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們都認識的……”

他抿了抿唇，開口回答出這問題的時候，很是不好意思，也有些忐忑，所以，開始先說了這么一句。

他很是擔心，因為花婀娜進了秦樓里面做了花姐了，所以這小妹阿娘他們會看不起她。

雖然，在秦樓里面做那樣的事情，這清白是真的都沒有了的，可是在他看來，花婀娜的精神還是高潔的，舉止之間更是如同這世家小姐一般，讓人看了就覺得大氣。

他一點都不覺得因為這花婀娜在秦樓里面做事就會看不起她。

顧大寶一說這一句，顧小寧的心里咯噔一下，首先想到了孫桃，但是轉念她就否定了這個念頭，首先，孫桃不可能還活著，其次，她大哥說起孫桃的時候，也不該是現在這樣的神色。

除了孫桃外，

還有誰可能……

顧小寧只在腦子里轉了轉，

一下子就想到了花婀娜。

是的，只有花婀娜才會護住顧小荷，因為她會始終記得自己受到過的恩情，她會始終記得自己當初是被她顧小寧從戲班主那里解救出來的。

花婀娜，竟然是花婀娜！

顧小寧的臉上露出些許震驚的神色，

視線也立刻轉頭看向了顧江河。

雖然她大哥還沒說出花婀娜的名字，但是，她已經從她大哥的反應里看出來了，那人，除了是花婀娜外也不可能是別人了。

“那女子到底是誰？”

當顧大寶說出那女子的名字，大家都熟悉，且大家都認識之后，他的臉色就微微一變。

顧小寧能想到的，顧江河也能想到，

甚至，他想到的，還會比顧小寧想到的多的多

的多。

“是花婀娜。”

顧小寧跺了跺腳，這話很是難以啟齒。

可終究還是將這么難以啟齒的話給說了出來。

顧江河聽了這個名字，臉上的血色一下褪得一干二凈了。

當自己猜測的時候想到這個名字和真的事實擺在自己面前，那名字真的就是自己心里似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名字時，顧江河受到的打擊很大。

顧小寧知道顧江河對花婀娜動了心，且她也認為這花婀娜也是喜歡她二哥的，所以，這件事在她心里不失為一件好事。

可現在……

程梅想了想，依稀才是想起來這花婀娜來，在她的心里面，這名字有些模糊了。

而在她看來，除了自己的兒子女兒外，這世界上也就只剩下自己的夫婿會會讓自己心里印象深刻。

至于其他人怎么樣，那是與她沒有半份關系的。

說出花婀娜的名字后，顧大寶也是松了口氣，然后催促著兩人趕緊去辦事。

顧小寧選擇女扮男裝也想要去秦樓里看看。

倒不是她調皮搗蛋，而是她也實在是想一想花婀娜現在過的好不好。

雖然是在秦樓這樣

的地方，但是，越是這樣的地方，三教九流的劃分也是厲害的很，她知道，一些做的好的青樓里的姑娘因為身價高了，以后便不用誰都要陪了，只需要陪著自己的幾個貴客就行，既是省力，也是能維持好的生活。

顧江河的動作卻是有些僵直的，臉色有些發白，行走之間也有點像行尸走肉一般，無精打采的。

顧小寧是瞞著她阿娘說是去京城一道看看下次開酒樓的場地才溜出來的，她也是在馬車里才換下了男裝，將頭發都梳了起來。

“二哥~~”

收拾完自己，顧小寧從馬車里探出個頭來，看著坐在轅座上神色恍惚的顧江河，

輕聲叫了他一聲。

顧江河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可明顯，他只是能分出一抹精神在自己身上，這神還沒有完全回過來的。

“花姐姐的事……”

提起花婀娜，顧小寧也是一陣嘆息。

當初，要是她帶著她二哥進了那房間的話，或許，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開始，當初的花婀娜也是不想讓她二哥看到她那樣的樣子，她幾番懇求之下，她真的沒有辦法拒絕她的請求。

她當時以為花婀娜會尋死的，卻是沒想到她還能堅強地活下來。

顧小寧認為這是好事，她能選擇活下來，顯然，內心已經是足夠強大了，至少，比起從前來要強大很多。

“當時，我隱約知道她在里面，但是我沒有再朝前跨出去一步，如果，如果我跨出去一步的話，或許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顧江河終于將這件沉甸甸地在心里面掛著的事情說了出來。

顧小寧沒說話，她當然也能猜到，當時的二哥是感覺到并猜到了什么的。

畢竟，二哥那樣聰慧，那樣擅長觀察，這樣的事情都猜不到是不可能的事情。

“二哥，

都過去了，現在花姐姐還活著那就是最好的事情，何況，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重要的是未來。”顧小寧安慰著顧江河，

讓他這件事上不用想太多了。

“是啊，重要的是未來。”

顧江河好像是豁然開朗一般回答了一句，他嘆了口氣，可又好像什么都看不破了一樣。

這些事，是屬于她二哥和花姐姐之間的事情，

她當然不會干涉。

等到了秦樓門口停下，顧江河利落地下了車，然后抬眼看著秦樓兩個字，又是看著迎著太陽照過來的光，他當然更清楚，像是這樣的地方，大白天是休息的，大白天是絕對不會開張的。

“來了來了，誰啊~~”

現在時間還早，這前一天晚上來這里尋歡作樂的人這一大早上的當然也不會來，這個時間點來的，在老鴇子的一些經驗來看，她認為這個時間來找人的，肯定非富即貴，就是聽說理他們這里的美人，所以才趕緊打著哈欠過來開門。

“你們找誰啊？”

老鴇子開門后看到門外站著的是兩個一看就是普通百姓的男子，一個年長一點一個年幼一點，而年幼的那個，憑著她那雙火眼金睛，一看就是女扮男裝的。

“我們來找花婀娜的。”

顧小寧開門見山，笑瞇瞇的說道。

她笑起來，眉眼彎彎，而那聲音又是清脆可人，老鴇子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