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早之前就讓人查過了,慕晚茶在國外的五年,除了沈御并沒有其他的男人,而且她認識沈御的時候這孩子都好幾個月了,根本不可能是沈御的孩子,加上這孩子的生辰完美對上了五年前他和慕晚茶的那一夜,所以,他不說百分百認定這是他的兒子也差不多了。
可是一張鑒定書砸下來劈頭蓋臉把他砸懵了,期待破滅,他自然是不肯相信的。
他點頭,“好,我答應你。”他看著慕聽離,“如果結果顯示你是我兒子呢?”
聽離一臉無辜,“那還能怎么樣呢?畢竟我媽咪已經帶著我嫁人了,也不是我一個小孩子說的算的。”
李修弘,“……”
這是耍賴嗎?
虧他還一本正經的在這談條件,敢情人家就擺明了耍賴的。
李修弘看向薄暮沉,“如果聽離是我兒子,我要他跟我一起生活。”
薄暮沉指間捏著一支煙,因為顧忌著女人孩子所以并沒有點燃,他唇邊的弧度似諷非諷,清清漠漠道,“李先生想的還真多,等是了再說。”
李修弘簡直想一炮轟了這家,小的耍完賴換大的,都是什么人?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他得忍,“好,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薄暮沉沒有說話,是默認的意思。
慕晚茶想阻止,奈何那男人的手始終緊緊握著她的,安撫的意味很明顯。
直到李修弘打完電話安排好,薄暮沉才松開她的手。
她驀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句話都沒說,直接牽著慕聽離回了房間。
鑒定人員大概半個小時之后到,李修弘像是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跟著放松下來,“薄總,介意李某討一支煙嗎?”
“李先生隨意。”
李修弘抽了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之后,才瞇著眼睛道,“薄總不擔心嗎?”
靠在沙發里的男人姿態閑適而慵懶,眉梢微微挑起,饒有興致的反問,“擔心什么?”
“薄太太似乎很拒絕做鑒定,你不怕薄太太生氣嗎?”
男人英俊年輕的臉龐上似是浮現一層淺淺的無奈,他攤了攤手,半真半假的道,“還不是為了讓李先生死心。”
李修弘笑了笑,似是在嘲笑他盲目的鎮定,“薄總篤定聽離不是我兒子,如果是呢?”
薄暮沉指間亦是夾著煙,淡白的煙霧從他唇邊開始繚繞,將他英俊的面龐拉的不甚清晰,他的嗓音仿佛從那縹緲的煙霧中徐徐而出,“李先生跟那么多女人那么多次都沒有孩子,李先生想過為什么嗎?”
李修弘臉上明顯閃過不悅,卻刻薄的道,“我的女人還有慕晚茶,她不是有孩子了嗎?”
薄暮沉清俊的眉宇覆上一層淡淡的寒意,“李先生還是不要盲目自信的好。”
“我自不自信,等結果出來不久明了了嗎?”
兩人誰也沒再搭理誰,各懷心事的抽煙,一時間偌大的客廳里安靜的嚇人。
薄暮沉的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眼來顯,淡漠的開腔,“什么事?”
那端是梁斷恭敬刻板的聲音,“薄先生,外面來了四個人,說是過來做親子鑒定的。”
薄暮沉彈了彈煙灰,聲線慵懶而隨意,“檢查一下,沒問題再放進來。”
對面的李修弘自是從他的話里聽出個大概意思,表情里盡是嘲諷,“薄先生大可放心,他們只是過來做鑒定的。”
男人懶懶的答,“自是謹慎一些的好,否則,被你端槍指了我的腦袋可不怎么好玩。”
人很快被放進來了,四個人,兩個看上去應該是助手,帶著取血的藥箱。
另外兩個,一男一女,其中那個男人赫然就是之前做鑒定的那個醫生,他看見李修弘的時候明顯縮了一下,很是害怕的樣子。
李修弘臉上的激動有些藏不住,“薄總,麻煩讓薄太太帶聽離出來吧,我們直接過去鑒定中心。”
年輕男人卻是擺了擺手,不緊不慢的吐出兩個字,“不急。”
李修弘臉上的笑意淡了淡,“薄總大可放心,鑒定過程會在你我眼皮底下進行,不會有意外發生的。”
薄暮沉將手中的煙頭在煙灰缸里摁滅,俊顏上的笑意沒什么溫度,“李先生的人品我不怎么相信,公平起見,你的人,我的儀器,李先生覺得如何?”
李修弘沒說話,但臉上的陰沉已經初現端倪,而對面的年輕男人,始終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清清漠漠的,說不出的英俊無雙。
客廳再度傳來腳步聲,那道溫淡的嗓音在那腳步聲里格外溫磁,“我來晚了嗎?”
薄暮沉看著穿著黑色大衣眉目溫淺的顧少辭,薄唇輕啟,“不晚,來的剛剛好。”
顧少辭點了點頭,“李先生不介意我觀摩吧,當然,從取血開始。”他想了下,繼續道,“哦,對,我的DNA儀器設備配置比鑒定中心的要先進很多。”
這就是說,鑒定過程要在他的醫院進行了。
李修弘的臉色很是難看,“自然是不介意的。”
但他又說不出什么,這的確是最公平的辦法,一方的人,一方的儀器,想動手腳也沒有先天條件。
雙方都沒有意見,薄暮沉便讓慕晚茶將聽離帶了出來,取血是顧少辭親手取的。
東西齊全,所以也只是抽了一管血,自然沒前兩天那個傷口看上去可怖。
取好之后交給了李修弘,然后去醫院。
顧少辭自己開車,李修弘和薄暮沉跟哥倆好似的上了一輛車,惹的顧少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就問你們虛偽不虛偽?
醫院里,李修弘帶來的那兩個醫生先是謹慎的將設備檢查了一遍,從準備區到標本制備區,大到高速離心機,小到一次性手套,都沒放過。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架著眼鏡的醫生恭敬的朝李修弘道,“弘爺,沒問題了。”
李修弘點了點頭,將手中一直握著的血樣遞了過去。
進門之前,卻是顧少辭含笑的聲音淡淡響起,“兩位醫生不介意搜個身吧?”
說是這么說,他身后同樣穿著白大褂的兩個年輕醫生已經上前一步,隨時做好了準備動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