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都是猜測,鑒定古玩,可不能從猜測著手,首先,康熙時期的琺瑯彩大多為色地為主,其畫也是有花無鳥,色彩調配也要比乾隆時期的差太多了。你們可以比對一下圖片。”
“接著我們再好好說說這個落款,康熙四十年后才開放禁令讓其落款,所以能見到有落款是很難得的。”
有了鑒定放大鏡,孟鶴說得頭頭是道。
“那又怎樣!”楚天葛不滿地反駁道。
孟鶴搖搖頭,指著落款處說道:“你看看這個落款,是康熙元年,也就是說還沒有開放的時候,這個琺瑯彩上就寫著熙字了。”
“如果這個琺瑯彩真的是假的,那這個造假的師傅也太不認真了吧。”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
“叮咚,恭喜宿主獲得積分+2。”
聽到這句話,孟鶴便知道,那兩個德國人也認同了自己的說法。
果然,兩個德國人對程云珊說道:“云珊小姐,既然這個琺瑯彩是康熙年間的,那我們要了。”
幾十萬買了個乾隆時期的琺瑯彩,轉手幾百萬賣出去,真是一筆好買賣。
程云珊心中一時拿不定主意。
萬一這琺瑯彩真的是康熙年間的,那她不是白白錯失了一個好玩意。
楚天葛在程云珊耳邊低語:“云珊,你該不會真的覺得這小子說得是真的,這琺瑯彩是康熙時期的吧?”
“是不是,一會請專家來鑒定不就知道了。”
楚天葛急了:“云珊,他就是個廢物,什么都不懂,店里這么多古玩專家都說它是乾隆時期的琺瑯彩,趁著他們愿意賣,趕緊賣了吧!”
程云珊也覺得孟鶴是誤打誤撞,可是他說的頭頭是道,一點也不像是瞎編的。
這琺瑯彩難道真的是康熙時期的?
店里這么多古玩專家都看走眼了?
“云珊小姐……”德國人催促道。
程云珊如夢初醒,對著兩個德國人鞠躬道:“對不起,這個琺瑯彩我們不賣了!”
此言一出,店里所有的專家都忍不住說道:“老板,你瘋了!”
這玩古董講究的就是有錢。
有些人看上了,但是未必能掏出錢買。
為了讓這個琺瑯彩可以高價賣出去,他們找了很幾個買家。
終于有一家松口要買了,老板怎么還反悔了呢?
“我不是瘋了,我只是覺得,這個琺瑯彩也許真的就是康熙時期的。”
店里的人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將程云珊拉到一邊,說道:“老板,你這老公是什么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嗎?”
“就是,他就是個軟飯男!”
“再說了,他哪里來的鑒寶能力!”
“對呀,老板,你可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話,雖然他說得的確是有理有據,但是這么多人都覺得這是乾隆時期的琺瑯彩!”
“……”
程云珊一個頭兩個大。
這些人說得也不是道理。
最重要的一點是店里的這些專家,是專門吃這碗飯的。
“看來你們還是不相信我。”孟鶴忽然開口說話,“既然這樣的話,云珊,你為什么不把程伯請來。”
孟鶴口中的程伯,是程家專門花高價錢請來的鑒寶師。
此人精通明清兩朝的瓷器,從未失手。
只是年事已高,所以現在也不再管店里的事。
程云珊美眸微微轉動,冷若冰霜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好吧,我請程伯過來。”
兩個德國人早就通過翻譯了解了事情,這會兒倒也不急著走了。
一干人等便在店里等程伯。
不多時,程伯便趕過來了。
這位老人家臉上笑瞇瞇的,看起來慈眉善目。
程云珊迎了上去,客氣道:“程伯,我們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于是,她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程伯。
程伯聽完,頓覺驚奇:“還有這樣的事情?”
這倒是聞所未聞。
就算是一個鑒寶師看走眼了,但是也不至于所有的鑒寶師都看走眼了吧。
當他得知是孟鶴提出來之時,臉上的表情漸漸恢復平靜。
孟鶴的名字他是聽過的。
聽說還是主動入贅程家的。
他還是頭一次聽到這么不要臉的男人。
不過,既然來都來了,看看也無妨。
程伯接過眼睛,戴上,小心翼翼地拿起琺瑯彩,仔細觀察,當他看到底下的熙字時,眉頭微微一皺。
“按理來說,這琺瑯彩下面有一個熙字,就不該是康熙時期的。”
楚天葛頓時得意洋洋說道:“對對對,我也是這么說的,不避皇帝的名諱,這不是找死嗎?”
程伯看向楚天葛,見他一表人才,詢問道:“你鑒寶幾年了?”
楚天葛連忙擺擺手:“程伯,你誤會了,我不是鑒寶師,我是云珊的朋友。”
程伯是人精,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看了一眼孟鶴,咂咂嘴,又看向楚天葛,越發覺得這個楚天葛順眼。
嘴上也開始夸了起來:“可以呀小伙子,不是鑒寶師,卻知道這個,不像某些人,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
這某些人自然是諷刺孟鶴的。
孟鶴也不生氣,而是好脾氣地說道:“程伯,你再仔細看看,這個熙字,就是康熙的熙,如果是乾隆時期制造的,應該是落乾隆元年。”
程伯本不想解釋,但是礙于教養,還是解釋道:“沒錯,但是落款這個可以偽造,而且,這個琺瑯彩的底軸是純白的,完全沒有雜質,這絕對不是康熙朝可以做出來的。”
現在就連最權威的人都說這琺瑯彩是乾隆時期的,楚天葛挺直腰板,說道:“聽到了嗎?!這就是乾隆時期的琺瑯彩,廢物,有空還是回家多讀幾本書吧!”
“可是!”孟鶴忽然將程伯手里的琺瑯彩拿了過去,指著其中一個地方,說道,“這個,你又怎么解釋?”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孟鶴手上所指的位置,可是看了半天還是沒有看出所以然。
“切,裝神弄鬼!”
“就是,死不認錯!”
“我說你鬧夠了沒有,我們這里是做生意的,不是讓你鬧的地方。”
“……”
眾人光顧著抱怨,卻沒有注意到程伯的臉色正一寸一寸地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