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這個,
顧懷樹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看起來有些沮喪,“阿姐,我也不知道我讀的怎么樣,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樣的,就不知道自己的水平。”
顧小寧看到顧懷樹的臉看起來比從前要有棱角了一些,清瘦了些許,身上的氣質,也有微微的變化,不再是從前那個只跟著自己的樹兒了,她心里想著,
讀書還是很有用的。
“那阿姐來考考你。”
顧小寧往旁邊一坐,拿起了桌上那幾本還是她買來的書。
顧懷樹點點頭,不過轉而又好奇,“阿姐不是不識字的么,不識字的話,
阿姐怎么考我呀?”
“阿姐在王府里學了點,而且,阿姐手里不是有書么。”顧小寧晃了晃手里的書。
顧懷樹一向是阿姐說什么,他就信什么,完全沒有多想,點點頭就準備好被考驗了。
顧小寧就在吃飯前的小半個時辰里考了顧江河很多考點問題。
她能明顯感覺到樹兒的進步,但是,這進步卻還不太夠,至少,上最好的蘭麓學院還不夠。
“阿姐以后每天都來考考樹兒。”顧小寧合上書,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好啊好啊,阿姐這么問,倒是也讓我復習了一番。”顧懷樹點點頭,覺得阿姐這樣考驗自己非常有用。
顧小寧原本的打算就是讓樹兒自己讀一段時間書后,再開始幫他復習,這樣的效果,總比她一直伴讀來的好,畢竟,讀書是一件自己的持之以恒的事情,除了自己之外,沒人能幫得了自己。
*
第二天早晨,顧小寧出去的時候,看到昨天那個葉砌還坐在家門口,而那些應該能夠吃三天的燒餅早就是不見蹤影了。
葉砌見她要出去,忙從地上站起來。
“行了,你什么都別說了,你想在這里坐著就坐著吧,
別跟著我。”顧小寧率先開口,阻止了這葉砌想要說的話。
葉砌看她一副不愿搭理自己的樣子,努了努嘴,但最后什么都沒說,只是,還就真的坐下來,
雙腿盤著坐在地上。
顧小寧知道,云家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她今天比起往常更早地到了農莊。
農莊里有葉叔他們守著,倒是不擔心一下子就被云途臨的人給毀了。
顧小寧的身后,是有人保護著的,這件事,云途臨的人吃了幾次虧,才是回去稟報。
云途臨當下就將書房桌子上的東西都砸了,氣得不行。
“不過是一個小農女而已,現在竟是沒有辦法動得了她么?”
這云府
的人,早就習慣了云途臨現在這樣暴跳如雷的樣子,所以,下面低著頭的人一個個的都沒有什么反應。
林管家想了想,走上前,“老爺,現在只能等了,現在,顧小寧剛離開凌王府,本身就做足了應對之策,我們這個時候下手,或許的確不是好時機,可她總有疏忽的時候,等到那時候,我們再出手,必定是能一擊必中的。”
云途臨的心情還是沒有好半點,
反而,額頭的青筋都暴起,“那你跟我說說,什么時候出手,有用,要等到什么時候?”
“應該快了,她那個弟弟,不是在讀書么,應該是要去考書院的,京城各大書院的考核,
馬上就要開始了。”
林管家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這話一出,云途臨也瞇了瞇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最后閉上了眼睛,“那我就等著,給我盯著顧小寧一家人。”
林管家從書房出來,去了一趟賬房。
云府的賬房先生看到林管家來了,趕緊站起來迎接,而林管家則擺擺手,示意他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而他則進去查了查賬。
這都算是尋常的事情,賬房先生并沒有多想。
林管家再從里面出來,是半個多時辰之后。
賬房先生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儒雅俊秀,
忍不住心里再次感慨道,“林管家可真不像是個下人……”
*
顧小寧到農莊的時候,剛好是云途臨的人從附近撤退的時候,所以,她上去后,農莊里什么事情都沒發生,安靜安寧得不得了。
這樣的安寧持續了有半個月。
這半個月,顧小寧來往于農莊和顧家,
京城的鋪子也先放在了后面,并未去盤店來開。
她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這半個月安靜得讓她覺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總覺得好像有人在憋大招似的。
南云棋回京后忽然忙了起來,這半個月來,也只有兩次過來找她,而凌王府原先的賜婚的消息也沉入了湖底一般,她等到現在,都沒等到凌王府里傳出婚事來。
可顧懷樹參加京城各大書院的考試時間卻慢慢逼近了。
“阿姐,
我現在比起半個月前,是不是好很多了?”
顧懷樹眼睛亮亮地看著顧小寧,他自己都能感覺出來,現在回答阿姐的問題,比起之前來,要流暢的多。
那些讀過的書上的考點,他都能記住了。
顧小寧微微一笑,“是啊,
我們樹兒真是聰明。”
這話,是真的不假,樹兒本就自己反復研讀過這些書,她再稍稍提點幫他復習一下,
很多他之前不太理解的問題,一下子就全部融會貫通了。
“明天,是京城的云箜學院招生的日子,阿姐已經替你報名了,明天樹兒就要去考試了,緊不緊張?”顧小寧說道。
顧懷樹點頭,咽了口口水,“還是緊張的。”
“接下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書院都會有招生考試,咱們一家家考過去,
總有一家能考上的。”顧小寧倒是不擔心。
就算樹兒上不了最好的蘭麓書院,那這京城普通的書院,是肯定能上的。
到時候,只要是有夫子教著,那肯定是比起自己學要好的多。
“嗯,我也這么想的。”顧懷樹笑得眉眼彎彎,一口白牙極為亮眼。
第二天一大早,
顧小寧讓顧江河去鎮子里租了一輛馬車,
兄妹三人都上了馬車,朝著京城過去。
顧懷樹背著一個布袋子,雙手緊緊抓著布袋子,緊張得不行。
顧江河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又不是胸無墨水,緊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