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
圓圓正在招呼著小廝們布置里面。
南子陵直快速地掠過去,直接到了元昭玉的書房外邊。
圓圓好像感覺到了什么,回過頭去看,
可惜,等她回過頭去看的時候,卻是什么都沒見到。
元昭玉在南子陵進來時,放下了筆墨,取過一張宣紙,將書桌上自己原本畫著的畫直接蓋上,隨后,抬眸。
他抬眸的瞬間,南子陵也剛好進來了。
“聽說,你這個
叫圓圓的丫頭,顧小寧很是喜歡啊。”
南子陵大咧咧地往桌子上一坐,坐姿霸氣,開口說的話雖然是帶著笑意的,但是那渾身的氣焰卻是不能被忽視的強勢。
元昭玉抿嘴笑了笑,身體微微朝后靠了靠,靠在了椅背上,“所以呢?”
“你這丫頭,給了我唄。”南子陵隨手拿起旁邊的糕點,明眸低垂著,看不出眼底的神色。
“我的丫頭,為何要給你?”元昭玉哼了一聲。
“我將軍府窮啊,里面都沒什么丫頭的,不像是你這凌王府啊,丫頭那是一抓一大把。”南子陵咬了一口那糕點,便是覺得不好吃,又丟回了盤子里。
元昭玉便說道,“圓圓可不是能隨便給人的丫頭,我手里可也沒有她
賣身契,
她想去哪,便去哪。”
他神情高傲冷漠,說著這話的時候,如玉雪白的臉上,沒什么表情。
南子陵便是笑著說道,“那日后有人拐走了她
,你可沒什么話說的?”
元昭玉一聽,斜睨了一眼看南子陵,“你以為圓圓那么好拐?這凌王府,就是她的家,她就算是出去玩了一段時間,早晚會回來的。”
他的話語里,有著對圓圓的自信。
南子陵聳了聳肩。
元昭玉冷嗤一聲。
云連和常豐的聽覺,自是非常好的,里頭書房里的這些聲音,自然是不用怎么努力,就能聽的一清二楚。
當聽到這掌有大梁國三分之一兵權(quán)的受人敬仰的南將軍和他們的凌王殿下竟然是在商量圓圓那個丫頭的去向時,兩人都是無語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
隨后看向了在不遠處的花園里面爬在假山上面在假山上邊掛紅燈籠的野丫頭,兩個人都是搖了搖頭。
“鹽城方向發(fā)現(xiàn)了怪病,死傷慘重。”南子陵忽然收了臉上的笑意,眉眼立刻沉肅下來。
“早就有了。”元昭玉低頭抿了抿茶,隨后想到一件事,抬起頭來,“皇兄準備讓你復職了。”
南子陵一聽,眉毛一挑,“南家軍所有將領被監(jiān)禁,這個時候復職,你皇兄究竟想我做什么,只復我一個人的職?”
元昭玉輕笑一聲,“自然不是,朝廷的詔書應該很快就會下來,他要你去攻打青頭村往西的大齊邊境疆域。”
此話一出,書房里的空氣瞬間凝滯起來,
凍結(jié)地令人不安。
但是,這書房內(nèi)的不論是南子陵還是元昭玉,都不是普通人,而南子陵了解元昭玉,元昭玉自也是了解南子陵。
“這將軍一職,你復還是不復?大齊邊境疆域,你占還是不占?”元昭玉放下茶杯,
手指輕扣著桌面,發(fā)出不算清脆,更像是直擊人內(nèi)心的響聲。
“洪災爆發(fā)之后,那一片早就是荒原,毫無攻占意義。”南子陵渾身的肌肉依然是緊繃著的,滿臉的大胡茬子遮擋住了他的臉,
將他緊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也是遮擋地嚴嚴實實。
“南云棋。”元昭玉淡漠琉璃色的眸子里毫無感情,他是天生的帝王之相,無情冷漠,揮手之間便是能定人生死,“你該知道,他懷疑你的身份已經(jīng)很久了。”
“月兒嫁進六皇子府還不夠么?”南子陵的手握成了拳頭,砰得一下錘在
了旁邊的小幾上。
元昭玉只看了一眼那小幾,看到那小幾上瞬間裂出了幾條縫,唇角微微一勾,“南容月嫁給元霖,可以說是聯(lián)姻,但是你的身份,你潛伏在大梁國,手里拿著大梁國三分之一的兵權(quán),此事,他只是苦于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若是拿到證據(jù),南云棋,
你以為,你還能安然離開大梁京城?”
“叫我子陵。”南子陵沉著聲音說道。
元昭玉明白他的意思,只不過,“子陵,不過是你的字,子陵即是云棋,有何區(qū)別?”
“幾天之內(nèi)詔書下來?”南云棋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時,是只屬于南云棋的狂野與暴烈颯爽。
在他心里,南子陵和南云棋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是不一樣了的。
南子陵只是單純的南子陵,南云棋要背負的東西太多。
“三天之內(nèi)。”元昭玉看著他臉上陰郁的神情,眸色深邃幾分,“他的意思,是你最好死在那邊爆發(fā)的瘟疫之中。”
“確定是瘟疫,而不是元霖?”南云棋聲音肅然。
元昭玉點頭,“原先隨著人死,被壓制下去了的,我離開鹽城之時,已是有苗頭,后來一直沒有爆發(fā)的跡象,
但現(xiàn)在,情況不樂觀,各大藥行的藥材,我已經(jīng)命人備出足夠應付的量。”
南云棋沉默著,沒有說話。
半柱香之后,
南云棋打開了書房的門,抬腿出去。
云連和常豐看到南云棋從書房悶里面出去,簡直是瞪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圓圓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云叔和常叔兩個人下巴要掉下來的樣子,然后,她非常好心地伸手托了一把,將
他們兩人的下巴都托了回去。
云連和常豐是真的驚訝。
要知道,南將軍每一次來凌王府就沒有從門內(nèi)出去的時候,向來是要么爬窗,要么直接掀屋頂了。
“云連。”
這個時候,元昭玉從里面喊了一聲,云連趕緊收拾了一下情緒,
抬腿進去。
等到他再出來時,則是去找了一趟
圓圓。
圓圓被云連揪著后脖領問奇奇怪怪的問題,便是用很奇奇怪怪的眼神看他,“云叔,你在說什么,凌王府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離開凌王府?,莫名其妙,云叔,你說,你是不是不想我在王府里,所以要趕我出去?”
得到圓圓這個答案后,云連又去了一趟書房。
*
六皇子府。
南容月倚靠在美人靠上看著手里的書,聽著下邊張林說話。
可越是聽下去,她握著書冊的手就越握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