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金燦不管不顧,直接沖進了李老爺子的書房,此刻的李老爺子,正在念著波若波若般心經,虔誠的如同是一個信教徒。
面對突然闖進來的金燦,他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他就像一個沒事人一樣,淡定的問道:“賢侄,你怎么有空跑到我這里來?”
金燦兩只眼睛如同是充血般,他一把抓住李老爺子的衣領憤怒的質問道:“是不是你寫的那份舉報材料?!”
如果不是李老爺子寫的那份舉報材料,經濟部門的人也不會那么重視。
連夜就到金氏集團去調查。
都是這一切都是李老爺子在背后幫著孟鶴。
“什么舉報材料?”李老爺子一頭霧水。
他的確給孟鶴指了一條明路,但并沒有給孟鶴什么材料。
“到現在你還不承認!”金燦已經失去理智了,如果不是李老爺子在背后幫助孟鶴,他的注意力也不會暫時的轉移到了公司那邊,也就更不會錯過,孟鶴去找齊部長這一幕。
他將資料摔到了李老爺子面前。
“100多人簽名,好大的排場,為的就是把聯合會整垮!但是你別忘了聯合會也有你的一部分!
我們是命運共同體!”
金燦的這句命運共同體徹底把李老爺子激怒了。
他冷笑一聲,推開金燦:“命運共同體?你好意思這么說?如果我們真的是命運共同體,你為什么會把基地的事情說出去。
你在說出基地事情的那一刻,你就沒有想過我們是命運共同體嗎?”
金燦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他臉紅脖子粗,極力為自己爭辯:“那這也不是你出賣聯合會的原因,聯合會不僅僅是金家的聯合會,也是你們的聯合會。”
李老爺子坐在躺椅上,眼睛空洞。
“聯合會真的還是我們的聯合會嗎?上次孟鶴要進入聯合會,我極力阻止。但是結果呢,因為你的一句話,他輕而易舉就進入了聯合會。
聯合會到底是誰的,你比我更清楚。”
“如果你是因為上次……”
“賢侄,你知道我并不是一個裹挾私怨的一個人。我兢兢業業奮斗這么多年,為的就是我的后代可以在京都謀取一地,可是我奮斗了半生,才發現我奮斗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騙局。
我的兄弟為了其他利益可以隨便出賣我。
他們明知道我在進行一些危險的事情,他們不阻止我也就罷了,他們還在一旁看戲。
也許有很多次,他們就躲在被窩里面偷笑,等著看我的笑話。”
金燦渾身一顫,他慢慢的轉過頭,試圖說服李老爺子:“我這么做也是無奈之舉。”
“人活著本就無奈,賢侄,你賣了我一次,我李家的氣數也就到此為止了。我相信很快,相關部門的人就會秘密上門調查。
人站的越高,的確是越風光。但是一開始沒有好好的搞好地基,最終還是會反噬自己。”
金燦在李老爺子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一個將死之言。
他有些慌了。
一件件事情,漸漸的脫離了他的掌控。
“李老,事情并沒有到這一步,金家可以幫你斡旋,我當時是真的氣糊涂了,才會把這件事捅出去的。”
他當時只想著對付孟鶴,不計一切后果的去對付孟鶴。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李家怎么辦!
“賢侄,你到底還是年輕,不明白上面對于古武家族這件事到底有多么的謹慎小心。我與他們為伍,這件事一旦曝光,我就沒有好果子吃。
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無能為力。
如果你今天是來責問我的,那你就盡情的來責罵我吧!”
金燦瞬間無話可說。
為了達到某種利益,他可以不在乎道義,但是當李老爺子以一種負荊請罪的姿態,來對付他,他所有的怒氣都化作了無能。
他已經足夠強大了,強大到這個世間少有人可以匹敵。
可是就是這樣,他卻被孟鶴拿捏的死死的。
一點兒透氣的機會都沒有。
他頹敗的抱著腦袋,頭一次感覺到了茫然和無措。
李老爺子看著這樣的金燦,仿佛是看到那一日,看到從飛機火海中走出來的孟鶴。
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還有一戰之力。
直到孟鶴,從基地毫發無損的回來。
他才終于知道,這場賭斗從一開始他就是失敗者。
金燦離開了李家。
他現在不知道該去責備誰。
好像誰都是錯的,可是好像誰都沒有錯。
錯的自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
走在大街上,人山人海,每一處都是鮮活的面孔,金燦卻感覺到了一股窒息。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接受過這樣的挫敗。
每一次都是別人讓著他,從來沒有發生過,他讓著別人的事情。
可是今天,在孟鶴面前,這種事情一二再再而三的發生,以前人人都夸他是金家最合適的繼承人。
其實他現在都有些懷疑,他真的是金家最適合的繼承人嗎?
如果換成其他人,事情還會變得如此糟糕嗎?
“啊——”他痛苦地抱住腦袋,對著大街怒吼。
人來人往的街道,只有匆匆一瞥,沒有一個人駐足留下,好好安慰金燦。
……
宋家。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少爺讓人打了。”孟大福扶著被踹的傷痕累累的宋慶回家。
宋老爺子一看自己最疼愛的孫子竟然被打成這樣,頓時暴跳如雷的說道:“是哪個兔崽子?看老子不好好收拾收拾他。”
孟大福的表情有些怪異,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宋老爺子直接急了:“你倒是趕緊說啊,到底是誰?”
“是,是太子爺……”
宋老爺子的臟話憋在了腹中,他不敢相信的問道:“金燦,他憑什么打我孫子?”
孟大福頗為無奈地將天津廣場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宋老爺子。
說完之后,他就懊惱的低下頭,不敢看宋老爺子的眼睛。
“可是昨天你們跟我說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你們不是說今天這一跪,孟鶴是非跪不可嗎?怎么事情又發生了這么大的變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