走嗎?”
張揚將目光收了回來,整了整被攥褶皺的衣領,“走。”
他重新看向薄暮沉,尋常的道,“薄總,您放心,如果薄太太清白的話我們自然會將她放回來!
薄暮沉沉著一張俊臉,薄唇微微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他將心頭翻滾著的怒意和慌亂壓了壓,這才道,“抱歉,張隊,是我沖動了!彼囊暰落在慕晚茶身上,“麻煩張隊盡快還我太太一個清白!
“薄總放心,我們會的。”
說完,跟薄暮沉微微頷首之后,便率先往前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慕晚茶這才看向身邊的男人,嗓音溫靜,“麻煩薄先生不要告訴聽離。”
他定定的看著那張白凈精致的臉蛋,眸色幽沉深晦,想握一下她的手卻未能如愿,她紅色的衣角堪堪從他指間滑過。
等慕晚茶離開,薄暮沉才轉了腳步,去了另一個方向的病房。
他在病房門口停住了腳步,只是安靜的站在那里,并沒有進去的意思。
病房門關著,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可以看見病床上坐著的女人。
她下巴擱在膝頭,雙手抱著膝蓋,偏首看著窗外,黑色長發沿著肩頭散落,側顏安靜冷清。
身后忽然響起一道聲音,“不進去嗎?”
薄暮沉將思緒收回,轉身,淡淡問道,“如果進去問問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受的住嗎?”
南則的五官較之薄暮沉更加的深邃和冷沉,尤其是他身上帶著一種被黑一道侵染的陰沉感,但這并不影響他的英俊,反而有種難以言喻的味道。
他沒什么表情的道,“大概不行,她的身體目前受不了刺激!
薄暮沉看著他的眼睛,嗓音同樣冷淡,“是真的受不了刺激,還是因為輿論平息下來之前受不了刺激?”
南則臉色微微變了變,卻更加的嘲弄,“你在懷疑慕纖纖裝傻逃避輿論和傳喚?”
薄暮沉面色沒什么變化,仍舊是淡淡的,“我只想要一個真相!
南則無視墻上貼著的禁煙標志,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點燃,那裊裊煙霧都擋不住他眉宇間的嘲諷,“雖說你跟慕纖纖兩清了,但即便作為朋友,你這么多天不來看她就算了,一來就懷疑她裝瘋賣傻說什么問她要真相,其實還不是懷疑寧致是她開槍打傷的?你想替你老婆洗白的目的能別這么明顯嗎?”
薄暮沉對他的冷嘲熱諷也不大在意,仍舊是那副淡漠的腔調,“我們談論的是那天晚上的真相,不是讓你顯示你作為備胎的廣闊胸襟的。”
南則眉眼陰沉的盯著薄暮沉,夾著煙的手指動了動,想把煙頭摁他腦袋上怎么辦?
最后他只冷冷的道,“如果你不怕把她給刺激成神經病,你隨意!
他的臉上猶帶著一抹冷笑,“那你就只能負責她后半輩子了!
薄暮沉微微垂著眼眸,沒接他的話,只是淡聲開腔,“你那個三弟還在監護室半死不活的躺著,你在這里跟我討論女人的后半輩子合適?”
南則真覺得這種男人嘴就是賤,他冷聲道,“真不知道慕晚茶那女人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等南則離開,薄暮沉在病房外站了一會兒,便也轉身離開了,而病房里的女人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毫無察覺。
從醫院出來,薄暮沉第一時間聯系了殷覓。
“暮沉!
薄暮沉站在醫院的停車坪,指間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煙,微微垂首的模樣少見的有些寥落,他說,“有時間嗎?有件事想麻煩你!
殷覓在那端溫溫的應著,“有事你說,別說麻煩!
薄暮沉瞇眼看著遠處被日光鍍上一層亮光,將清晨的晨霧盡數驅散,卻怎么也驅不散他心頭的陰霾,“我太太被警察帶走了,我希望你能做她的代理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