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你最好老老實實交代,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然的話……”趙新銘微微瞇起眼睛,身上散發出上位者可怕的氣息。
朱三已經被趙新銘強大的氣勢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我說,我說,其實我以前是個算命的,后來……后來我遇到了方老爺子,也就是方小少爺的父親……你知道,我這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漸漸地,方老爺子覺得我這個人不錯,就讓我去玉石店工作。可是我想,要是一輩子只做個店員,那肯定賺不了多少錢,于是我就開始忽然那些來店里買玉石的人,說那些玉石都是上等好貨。”
朱三憑著巧舌如簧,騙了很多人,而他的業績也是店里面最好的,方老爺子自然是越來越器重他。
后來,他成了玉石店里最有名望的大師,那些人自然也不敢請朱三出山。
于是他便成了指點江山之人,根本無需在其他人面前展示自己在玉石方面的才學,也就更沒有發現,他是個騙子的事實。
今晚他來之前,方子濤給他發的短信又是,直接說棺木是假的就可以了。
他當然是喜滋滋的來。
誰能想到,竟然被孟鶴一眼看出來!
這么多年來,大江大海都闖過來,卻在這小小的陰溝里翻船。
朱三對孟鶴恨之入骨,卻無計可施。
“原來如此!”聽完朱三說完,趙新銘的臉上露出冷冷一笑,“像你這樣的禍害,就應該驅逐出古玩界!”
朱三的臉色俱變。
這是要讓他身敗名裂的節奏!
“趙老爺子,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我朱三雖然不學無術,但是絕對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頂多就是把次等的玉石說成是上好的玉石,但是絕對沒有拿假的充真的!
如果趙老爺子要將這件事公之于眾的話,那你也應該將孟鶴拿了一個假的古董來騙你的事情,公之于眾!”
要不是現在場合不合適,孟鶴都想要邀請朱三到祥鶴堂工作了。
都被嚇得屁滾尿流了,這個人為了保命,還能將趙新銘也一起拉下水,這是什么樣的精神,這是偉大的求生精神呀。
這種人,就算是把他扔到孤島上,也是最后一個倒下的。
“呵,你口口聲聲說我的古董是假的,現在林老先生也來了,不如,我們讓林老先生好好驗驗,這棺木到底是不是真的?!”
孟鶴說道。
林北嚴早已經按耐不住了,說道:“對呀對呀,我今天可是特意來看宋朝時期的棺木,都這么會兒工夫了,我還沒有看到棺木,虧大發了!”
趙新銘正好順著這個臺階下:“既然林老先生已經等急了,那我們就先看看古董吧!”
說著,他起身,帶著一眾人呼啦啦地走向棺木。
朱三看到方子濤投來的怒瞪,連忙跟在孟鶴的旁邊,生怕一個落下了,就會被方子濤打得鼻青臉腫。
注意到身邊的人,孟鶴的鼻孔中發出冷笑聲,倒是沒有將他趕走。
“林老先生,這就是了!”趙新銘指著棺木說道。
林北嚴是古玩界的大師,盛名在外,他一點也不擔心林北嚴的考證。
因為他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孟鶴,就撒謊。
這對于他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林北嚴看到棺木,眼睛里卻沒有露出半點激動的神色,反而很平常地掏出工具箱。
在他眼里,這就是個古董,是個值得研究的對象。
至于他是金子還是銀子,跟他沒有關系。
看到這么淡定的林北嚴,孟鶴是打從心底佩服。
林北嚴戴上白手套,整個人似乎跟著棺木融為一體,開口問道:“誰知道宋代棺木有什么特點?”
話落,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回答上來。
三位老爺子雖然都是掌事人,對于古董知識也知道一二,但到底不是專業的。
至于其他幾個小輩,就更不知道了。
就在眾人都尷尬地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作答時,孟鶴說道:“宋代一般使用豎穴木槨墓,基本結構是由地面垂直向下開掘一長方形土壙,為了配合墓穴,棺木的構造一般為長方箱形,槨板結合方式以凹槽榫卯為主。”
“不錯不錯,你這個同學基礎很扎實嘛!”林北嚴下意識抬起頭夸贊道,當他發現站在面前的人是孟鶴,這才想起這不是在學校里。
頓時呵呵一笑說道:“哎呀,我這是老習慣了,你們不要在意,不過剛才孟鶴沒有說錯,這些的確是宋朝棺木的特點,來來來,你們幾個過來,把這棺蓋打開!”
林北嚴喊的人,正是方子濤三人。
三人都是家里的大少爺,此刻被喊去做粗活,又聽到林北嚴這般夸贊孟鶴,心里各種不舒服。
“憑什么讓我們去,這東西可是那個廢物的,要是出了什么問題,到時候指不定怎么賴在我們身上!”
“對呀,我們才不碰廢物的東西,我可永遠都記得,這個無恥之徒,將我的青花瓷直接說成是他的!”
“我也不搬,憑什么讓我們幾個做苦力,要搬也是孟鶴去搬!”
“……”
趙新銘蹙眉,這幾個小輩可真是不懂事,一點大是大非的觀點都沒有。
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應該是一心看看這古董是不是宋朝的嗎?
他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到孟鶴說道:“他們幾個說得沒錯,這古董是我的,也該由我來!”
此言一出,頓時把黃志遠等人嚇呆了。
“孟鶴哥,你瘋了?”
這棺蓋可是純金打造了,就是四個人打開都吃力,何況是他一個人呢?
方子濤這邊的人卻樂瘋了。
他們巴不得孟鶴瘋了,托大呢!
一會兒可就能看好戲了。
“志遠,你這話可就說錯了,什么叫做瘋了,我看這廢物挺清醒的!”方子濤聳了一下肩膀,說道,“這可是他自己說的,不搬不是人!”
“嘿嘿,方大少,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實在呢!他說能搬就能搬?我看他就會吹牛皮!”
“反正我不管,是這個垃圾自己說可以自己搬的。”方子濤抱緊了雙臂,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