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顧家門口就來了一群乞丐一樣的人,
在外面敲鑼打鼓的,
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顧小寧知道,那是程老太和她的兒子女兒到了。
程梅聽到下人的稟報后,眉頭緊鎖著,“小寧,不管他們真的沒事么?”
“沒事,既然他們要從我們這里拿到什么好處的,當然不可能見好就收,我就讓他們好好鬧,他們想怎么鬧就怎么鬧。”顧小寧手里拿著本書,修身養性,完全不打理外面的哄鬧。
程梅看著她的臉色,見她神色篤定,好像早就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沒有多想了,跟著點頭。
外面,程老太太手里拿著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鑼鼓,一邊敲打,一邊如同唱戲一般說著,“父老鄉親們,你們給我們評評理,住在這里的人,曾經是我的親戚啊,是最親不過的親戚了,我可是這家女主人的姨媽,家里遭了難,想來尋求他們幫助啊,
結果他們就這樣對待我們!當初,要不是我,她怎么可能活下來啊?”
“我們可不是打秋風的窮親戚啊,
當初我們在村子里可是日子過的很好的!”
“我們只是暫時落難了而已,只要他們接濟一下這段時間的我們,日后我們也不至于不回報啊!”
“我們要求不多,只是想吃飽飯,
睡好覺,讓這房子里有我們一席之地啊!”
“可是,這喪盡天良的,
竟然真的對我們不管不顧啊!”
“見過沒良心的,沒見過這么沒良心的啊~~啊~~”
在顧家門口,一群人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般這種哭喊的事情總是交給女人來做,但是,他們不一樣,程海和程虎還有程虎的兩個孩子哭喊的聲音比起程老太太和程竹心來,更是響亮好幾倍。
顧一站在大門門口處貼著墻角站,真是對這一群人毫無辦法的,
心里無比祈禱這幾個人千萬不要注意到他的存在,千萬不要對他做什么!
在這京城里的人,那都是人精一樣的,他們多少知道這顧家,
里面住著的就是前段時間有很多謠傳的顧小寧和她家人。
當然,他們都是聽說過,那顧小寧是來自鄉下的,
以前是個農女,現在,這農女的窮親戚來打秋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們一個個圍觀著,卻是不過來幫程家人說話。
時間久了,程老太年紀也大了,多少這么喊叫著很累,力氣也快花完了,她
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周圍,很是奇怪。
如果她是在東籬村里面這樣嚎啕大哭指責一個人的時候,周圍的街坊鄰居們早就是幫著一起責罵那人了,哪里會像是現在這樣冷眼旁觀?
頓時,程老太覺得這京城的人就是冷血,看到這樣可憐的事情竟然都不會伸出手來拉一把幫一下!
她想著,哭喊的更大聲了一些。
這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的,
沒多久,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從哪里來了一群乞丐一樣的窮親戚,打秋風不成,敲鑼打鼓地坐在那家人家面前哭喊。
“阿娘,現在怎么辦,
這里面連個人都不出來。”
程海叫的嗓子也啞了,現在說句話,嗓子疼的很,他忍不住湊近了程老太太說道,“阿娘,我們不會一直這樣下去吧?”
“是啊,阿娘,眼看著天色就要黑了,我們再這樣下去,看起來真是一點好處都撈不到啊,這顧小寧真是小氣,自己住著這樣的大宅子,都不肯分給我們幾間空屋子睡覺,反正,他們就那么幾個人,
這宅子這么大,里面肯定是有很多空房子的啊!”
程海也在一邊憤恨不平。
韓鶯拉了拉程竹心的袖子,“娘,我好渴,哭不出來了。”
她看著周圍那些看著自己的眼神,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很是丟人,但是她又不能不做,她得保持和她外婆一樣的事情,否則,
她外婆一定不順眼她。
“你就裝出哭的樣子來就行,咱們要是不哭,說不定今天真的只能露宿街頭了,哭,必須哭。”
程竹心轉頭看了一眼自己女兒,皺著眉頭強調,要她必須哭,這件事,只能靠著哭才能得來。
只要大家看到他們這么可憐,那么,總會幫他們。
他們一路從東籬村都是這么過來的。
韓鶯低著頭,只好假裝擦著眼淚,一副可憐的樣子。
顧家里面卻是沒有什么變化,廚房那里很快做好了飯,是阿香做的。
現在阿香的手藝是很好的,做出來的每一道菜都像是外邊最好的酒樓里做的一樣。
顧小寧聞了聞這桌子上菜肴的香味,
忍不住笑了,夸獎阿香,“阿香大娘,你如今的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好久沒吃了,現在就聞到這個味道,
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小寧你要是喜歡吃,那就多吃點,哪道菜更好吃也要告訴我,到時候,阿香給你常做那菜。”阿香笑著,很是開心。
顧小寧夾了一口菜,忙搖頭,“那我還是不要告訴你,我想每天都能吃到不一樣的菜,這才是有意思。”
“那我就努力每天做的菜都不重樣!”阿香哈哈大笑。
“阿姐,你吃這個,這個是阿香大娘做的最好吃的菜了。”正笑著,顧小荷夾了一道菜給顧小寧,還低下頭來,用非常認真的語氣說道。
顧小寧甜甜的點了點頭,“小荷對阿姐最好了,小荷也多吃點。”
顧小荷挽著唇,看向顧小寧的眼神都是崇拜。
如今,家里的男人就只剩下顧良在家,其他上學的上學,當兵的當兵,顧良一個人在餐桌上吃飯時難眠有些沉默,但是他嘴角也是勾著笑的,顯然心情也沒有被破壞掉。
一家人吃過飯,顧小寧就讓夏雨去伺候程梅梳洗休息,讓春芽伺候著顧小荷梳洗睡覺。
而她自己則回了自己的屋后,讓秋楓替她將頭發拆了,她斜靠在美人榻上,又讓冬芷去洗了點時鮮的果子放在一邊。
她看了一會兒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唇角一勾,這才是問道,“外面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