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如果當年我沒有誤會你,不跟你分手,你還會接受蓋霆雷嗎?”
葉秋凝想也沒想的說:“會,我是真心愛上他的。”
林涓生閉上了眼睛。
十八歲那年,葉秋凝考上了本市的大學,但是那時家里已經是哥嫂當家了。
母親是個目不識丁的愚昧農婦,父親體弱多病,哥哥一結婚就把這個家里的大權獨攬,父母的話再也沒有任何力量。
于是她考上大學,在別人家是好事,在她那個家里卻沒有半點喜氣。
嫂子發(fā)話了,沒錢供她上四年大學。
還氣哼哼的說:如今農村女孩這么值錢,訂婚彩禮都十來萬,她長的又這么惹眼,什么樣的人家找不著,彩禮還不是隨意要,干嘛花錢去上狗屁大學,就是大學畢業(yè)了一樣嫁人吶……
但是她倔著臉,說她一定要上大學,她絕不嫁人!
最后爭取的結果是:自己掙錢上大學。
她到了大學里趕夜市,周末給人當家教,暑假去建筑工地打工。
雖然辛苦,但能夠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
天長日久,習以為常,她以為她就這樣堅持到畢業(yè)也不錯。
誰知道,有一天,哥哥來到了學校找她,粉碎了她這個小小的夢,徹底改變了她的命運軌跡......
哥哥一臉冰霜的說:“你大學不能再念了,回家結婚,已經給你找好了人家,他家答應給咱二十萬。”
葉秋凝聽了愣怔許久,哭笑不得的看著哥哥跟他理論:“哥你說什么呢?我大學上的好好的,再有一年就畢業(yè)了,再說我沒花過家里一分錢,你憑什么這么安排我的命運?”
哥哥眼一紅,低頭抹了抹眼睛說:“不是哥哥逼你,咱爸得了喉癌,手術費得二十萬,咱家砸鍋賣鐵也不出這么多錢!”
她聽了如遭雷擊。
想起老實善良,瘦弱多病的爸爸,她的眼淚噴涌而出。
但是,要她放棄自己的大學去嫁給一個她毫無感情的男人,她還是堅決搖頭。
面對哥哥的質問,她咬咬牙低聲說:“我想辦法籌錢給爸爸治病!”
哥哥氣憤的吼叫:“你想辦法?你一個學生能想出什么辦法?你想救咱爸只有嫁自己這一條路,除非你是根本不想管咱爸爸的死活,假意推脫……”
“不是!我一定會救爸爸,但是我絕對不會放棄大學去嫁人!”她淚流滿面的跟哥哥嘶喊。
哥哥氣呼呼的說:“好吧,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要是湊夠十萬我就不逼你嫁人。”
哥哥走了,她心里像墜著一塊石頭,眼淚遏制不住的流。
“秋凝,你怎么了?”一個帥氣樸實的男孩關切的問。
葉秋凝是校花,追她的男生很多,其中不乏牛bī的官二代富二代,但是她不稀罕,因為她早已和同是農村來的學長林涓生暗自相戀。
林涓生家境比她強些,他也是個自強的人。
周末從不跟同學泡吧玩耍,一直給中學生當家教,葉秋凝當時出來當家教就是林涓生給她介紹的。
倆人談得來,慢慢就走的近了。
“涓生,我家里出事了,我需要一大筆錢。”她痛哭著向他傾倒出心里的苦處。
林涓生聽了傻在了原地,他囁嚅:“這,這可怎么辦……”
雖然他家境比葉秋凝好,但也只是農民家庭。
家里還有上學的弟弟妹妹,哪會拿出那么一筆錢給他來?
他自己周末打工掙的那幾個錢也是杯水車薪,他——真的無能為力。
秋凝擦干淚抱歉的說:“涓生,我不該跟你說這個的,你也幫不了我,倒害的你跟著著急。”
他感謝她的體貼,嘆口氣握著她的手說:“別急,我們一起想辦法。”
葉秋凝無力一笑,還是點了點頭。
晚飯時分,室友都出去吃飯了,她自己紅著眼睛坐在宿舍里發(fā)呆。
一陣香風撲來,土豪室友盧茵茵閃了進來,看也不看旁邊的秋凝就匆忙坐在自己的床上拿著鏡子化起了妝。
秋凝直直的看向了珠光寶氣的她。
都知道盧茵茵在歌廳當陪唱,每天下了課就匆匆離去,都是第二天早上才返回學校。
錢掙的不是一般的多,平時用的包和化妝品都令室友們“望而生畏”。
“盧茵茵。”
正在化妝的盧茵茵聽到葉秋凝喊她吃驚的停住手里的動作扭臉看她。
她們雖然室友兩年多了,可是因為三觀不同就各視對方與陌路,同處一室也只是出于禮貌點個頭打個招呼而已,于是聽見葉秋凝忽然喊她她自然吃驚。
“怎么了?”她問。
“嗯......”葉秋凝不等開口臉先紅了,頭也沉沉的垂下去。
盧茵茵是個干脆的性子,又急著出去,就不耐煩的說:“有話就說,沒話別找話,我的時間是收費的,你付不起。”
葉秋凝心一橫說:“我想找你借點錢。”
說完這句話她全身都冒出了冷汗,心也抖得厲害,臉燙的如火烤。
盧茵茵皺了皺眉。
她深知葉秋凝這樣內向淳樸的女孩要不是遇上難事是斷不會開口跟人借錢的。
更何況她倆根本就沒交情,甚至都很少說話交流。
她不經意地問:“借多少?”
葉秋凝紅著臉說:“五萬。”
不等盧茵茵開口,她忙補充:“我會盡快還你的!”
盧茵茵回過身,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會多快還給我?”
一句話把葉秋凝給噎住了。
她低頭不語了。
盧茵茵哼了一聲說:“你有能力盡快還錢就不會找我借錢了。”
真相就是這么赤裸裸。
盧茵茵抓起包說:“錢要自己掙,而不是朝別人借。”
葉秋凝僵住了,汗從臉上一滴滴落下。
看著她那自信的背影一步步遠去,葉秋凝起身追了上去。
她從后面拉住她的包帶,小聲說:“盧茵茵,等等。”
盧茵茵轉過頭,冷冷的看著她。
她赴死般咬咬牙說:“我跟你去歌廳當陪唱。”
盧茵茵冷眼看看她,把手臂一抬,包帶從葉秋凝手里滑開。
她板著臉說:“別一副良家婦女被迫賣身的慷慨就義相!就你潔身自愛,品格高潔嗎?你當做陪唱就是當妓女嗎?
哼,告訴你,我們掙的都是辛苦錢,再說,也不是誰想干就干的,就你這身打扮,去了只能打掃衛(wèi)生。”說罷扭身就走。
葉秋凝眼一閉,飛身跑去攔住她的去路說:“盧茵茵,您別誤會,求求你幫幫我引薦一下老板,我去換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