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開燈,月光很足,窗外亦是霓虹閃耀,盛開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指間夾了一支煙,依稀能看見淡色的煙霧裊裊的往上升。
看不見臉上的表情,唯有她以巨大的玻璃為底色的背影格外的寥落和孤寂。
是了,她這半生活在孤獨之中,沒人掐掉她手中的煙,沒人給她一個家,沒人替她擋掉手中的酒,除了孤獨和酒她什么都沒有。
身后響起細微的動靜,接著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只修長的大手從她臉側穿過,精準的捏住了她遞至唇邊的煙。
掐滅,然后順手拋進了一旁的垃圾簍里。
溫淡的嗓音染著微微的啞意,“睡覺。”
……
盛開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盛了。
她瞇眼看著沿著窗簾的縫隙瀉進來的金色陽光,猛然間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無意識的偏頭,屬于男人的溫淡俊美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他閉著眼睛睡的很沉,呼吸均勻,不似平常陰鷙深沉的模樣,反而多了一分寧靜和安寧。
身上很重,是他的手臂堂而皇之的壓在她的腰間。
她動了動身子,接著那只手臂便更加收緊了些,像是熟睡之下的條件反射。
男人染著惺忪睡意的嗓音在她頸間悶悶響起,“再睡會兒。”
盛開取過放在床頭的手機看了眼上面的時間,淡淡開口,“已經十點了,你不上班了嗎?”
顧少辭擱在她枕頭上的腦袋在她的頸窩蹭了蹭,嗓音微啞,“今天休息。”
盛開沒有看他,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淡淡的道,“你松開我,我該起床了。”
男人聽她這話,非但沒有松開,攬著她腰身的手臂反而收緊了,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嵌在懷里。
他的聲音低低啞啞,許是染了睡意的緣故格外的性感,“你腳受傷了。”
女人臉上沒什么情緒,仍是淡淡的,“我在床上多賴一分鐘,就得在健身房多練一個小時。”
雖然她并不是易胖體質,但她在身材管理方面對自己要求的還是比較嚴格的,像賴床這種事,已經是很久沒有過的體驗了。
也就是最近和顧少辭在一起,沒有工作的時候,經常會有下不了床的情況,但總體來說,她也盡量避免這種情況。
男人英俊的臉龐往她臉蛋上湊了湊,瞇著的眼眸有種無法形容的性感,“別擔心,運動這種事又不是只有健身房一種方法。”
說著,薄唇就壓了過來,盛開下意識的偏開了臉蛋。
原本應該落在她唇上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空氣里莫名蔓延著一股難言的尷尬。
男人也沒惱,手肘將身體撐起來些,修長的手指在瀉進來的陽光下泛著白潤的光,他托著她的下巴,淡淡的道,“不想上床,親也不給親了嗎?”
盛開被迫仰著臉蛋,視線所及全是男人那張俊美異常的臉龐,鼻尖亦是屬于他的呼吸他的味道,幾乎侵占她的整個感官系統。
女人依稀間似是輕輕蹙了眉,音色淡涼,“你別無理取鬧。”
顧少辭忍不住偏開臉,笑了。
這話怎么聽都該是男人的臺詞。
他臉上的弧度猶在,雖然眼底并沒有什么真實的笑意。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難得的沒有跟她計較,而是從床上坐了起來,隨手撈過一旁的家居服,慢條斯理的穿著。
等他進了洗手間洗漱,盛開才慢吞吞的從被子里爬了出來。
她看了眼腳上被纏的厚厚的繃帶,長長的嘆了口氣。
雙腳剛要落在地板上,洗手間的門便打開了,跟著是大步走過來的男人。
盛開還沒來的及說話,便被一言不發的男人直接從床上抱了起來。
惹的她忍不住輕呼一聲,“你干什么?”
顧少辭眉目淡淡,低眸看著那張冷冰冰的極少有情緒泄露的臉蛋,“應該是我問你,你要干什么?”
“我去洗漱。”
男人沒有絲毫遲疑的把她抱到了洗手間,放在了盥洗池前面,甚至貼心的幫她擠好了牙膏。
盛開順手接了過來,等了一會兒,才發現他始終站在她身邊。
她沒什么情緒的問,“你不出去嗎?”
顧少辭倚著墻,神色慵懶,“我怕你摔了,那就很難看了。”
盛開左手壓著墨色的盥洗池,支撐著身體的大部分重量,偏首看著站在身邊的男人,“我還沒殘。”
男人定定的看了她幾秒,然后直接俯身,猝不及防將她直接抱了起來。
盛開有些惱了,“你又干什么?”
動不動就抱她,她又不是真的殘廢。
顧少辭勾著唇角嗤笑,“急著讓我出去,難道不是想上廁所?”
說著,直接將她放在了馬桶上。
盛開,“……”
女人一張冷若冰霜的臉蛋上極其少見的漫上一層淡淡的薄紅,她催促道,“那你還不出去?”
顧少辭一雙溫潤的眼眸在她白里透紅的臉蛋上停留了一秒,轉身出去的瞬間,唇角幾不可察的揚了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