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很快接聽了,男人的聲音在有些嘈雜的環境里顯的格外的低沉和安靜,“怎么?”
慕晚茶右手握著手機,白皙的臉蛋上的表情很淡,連嗓音亦是輕輕裊裊的,舌尖卷過,他的名字被她的嗓音叫的格外的動聽,“薄先生?”
聽筒里似是寂靜了兩秒,男人低沉的嗓音再度低低淡淡的問道,“怎么了?”
女人側著身子躺在了柔軟的沙發里,頭枕著柔軟的抱枕,舉起左手在眼前看了下,軟軟的道,“薄先生,我的左手又疼了。”
聽筒里的嘈雜似是如潮水般逐漸的褪去,他的嗓音低低緩緩的嘲弄,“你差點一槍崩死我的時候我可沒喊過疼。”
慕晚茶,“……”
這就是傳說中的秋后算賬?
她沉默了幾秒,嗓音維持在嬌俏的范疇里,“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一個小時。”
說完,便直接掐斷了電話。
慕晚茶看著回到撥號頁面的屏幕,將手機放在了茶幾上,找到之前在路上買的東西,拿在手中看著上面的說明書好一會兒,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后就這么重新歪在了沙發上。
薄暮沉回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
主臥的門虛掩著,燈光從門縫里瀉出一條線,在門口走廊的地毯上打下一小片燈光。
他的步子滯了一秒,眸色深沉如廣袤的深海,他推開房門,一眼便看見窩在沙發里的女人。
淺灰色的沙發是慕晚茶住過來之后新添置的,很寬敞而且柔軟,她縮在寬大的沙發里,只有小小的一團,看上去說不出的乖巧。
他的步子放的極輕,在她身邊站定,卻也并沒有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沙發里的女人。
迷迷糊糊的慕晚茶隱約覺得自己被一團陰影籠罩,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眸光朦朧中看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身前,他長身玉立,燈光自他頭上傾斜而下,只能辨的清楚輪廓,仿佛踏夢而來。
她的嗓音輕糯而沙啞,染著惺忪的睡意,“你回來了。”
他冷淡的嗯了一聲,聲線一如他的氣質,清冽冷漠,“去床上睡。”
女人嬌艷的眉目間皆是慵懶,她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準備起身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猛地坐了回去,原本不怎么清醒的眉目霎時間綻開笑意,“你先去洗澡吧。”
薄暮沉低著的眼眸鎖看著她,怎么看怎么覺得她臉上的笑意虛假的很,視線在她藏在身后的手上掃過,什么也沒說,轉身去了洗手間。
男人洗澡素來很快,大概十分鐘關著的浴室門便打開了,薄暮沉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往外走。
視線不經意間瞥到仍舊坐在沙發上的那道纖細的身影,濃眉微微皺起,“怎么還不睡?”
原本情緒就緊繃著的慕晚茶被他突然的聲音驚的乍然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臉蛋有些僵硬的道,“我……我還沒洗澡,”
她說著便匆匆的往浴室的方向走,“你先睡,我去洗澡。”
薄暮沉擰著的眉頭越來越深,尤其是看著她見鬼一樣的表情,以及她不斷閃躲的手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次臥不讓你洗?”
平常防他防的恨不得把次臥的門窗一并上了鎖,今天倒是難得的乖。
慕晚茶驀地像一只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腳步不斷的加快,什么也沒說直接鉆進了浴室。
浴室里,慕晚茶順手撥開了花灑,一頭冷水兜頭澆下,冷的她直打哆嗦。
踏馬這種天氣這男人居然還用冷水,簡直有病。
她快速的從花灑下挪開,然后調了熱水,卻也沒有再站到下面,而是拿出了之前一起拿過來的東西。
低頭看了好一會兒,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她沖了個澡,又從盥洗池下面的抽屜里拿了吹風出來,慢吞吞的吹著頭發,一直到摸不到一絲濕意,她才將吹風放了回去,裹好浴袍拉開了浴室的門。
彼時的薄暮沉正半靠在床頭,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起伏的曲線,他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眼穿著浴袍的女人,視線在她已經吹干的長發上停留一秒,才低聲道,“過來睡。”
“哦。”
女人慢吞吞的應了一聲,然后邁開腳步朝那張柔軟的大床走去,她走到他身邊,嗓音很輕的道,“你往里邊挪挪。”
薄暮沉的臉色在她站到他身邊的那一刻開始,便浮現出詫異了,平常的時候她都是直接繞過床尾過去靠窗的那一側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里生怕他身上沾了病毒一樣。
他微微抬著眼眸,視線里是她纖細的身影,以及嬌俏酡紅的臉蛋,怔了一瞬之后,聽話的往里面挪了挪。
因為原本他基本就是躺在大床的最邊上,往里面移了移也只是移到了中間,所以慕晚茶躺下去的時候基本就挨著他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