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什么？”季曉曦大為緊張，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含笑問道。
程云珊倒是沒有注意到季曉曦的緊張，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孟鶴的身上，想要探究孟鶴的真實身份。
“心里的一些小疑問，我想要親自問問他本人，曉曦，你能不能幫我叫慕老板下來。”
季曉曦本能想要拒絕，但是思來想去，還是勉為其難的說道：“我上去問問吧。”
程云珊感激地看著季曉曦。
季曉曦受不了她這樣的目光，程云珊平日里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可是，她現在總是帶著一種近乎討好的眼神看著她，這樣她覺得很難受。
也許，她已經開始懷疑孟鶴的身份了。
為了確定孟鶴的身份，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下程家大小姐的身段。
季曉曦上來，敲孟鶴的門。
孟鶴的門沒有鎖，他問道：“是誰？”
“是我，能進去嗎？”季曉曦問道。
孟鶴這才放松警惕，說道：“進來吧。”
季曉曦進來，見孟鶴坐在鏡子前，桌上放著眉筆和其他化妝工具，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很快，她又憋了回去。
故作很酷地問道：“你在干什么？”
孟鶴拿出手中的畫筆，非常苦惱的說道：“這東西是什么？為什么這么難畫？”
季曉曦沒好氣地說道：“這是眉筆，是畫眉的工具！你不懂就不要裝懂！”
孟鶴有些尷尬地放下手中的眉筆：“我是擔心云珊忽然上來，萬一讓她看到我的真面目，那我之前的努力，豈不是付之東流了？”
“真是搞不懂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季曉曦嘴上滿口抱怨，手卻很誠實地拿起眉筆，開始為孟鶴化妝，“你打算自己一個人扛下來，在你做出這個打算之前，你有沒有問過云珊姐的意見呢？”
孟鶴閉著眼睛，仍然能感受到季曉曦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飛快的飛舞著。
“我是男人！”
“切！”季曉曦手指一頓，發出不屑的聲音，半晌，她放下手中的工具，“好了！”
孟鶴睜開眼睛，看著鏡子中煥然一新的自己，露出滿意的笑容：“看來在化妝這一方面，還是你比較強。”
季曉曦哼了一聲：“云珊姐說要見你。”
孟鶴吐了一口氣：“嗯，你讓她等我三分鐘，我……”
季曉曦難得的在孟鶴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緊張。
她笑道：“沒想到，你竟然會覺得緊張，我還以為你這人天生沒皮沒臉。”
孟鶴面色嚴肅，邁著步伐，緩緩地往一樓走去。
他心中很是忐忑。
這種忐忑，在面對齊東林的時候，沒有出現過，面對趙新銘的時候，也沒有出現過，甚至是打算來谷陽市找四大家族報仇的時候，也沒有出現過。
可是此時此刻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程云珊，他竟然覺得忐忑。
這女人……
孟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向程云珊。
“程小姐，聽說你找我？”
孟鶴在主人的位置上坐下，平靜地看著程云珊。
沒人看到他那雙眼睛里的波濤洶涌。
程云珊也看著孟鶴，當她一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就越強烈。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程云珊單刀直入。
孟鶴笑道：“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程小姐是云海市的人吧？”
“嗯。”
“那我應該沒有見過程小姐，因為我從來沒有去過云海市，也沒有在云海市的朋友。”
“你真的從來沒有去過云海市？”
程云珊不放過孟鶴細微的表情。
原本她以為孟鶴在提到云海市的時候，聲音會有波動，但是，沒有。
他很平靜，至少比她想象中還要平靜。
難道，真的是她的錯覺？
“是的，我去過很多地方，但是從來沒有去過云海市。”
“為什么呢？”程云珊問完，才發覺自己的問題有些無理取鬧。
孟鶴笑笑，似乎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業務上并沒有任何交集，所以自然不會去。”
“但我還是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你，而且你的處事風格，也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程云珊淡笑著說道。
“哦，是嗎？”
“沒錯……”她頓了頓，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只不過這個人……”
“這個人怎么了？”孟鶴有些殘忍的問道。
程云珊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極為落寞：“他死了……”
伴隨著哭腔，讓人忍不住想要心疼眼前的大美人。
孟鶴也想要安撫程云珊，就在他剛要觸碰程云珊的肩膀之際，樓梯口傳來重重的咳嗽聲：“怎么了？慕嶼，你怎么把云珊姐欺負哭了？”
孟鶴如夢初醒，收回手，看向急匆匆走過來的季曉曦，面露不解。
她的稱呼，是不是太親昵了？
季曉曦挑了一下眉頭，直接在孟鶴的身邊坐下，拉著程云珊的手說道：“云珊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慕嶼欺負你？”
程云珊搖頭：“不是，我只是……只是……”
說著，程云珊捂住了嘴巴，壓住了嗚咽聲。
看到她這么難受，孟鶴心如刀絞。
結婚這么多年，他和程云珊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是他內心深處是真心實意喜歡程云珊的，尤其是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他發現自己對程云珊的愛是越來越濃！
如今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泣不成聲，他真想抹掉臉上的妝，毫不猶豫地告訴程云珊，他沒有死！
他握緊拳頭，別過頭，不忍看程云珊。
一旁的季曉曦看到這一幕，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坐在程云珊的身側，輕聲安撫道：“云珊姐，你別哭了，你是不是覺得慕嶼跟一個人特別像？”
季曉曦的話，讓孟鶴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在桌底輕輕地觸碰季曉曦的大腿。
季曉曦卻理也不理孟鶴，而是繼續說道：“而且這個人就是孟鶴？”
程云珊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著季曉曦，像是看到知音般，一把握住了季曉曦的手：“對，沒錯，曉曦，看來不止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我……雖然我覺得這種想法很幼稚，可是我總覺得，他沒有死！”
季曉曦認真地看著程云珊的眼睛，說道：“那好，云珊姐，我現在要告訴你……孟鶴……”
孟鶴拔高聲音，打斷季曉曦：“季曉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