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說出來就好了，說出來了，很多東西就迎刃而解了。

南云棋心里這樣告訴自己，隨后，最重要的，是他等著顧小寧的回答，他知道，自己這樣想是沒有用的，她關鍵還是丫頭怎么想。

如若她對自己有心思的話，

那么，

他就有辦法接下來再接再厲，讓這丫頭的心里存上自己的影子。

可是，若是這丫頭的心里沒有自己的話，

那么，

他再多想，也是沒有用的。

顧小寧低著頭，不看南云棋，

南云棋偏偏就站在她面前還挑起了她的下巴，“嗯？丫頭，你若是不說話，

我就當你滿心滿眼的

都是我。”

她聽了咬了咬唇，視線只好與他對視，“將軍，我才十三歲，

還沒及笄，將軍也不怕別人說將軍老牛吃嫩草。”

這話，

從剛開始遇見顧小寧的時候，南云棋就聽她說起過了，當時，她還叫自己為大叔。

想想這個稱呼，他就忍不住要吐血。

“不過是你我相遇的時候你太小，

不過十歲，但是，若是論你我的年齡的話，

相差也不算大，

我比你大了八歲，這年頭，男子比女子大上八歲是極其普通的事情，

甚至，都算不上是什么事。”南云棋挑眉，

到現在還是很在意顧小寧當初叫自己的那一聲叔。

這輩分就差了

，把他一個英俊年輕的男子給生生叫老了起碼二十歲。

顧小寧聽著，

也是想起了當初初遇的時候，她叫南云棋為叔的時候，他那臉色，

即便是用大胡子遮掩住了大半張臉，但是，還是一眼就能感覺到他的臉色難看。

“你如今十三，我不過二十一，你我都年輕的很。”

南云棋特地把年輕的很這幾個字重重咬字了的說。

顧小寧聽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抬頭目光盈盈含笑地看著他，“誰讓將軍從軍小，在軍營打仗那么多年，總叫人忘記如今將軍的年紀也不過是二十一，這樣年輕的鎮國將軍，在咱們大梁歷史上，可是從未出現過的這么年輕的將軍的，那些熬到南將軍這個資歷，坐上南將軍這個位置的人，

哪一個不是而立之年，甚至是不惑之年？最最年輕的，

也要二十七八，可將軍幾年前就已經是鎮國將軍，是大梁國的戰神。”

她的聲音，在這夜色里，在這安靜的營帳里，在昏黃明滅的油燈下，

顯得輕靈又溫柔，一下一下撩撥著南云棋的心。

南云棋的眼中含笑，“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他忽然這樣說道，捂著自己的胸口，一副自己快要不行了的模樣。

“你這是忽然怎么了？”顧小寧看著他捂著自己胸口，閉著眼睛，另一只手還拍著自己額頭的樣子，

眨了眨眼，

有些不明白。

“本將軍是被你夸的骨頭輕飄。”南云棋嘆了口氣，

一副自己敗在了顧小寧手里的樣子。

“我沒夸你！”這廝，

無時無刻都在曲解她話里的意思，她明明不是在夸他。

南云棋擺擺手，一副我懂你的模樣，他英俊的臉上露出的絕色笑容完全沖淡了他此時此刻身上那種無賴的勁兒。

“你說我比誰都得年輕坐上這位子，

還不是夸我？”南云棋朝前走了幾步，差一點，肩膀就要碰到肩膀了。

顧小寧的心亂跳著，連忙后退，“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小寧，讓你承認你中意于我，有如此之難？”南云棋步步逼緊，

似乎不逼著她說出自己心中所想便是不會罷休。

“我還小，還未及笄，說這些未免過早。”顧小寧別開了頭，

手放在身后，握成了拳頭，掌心里面滿是汗水。

是緊張慌亂冒出的汗水。

“那我可與你說好了，明年你及笄宴上，是我向你討要結果的時候。”

南云棋算算日子，如今這場戰事，加上接下來很有可能爆發的瘟疫，他們之間也沒有什么時間和心情談論這些風月之事。

等到她及笄的時候，很多事情，

該是已經安定下來了。

顧小寧咬了咬唇，后面已經無路可退，她的身體貼在了營帳邊緣，她趕緊伸出了手撐住了南云棋還在逼近的身體，“將軍，營帳里點了燈，外面又是天黑，里面人的身影在燈光下能被反襯映照得清清楚楚。”

南云棋朝著營帳外面看過去，

在營帳里面，

倒是看不到外面的場景。

但是，他卻還是沒有移開，“等你及笄時，我會向你討要結果的。”

顧小寧擔心南云棋再湊過來說些亂七八糟的話，胡亂點了點頭。

南云棋舒心了

，反正，顧小寧現在自己送上門來，在自己身邊，他也不用擔心她在京城里的時候被什么人看上，尤其是

元昭玉。

那廝生的最是讓女子喜歡，一身白衣翩翩的，十足的好皮相。

顧小寧見他松開自己了，

松了口氣，趕緊繞開了那里，來到了營帳中心。

在稍微遠離一點他的地方，顧小寧甚至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是順暢了一些，

沒有之前那么讓她感覺難受。

“今晚上，

我睡哪里？”

現在天色不早了，顧小寧雖然沒什么睡意，但是，明天早上還要早起，

她也不想再和南云棋這樣面對面尷尬窘迫下去，

不如趕緊躺下睡覺，即便睡不著，閉目養神也是很好的。

“我這鋪蓋這么大一床，還不夠你睡？”南云棋朝著鋪著虎皮的那鋪蓋地掃了一眼說道。

這里的擺設一切都很簡單，

營帳里就放了一張可以放地圖的簡陋桌子，這鋪蓋也就和其他士兵一樣直接鋪在地上，唯一和士兵們不一樣的，就是他這鋪蓋有一張大虎皮。

“這虎皮，是我前些年捕殺的，鋪在地上柔軟的很，你也不用擔心睡在這里硌得慌。”

南云棋接著說道，語氣自然。

可顧小寧的語氣就不那么自然了，她挑了挑眉，很是不可思議，臉還不爭氣的有點紅，“南云棋，

我怎么能和你睡一起？你，你……”

她原本想說，他將自己的名節置于何處，但想到自己女扮男裝參軍混入軍營，

哪里還有什么名節，這后半句話，就說不出口了。

“小丫頭，腦子里彎彎繞繞倒是想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