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滿桌子的菜熱騰騰的冒著香氣,四人圍繞桌子而坐。潘安早就等的急不可耐,連忙催促著:“快點開吃吧!我都等不及了。”
李博然將酒給眾人倒?jié)M后,示意大伙舉杯,并說道:“先恭喜我們客人--李青楓,這次能逢兇化吉,相信后福必至;另外我也為李黃天病情好轉(zhuǎn)感到高興!來,我們把這杯干了!”
蔡正華和潘安都嚷嚷著:“干!”
李青楓一飲而盡后,連忙站起來幫著給他們斟酒,最后才給自己倒?jié)M。李青楓站起來誠懇的說道:“我李青楓失蹤后,多虧在座的各位對我李家人的照顧,而李叔更是為了我的事情,把工作都丟了。你們對李家的恩情,無以為報!我先干為敬!”說罷一口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其他三人也連連稱好。
總之,這頓飯,四人吃的不亦樂乎,李青楓和小寒分別至今,從來都沒有這么高興的吃過一頓飯,雖然飯前還在為蔡正華的話而心事重重,但二兩白酒一下肚,頓時先把這些瑣事拋在一邊,只顧和眾人暢飲!潘安對李青楓的冒險經(jīng)歷還是饒有興趣,借著聊得興起,便繼續(xù)追問。這一頓酒將他們關(guān)系拉的近了許多,李青楓也不想掃潘安的興趣,索性就把他在伊甸園的探險經(jīng)歷講給他們聽,一些涉及機密的事情他刻意避開或模糊,為了撇開與馬斯克、小寒的交集,他所述經(jīng)歷也都是他一個人出去探索時的事情。
潘安興致勃勃的聽著李青楓的冒險經(jīng)歷以及一些動植物、美景的描述,心情也頗為激動,對其他人說:“哎,我倒是真想去你說的那個海島過兩年與世隔絕的生活!華哥,你覺得呢?”
蔡正華一直是那種面帶微笑的神情,表面上是在不停的吃喝,但心里卻是聽的仔細,至于李青楓所述經(jīng)歷中的破綻自然被心思縝密的蔡正華早早發(fā)現(xiàn)了,他知道有些情節(jié)很明顯并不是李青楓一個人的經(jīng)歷。這時忽然被潘安問道,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我說胖子,你還真是吃飽了撐著啊!就你這體格,你到野外能抓到青楓兄弟說的野兔?你估計只有天天吃草的份!”
蔡正華一語逗得眾人大笑,潘安毫不在意的說:“我說華哥,我老潘在您眼中就只有這吃的覺悟啊!我意思是,我們啥時候也回歸自然,過一段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日子,你說說我們天天瞎忙圖個什么?人本來就是動物應(yīng)該回歸自然,釋放野性!現(xiàn)在都住在鋼筋混凝土的結(jié)構(gòu)里,已經(jīng)徹底和自然分隔了!”
潘安最后的一句話讓蔡正華和李博然都吃了一驚,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李博然嘆了口說:“小潘最后一句話,我還是很認可的。我退休的這幾年,也一直在看人類發(fā)展史和動物演變史之類的書。國外的研究專家說過這樣一個觀點,讓我記憶頗深,就是說人類到底是在進化還是退化?從科技的角度,人類擁有了可以凌駕于一切生物之上的武器,本來處于動物界統(tǒng)治階級的人類又為何還是危機重重、憂心重重?舉個例子,人類的祖先猿人為了躲避其他動物的襲擊才躲進了洞穴,為了抵御寒冷才穿上了獸皮;那現(xiàn)在的人類住著堅固的高樓大廈,穿著各種精致保暖的衣服。人類沒有猿人的力量和速度了,毛發(fā)也在進化中褪去了……就是對外物的依賴太嚴(yán)重,自身機能反而是在退化。如果有一天沒了衣服、暖氣,大家都是裸露的,還能保暖嗎?這就是人類脫離自然的后果,生命體本身是在退化!當(dāng)然,不可否認人類的大腦卻一直是在進化的,不過,僅此而已!”
潘安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吞吞吐吐的說:“我說……李叔……我剛剛那句話真心沒這么高的深度,僅是隨口一說而已,您老也……”
李博然微微一笑,回答道:“呵呵,越是隨性的簡單的話,才是人類處于動物的本性表達,想的多了,思考的多了,就是我們的大腦在干預(yù)我們的表現(xiàn),反而不是動物的本性,屬于人類的理智了!”
蔡正華帶頭舉起酒杯,也說道:“我說老頭,這兩年我們也比較忙,你廚藝不但長進不少,沒想到學(xué)問也大漲不少啊,你這是考慮出道去大學(xué)當(dāng)教授嗎?哈哈……”
“你倆臭小子,我就是當(dāng)教授,唯一的要求就是能把你倆管好就行了!話說,剛剛提到動物的本性,你倆也是快四十的人,不打算成家了?”
蔡正華和潘安一聽此話,都同時低頭,互相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這老頭又開始了”,連忙舉杯敬酒說:“哎,請領(lǐng)導(dǎo)放心!我倆四十歲前保證脫單!”
李博然瞪了他們一眼,還是慈祥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后,站了起來,打了個哈欠,對其他人說道:“哎,老了,不勝酒力,我去睡會兒,你們隨意,慢點喝!”
待李博然離開酒席后,潘安看著臥室的方向說道:“怎么這次來感覺李叔的狀態(tài)大不如以前了!我記得上次他還挺好的。”
蔡正華嘆氣說道:“上次,我們上次一起喝酒都差不多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我期間順路來看望過他幾次,但由于待的時間短,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不過這次我也感覺他大不如以前了,他以前可是一人能喝一瓶茅臺的,今天就喝了幾小杯……前幾個月,我還怕他一個人孤單,所以懇請他來和我們住一段時間呢,但他怎么也不同意,越老越固執(zhí)啊!”
在一邊的李青楓,看到他們和李博然年齡差那么多,相處之下卻如此隨性,又聽蔡正華簡單說了李博然的經(jīng)歷以及和他們的關(guān)系后,著實羨慕不已。這種與長輩亦父亦友的關(guān)系,是很多人渴望不已的!李青楓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被蔡正華問道:“青楓兄弟,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李青楓本來想說打算再在臨海市找尋下趙韻寒的下落,微醉之下還是想起了蔡正華飯前囑咐的話,一時沒有回答。潘安卻是瞅了李青楓一眼,搶先說道:“唉,我說華哥,我覺得吧……我就在臨海陪楓哥玩幾天,正好也盡下地主之誼,我也覺得和楓哥挺聊得來的,所以嘛……您呢……就……”
蔡正華鄙視的看了潘安一眼,罵道:“滾蛋,想都別想!就知道偷懶!你今天乖乖給我回去值班,我們那么多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潘安吐了吐舌頭,給李青楓使了個眼色,看到潘安搞笑的樣子,心想他們?nèi)齻也都是離40歲不遠的大男人了,卻沒有一點成熟男人的表現(xiàn)。蔡正華轉(zhuǎn)回頭笑嘻嘻的對李青楓說道:“青楓,你這幾天就先在臨海市轉(zhuǎn)轉(zhuǎn)吧,我會發(fā)送一些好玩的地方給你,至于那件事我會幫你查一下的,有進展了我自然會聯(lián)系你!”
李青楓心知蔡正華所說是指趙韻寒的事情,所以連忙表示感謝。
下午五點,三人分別后,李青楓一個人來到了之前住過的金淞小區(qū)。他在路上就一直再想象著這個小區(qū)現(xiàn)在的模樣,但等他下車后,也著實吃了一驚,沒想到金淞小區(qū)還是佇立在那邊,而附近其他的小區(qū)早已被改造成他完全不認識的模樣。
這個小區(qū)佇立的幾棟樓在這十年之間顯的老化了許多,大門外面的鐵索已經(jīng)銹跡斑斑,提示危樓遠離的黃布條還在外圍扯著,小區(qū)外墻的墻皮早已剝落,爬山虎十分雜亂長著,很多都已長到外墻上,而露出來的墻面還是貼滿了各種大小廣告。李青楓淡淡的說了句:“都什么年代了,這種傳統(tǒng)的狗皮膏藥廣告,還沒被取代!”
又看到自己曾經(jīng)住過的那棟樓,李青楓百感交集,也就是十年前自己和小寒從這里被傳送到伊甸園,打破了已有的平靜生活,接著又經(jīng)歷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此情此景,恍如隔世,又恍如一夢!
而就在李青楓站在小區(qū)門口回憶往事的時候,忽然間感覺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自己,李青楓回頭看到一位中年婦女正帶著疑惑的看著自己,怯怯的問道:“你……你是李青楓嗎?”
李青楓被別人叫出自己的名字也是一驚,他在臨海市并沒有幾個熟人,更何況自己失蹤了10年,怎么會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呢?滿臉疑問的回答道:“嗯,你是?我們認識嗎?”
“我!我是小寒的母親!”中年婦女有些激動的回答道。
李青楓聞聽此言也是一驚,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小寒的母親,這也太巧了吧。只見婦人繼續(xù)說道:“這里說話不方便,先回我家吧,離這里不算太遠。你跟著我走就行了!”
李青楓心想小寒可能會將伊甸園的一些事情告訴給她母親,所以也沒多想,一邊聊著,一邊跟著她往前走。然而就在李青楓跟著往前走了沒多遠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他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是陌生人發(fā)來的一條訊息:“危險!快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