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楓和小寒早已在睡夢之中。諾曼一個人坐在火堆邊上,臉上沒有戰(zhàn)斗之后的疲倦,反而異常的精神。他盯著小寒許久,又站起來走到石門口,望向遠(yuǎn)處的黑暗深處,喃喃自語:“朱莉現(xiàn)在的個頭,肯定和小寒差不多了吧……如果你們現(xiàn)在在我的身邊,即便一輩子不能出去我也毫無遺憾。今天我仿佛感受到了你們的思念,如同你們就在我的身邊一樣。”洞內(nèi)的火光忽明忽暗,數(shù)不清的夜晚里,諾曼只能將無盡的相思寄托于這無邊無際的黑暗。
李青楓和小寒睡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七點(diǎn)了。諾曼正在往火堆里填柴火,諾曼看了一眼李青楓說道:“早上好。”
李青楓看道外面大亮,又見諾曼的雙眼都是紅色,臉上的疲憊十分明顯,帶著歉意連忙說道:“你守了一夜?怎么不叫醒我?你趕緊去休息吧。”
“沒什么了,守夜對我而言早就習(xí)慣了。先不著急休息,我們先清理下周圍的環(huán)境吧。這一夜沒什么事情,紅狼應(yīng)該不敢再惹我們了。”
諾曼讓李青楓幫忙把狼尸全部扔到附近的一個土坑中,而小寒在一邊幫忙清點(diǎn)戰(zhàn)場。
洞內(nèi)被殺的紅狼有7匹,洞外被火藥炸死或者燒死的紅狼有3匹,還有一匹紅狼是掉進(jìn)諾曼自制的陷阱中,被下面的幾根竹槍刺死的。不包括被炸傷逃竄的紅狼,他們兩個人一共殺死了11匹,其中有兩匹是李青楓殺死的,其余的全都出自諾曼一人之手。
李青楓聽到小寒的清點(diǎn)數(shù)據(jù)后,暗自感嘆道:“我感覺我也是從頭打到尾的,為什么才殺了兩匹!”
接著看到諾曼在往坑中用工兵鏟填著土,感覺這項工作沒有必要,便問諾曼這是不是多此一舉。
只見諾曼嚴(yán)肅的說道:“對我們而言,它們是敵人;但對狼群來說,它們都是戰(zhàn)士,不懼生死的勇士。那匹紅狼王的肉已經(jīng)足夠我們吃兩天的了。這些忠誠的戰(zhàn)士還是要入土為安,一方面是對他們的尊重,另外一方面可以避免它們腐爛后引起疾病。”
李青楓一直以為像諾曼這種參加過戰(zhàn)爭的人,殺個人都不算什么,竟然會埋葬被他殺死的狼群,這種尊重對手的覺悟,可能這就是他為什么能成為強(qiáng)者,而自己不行的一個原因吧。所以,趕忙幫諾曼填埋狼尸。
接著他們又去附近的河邊清洗身上和衣服上的污漬。諾曼在河邊遞給了小寒和李青楓一人一個掛墜,李青楓接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居然是狼牙,由于無法鉆孔,只能使用麻繩繞繩回穿的方法,將狼牙綁在繩子上。但李青楓不解,為什么諾曼忽然送他們這個東西。
“我守夜無聊,將紅狼王的皮已經(jīng)剝了,晾曬在一邊,徹底晾干還得好幾天。而它的四顆狼牙也被我生生撬了下來。昨天一戰(zhàn),我們是靠我們彼此之間的協(xié)作,信任,以及勇氣,而這幾顆狼牙作為戰(zhàn)利品,更象征著我們的榮耀!”
李青楓聞聽此言,一股子熱血翻涌著,他之前聽說過諾曼最崇拜的就是騎士,騎士就是歐洲中世紀(jì)時受過正式的軍事訓(xùn)練的騎兵,到后來就是勇敢、忠誠的象征,每一位騎士都以騎士精神作為守則,是英雄的化身。“忠誠、信仰、榮耀、勇氣”讓他們可以不惜犧牲生命也不會背棄自己的家園。雖然李青楓不是勇士,但他一直發(fā)自肺腑的崇拜這些人。而此時,諾曼這樣一個有著騎士精神的勇士,居然將榮耀與自己分享,這對他而言是莫大的榮幸。
李青楓將狼牙戴在脖子上,又幫小寒戴上,鄭重的對諾曼表示感謝。而在一邊的小寒,看到諾曼除了自己戴著一顆,手里還多了一顆,便問:“多出的一顆,能給小灰戴在脖子上嗎?”
李青楓和諾曼先是一愣,接著都覺得剩下的這顆給小灰再合適不過了。小寒高興的接過諾曼手中的狼牙,便跑到一邊去找小灰了。
李青楓看小寒走遠(yuǎn)了,對諾曼說:“諾曼,說實(shí)話,之前我一直在擔(dān)心你會對我們做不好的事情,包括對小寒。但我知道如果你真的想對我們做什么的話,我真的沒能力保護(hù)好她。沒想到這么快我們卻成為了可以互相信任的朋友。”
諾曼大笑道:“哈哈,兄弟,你真的想多了。你們是在這個環(huán)境中生活的時間太短了,你不懂那種孤獨(dú)。如果你兩年都沒見到個活人,當(dāng)你第一次見到其他人的時候,他們就如同是你的親人一般,怎么會想到害對方呢?至于小寒,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女孩,給我造成了錯覺,以為見到了我的女兒。你沒當(dāng)過父親,這種感覺你也不懂的。”
李青楓之前也一直猜測為什么諾曼會這么在意小寒,現(xiàn)在聽到此言,才徹底放下心來。接著李青楓將小寒單親的事情給諾曼大致講了一下,諾曼聽完后,內(nèi)心更加憐憫小寒,想到自己的女兒以后的成長可能會和小寒一樣,忽然有股沖動,一股只要自己不死就一定要想辦法出去的沖動!
返回營地之后,諾曼就去休息了。李青楓將馬匹牽到外面的草地上吃草,他則背著弩箭,帶著小寒和小灰一起前往不遠(yuǎn)處的那一片松林。他們之前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片松林,一直被紅狼的事情拖著,也沒時間過來看看。來到近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片赤松林。
赤松,屬松杉目,松科,松屬,赤松種。喬木,高可達(dá)30米。赤松的樹皮桔紅色,小枝具或多或少的白粉,雌球花花梗直伸或斜伸,不向下彎曲,球果成熟時淡褐黃色,針葉長在5-12厘米。赤松深根性樹種,抗風(fēng)力強(qiáng),比馬尾松耐寒,極喜光。木材富樹脂,心材紅褐色,分布于中國黑龍江東部、吉林長白山區(qū),自沿海地帶上達(dá)海拔920米山區(qū),常組成次生純林。
經(jīng)過昨天的一戰(zhàn),李青楓和小寒的膽量都大了許多,主要有諾曼這樣的強(qiáng)人在身邊,給他們一種安全感。所以當(dāng)看到這片茂盛的松林時,李青楓只是告誡小寒別進(jìn)入樹林深處。小寒撿起地上一些掉落的松果,砸向小灰,小灰則不嫌疲倦的來回躲閃,她們倆一時在滿是松針和枯葉的地上玩的不亦樂乎。
李青楓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心里隱隱有種預(yù)感:在北上前行的路上,遇到了各種各樣的植物,層出不窮,每隔幾百公里的區(qū)域,總能看到不一樣的植被種類。這里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物種培育基地。
“楓哥,快來看,這是什么蘑菇?長得樣子好奇怪!”小寒忽然在一邊大叫道。
李青楓沒走幾步就來到小寒跟前,他看到地上有一大片好似男性JJ的東西穿過枯葉,直立在地上,想了片刻有些興奮的大叫到:“原來是松茸!我之前在東北見過。”
松茸,學(xué)名就是松口蘑,別名有大花菌、松菌、剝皮菌等多種,是一種天然的珍稀名貴食用菌類,被譽(yù)為“菌中之王”。相傳1945年8月廣島原子彈襲擊后,唯一存活的植物只有松茸,不能人工培植。它長在寒溫帶海拔3500米以上的高山林地,通常寄生于赤松、偃松、鐵杉、日本鐵杉的根部。松口蘑主要分布在中國東北吉林省,西南地區(qū)的云南、四川、西藏。
小寒表示不懂,李青楓直接解釋道:“就是一種蘑菇,非常非常貴的蘑菇,營養(yǎng)不比人參差。”
這里的松茸,小的菌柄粗有2厘米,大點(diǎn)的居然有5厘米,長度都在10厘米以上,松林的深處,到處都是。小寒聽到這菌菇營養(yǎng)價值很高,味道也很不錯,倆人毫不客氣的采集了一大堆,塞了滿滿一背包。
兩人回到營地后,已經(jīng)是中午了,諾曼還在睡覺。李青楓找到了諾曼的多功能水壺。這種說是水壺,其實(shí)稱之為“鋼制飯盒”更為恰當(dāng),因為拆分開了是兩個10cm深的飯盒。看到這玩意兒,李青楓不禁感慨道:“我們要是有這工具,在中心營地的時候,都可以熬點(diǎn)骨頭湯喝了。”
李青楓用石頭架起來兩個三角石臺,里面導(dǎo)入了適量的水,將洗好的松茸扔了進(jìn)去,再加上幾塊帶著狼肉的骨頭,小火燉了起來。在快熟的時候,又將一些山韭菜扔進(jìn)了鍋里。他又讓小寒找?guī)赘饣男∧竟鳎粫䞍嚎梢援?dāng)筷子使用。
十幾分鐘后,骨湯涮松茸的香氣四溢,李青楓和小寒各夾了一塊嘗了下,小寒忍不住驚呼道:“好好吃的蘑菇啊!太鮮了,之前吃的烤肉和這個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李青楓也贊不絕口,倆人就這樣吵吵著,諾曼也睡不著了,湊了過來,看到就是普通的蘑菇,覺得這倆人肯定瘋了。李青楓給了諾曼一雙筷子,而諾曼顯然不會用中國的筷子,只能用李青楓的小刀挑著吃,結(jié)果一嘗之下,就停不下來,問這是什么蘑菇,怎么自己從來都沒見過。
李青楓洋洋得意道:“怎么樣?這個可是我們中國才有的蘑菇!這叫松茸。哎,不給你說了,你們外國人在吃上面太貧乏了。”
諾曼贊不絕口,他們吃完一鍋,就再將蘑菇放滿煮熟,三個人吃的不亦樂乎。
這是他們?nèi)说焦陋?dú)空間以來,吃的最像飯的一次了。這頓飯足足吃了有一個小時,他們每人至少吃了兩斤的松茸,最后連湯都被喝的一干二凈,撐的都沒法動了。只有在一邊啃著烤魚的小灰表示搞不懂這三人吃個破蘑菇為什么這么開心。
這一頓仿佛將他們的元?dú)馊蓟謴?fù)了,三個人都躺在外面的草地上飯后閑聊。諾曼打著飽嗝兒,說:“真的太好吃了!這是我在這個鬼地方,2年以來吃的最high的一頓!”
李青楓想起昨天陷阱一事便問諾曼,諾曼告訴他們,他只是根據(jù)這兩年的叢林經(jīng)驗判斷紅狼可能會從那邊經(jīng)過,所以提前挖了個坑,在里面插滿了竹槍,在上面鋪上雜草,順便又將一些馬糞丟在上面,避免紅狼心生懷疑。
“不知道你那個同伴怎么樣了?”李青楓忽然想到便問諾曼。
“我的天,你不提他,我都快把他忘記了!”諾曼吃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