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在口中輾轉,醞釀出一道極細微的呻吟。
下巴被那只大手固定住,她只能任憑他的氣息冷不防的侵襲她的感官。
大約半分鐘后,他才緩緩的撤了出來,低沉的嗓音像是沙漏里漏下來的細沙,微啞而性感,“早安。”
女人仰著臉蛋,眼底一片濕潤,對上他眼睛的瞬間便被拖進他眸底的漩渦里,有些怔怔的重復,“早安。”
薄暮沉看著她的模樣,唇畔忍不住噙了笑,手指在她臉頰捏了捏,然后才抬步離開。
走到玄關處換鞋的男人依稀聽到餐廳那邊有小男孩兒的聲音天真的問,“媽咪,你在和薄叔叔玩親親嗎?”
慕晚茶白皙干凈的臉頰逐漸的爬上一層淡淡的薄紅,她抬手敲了敲慕聽離的腦袋,“小孩子知道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啦?雖然我看不見,但我又不傻。”
突然就沒動靜了,只剩兩人或輕或重的呼吸聲,他還有什么不懂的?
慕晚茶居然無言以對,她手指扶了扶額頭,言辭間頗有些無奈,“好好好,你懂你懂,你懂還不行嘛。”
玄關處的薄暮沉換好皮鞋,餐廳的聲音沿著空氣闖進耳廓,那一大一小的聲音匯聚成生動的人間煙火氣。
慕晚茶準備出門的時候,梁斷果然找過來了,而他也的確安排好了。
他親自開車,慕晚茶和慕聽離坐在后座,前后各有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看上去不打眼,但實則連同慕晚茶所坐的這一輛都是改裝過的,并且用的是防彈玻璃。
因為時差,在車上的時候慕晚茶只是編輯了一條很長的短信給沈御發了過去,表達了對沈珩他們的歉意,以及想讓他們回國的想法。
誰知大約兩分鐘之后,她還沒收回去的手機忽然響了,她低頭看了眼上面的來顯,頗有些詫異。
現在的時間,巴黎那邊應該是凌晨三點左右。
她沒想到他會忽然打過來,連忙點了接聽,“沈大哥,吵醒你了嗎?”
那端的嗓音低沉醇厚,像是被時光釀制的紅酒,氤氳著郁郁醇香,“沒有,這邊有事,我還沒睡。”
慕晚茶忍不住提了句,“沈大哥,你注意身體。”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前座認真開車的梁斷,她繼續道,“沈珩今天出院之后,讓他帶著人回去吧,可以嗎沈大哥?”
那端似是沉默片刻,“之前說要護你們母子平安的,你是要我食言?”
“不是的,沈大哥,我只不過冒充了你的女朋友,你卻讓那么多人替聽離出生入死,你為我做的夠多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
前面視線平視前方的梁斷耳朵動了動,他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讓你老公給我打電話接手聽離的保護事宜。”
慕晚茶還想說什么,但是沈御并沒有給她說下去的機會,直接扔出一句,“先這樣。”
她聽著聽筒里傳出來的單調的忙音,頗有些頭疼得摁了摁眉心,沈大哥還是不放心她跟聽離,非要親自跟薄暮沉確定了才肯把人收回去。
車廂里很安靜,慕晚茶覺得沈御給她出了一道難題,讓老公給前男友打電話,這種事她還真做不出來。
可是如果不打,沈珩他們還會繼續面臨危險。
直到車子在醫院的停車坪停下,慕晚茶都沒把這個電話打出去。
她看著替他們拉開車門的梁斷,“你帶聽離先過去,我打個電話。”
“是,太太。”梁斷伸手將慕聽離抱下車,嗓音不似平常的刻板,反而有種僵硬的溫和,“小少爺,我帶您過去。”
聽離很有禮貌的道謝,“謝謝叔叔。”
慕晚茶看著慕聽離的身影消失在住院部的門口,才低頭摸出手機撥了電話,那邊接的很快,一如往常低淡的嗓音,一如往常萬年不變的開場白,“什么事?”
慕晚茶聽著無線電送過來的低沉的極有磁性的嗓音,腦袋一抽,舌頭打了個結道,“我沒事,是沈大哥讓你給他打電話。”
垂眸看文件的男人明顯一怔,“嗯?”
話出口萬沒有反悔的余地,她有些唏噓的道,“我怎么知道?你快點給他打個電話,他找你呢。”
說完,像是生怕他不同意的話說出口一樣,快速的掛斷了電話。
她收了線,長長的舒緩了氣息,然后才朝住院部的大樓走去。
梁斷牽著那只小小的手,有些心虛的清了清嗓子,才試探著對小男孩兒道,“小少爺,那個沈將軍,是你媽咪的前男友嗎?”
從小孩子嘴里套話簡直拉低他的格調,但是為了自家苦逼的不成樣子的老板,他還是得做。
“是的啊,之前他們是這么說的,但是我覺得很奇怪啊。”
梁斷眉梢動了動,放輕聲音繼續問,“怎么奇怪呢?”
聽離小小的臉蛋上滿是不解和疑惑,“我覺得他們好像不夠親密啊。”
梁斷霎時發揮出南風八卦的本質,“怎么不親密了?”
“他們不玩親親呀,”聽離說,“早上媽咪還和薄叔叔玩親親了,但她和沈叔叔從來沒玩過。”
梁斷想了想,再問,“那萬一他們在外面……”
后面的話他沒說出口,跟一個小孩子說那種話他實在是沒臉。
小男孩兒手一擺,“不會的,沈叔叔和媽咪都很忙的,見面的時間都很少,媽咪還要照顧我,所以一般情況下我都在的。”
梁斷心里默默的想,原來太太說的冒充沈將軍的女朋友是這個意思啊。
恰巧到了沈珩的病房門口,梁斷抬手敲了敲房門,里面應聲之后他便牽著聽離抬步進去了。
病房里,沈珩坐在床沿,沈未在利索的收拾東西,看見他們過來,沈珩臉上勾出些笑意,“聽離。”
慕聽離聽見沈珩的聲音小臉上立刻綻開了笑靨,像是朝陽下盛開的向日葵,“沈珩叔叔,你還疼嗎?”
他小臉上的笑意微微有些垮,很是歉疚的道,“沈珩叔叔,對不起,是聽離害你們受傷了。”
沈珩寬厚的手掌揉了揉他的腦袋,嗓音低沉而溫和,“叔叔都可以出院了,就是不疼了,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