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從未與南將軍府的人有過接觸,更是別說這皇子妃只是一個女子了。
謀士有謀士的驕傲,所以,當南容月出來的時候,張林行禮的姿態也是不卑不亢的,“張林見過皇子妃殿下。”
南容月并沒有馬上開口,而是在上座坐下,侍女上前替南容月整理了一下衣物,接著,張林才是聽到南容月開口,“本宮早就知道張謀士謀略非凡,是皇子殿下的左臂右膀,十分能干。”
張林自然是謙遜的說道,“皇子妃謬贊了。”
雖然說出的話是謙虛的,但是,這張林心里面是得意的,是高興的。
南容月彎唇笑了笑,隨后便是對自己的侍女說道,“去將圖紙給張謀士。”
張林低著頭,等著侍女將南容月所說的圖紙拿過來,看了幾眼,只是一些簡單尋常竹絲編織的藝術品。
只是,他心里是有些不滿的。
他早已不是那手藝人,早已是進入了六皇子府為六皇子做事,為何這南容月還是將自己當做是普通的手藝人呢?
“皇子妃殿下有所不知,張某早就是不做這手藝了,因為許久不做,所以,這手藝也早就是生疏了,若是皇子妃想要這樣的東西,不如派人出去找一找這樣的手藝人。”
張林這樣說道,態度算是不卑不亢,但是言語之間是有自己的驕傲的。
南容月是多聰明的人,
一下子就聽出了他話里的這意思,便是微微笑著,“本宮倒是忘了,你如今是皇子殿下的謀士,這般雜事自然是不做的了。”
的張林皺了皺眉,很是不喜歡這位端莊淑雅的皇子妃殿下這樣的話。
這話,就像是先將自己踩低了,再是又捧高了。
一不小心,
他從高處重重摔落下來的話就會粉身碎骨。
“六皇子殿下有張先生和聞人先生在一旁相助,本宮心中是欣慰異常。”南容月開了口,她的
語速很慢,高貴而威嚴。
這一瞬間,張林竟是覺得皇子妃殿下比起六皇子來更為威儀。
張林低著頭,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南容月低眸掃了他一眼,隨即唇角挽起笑容來,“只是,本宮知道,
六皇子殿下更是喜歡與聞人先生商議要事,此事,本宮很是不贊成。”
張林的身體一僵,隨即神色都認真而凝固起來。
“本宮知道,張先生只是比起聞人先生來,少了一個家族身份的支撐,否則,皇子殿下對待張先生不會那般隨意。”
南容月嘆了口氣,言語之中滿是對張林的憐惜。
張林是元霖找來輔佐自己的人,
自然是不笨的,南容月這么一說,他便是明白南容月的意思了。
“張某多謝皇子妃殿下的賞識,皇子妃殿下需要張某做什么請吩咐。”
南容月看著張林,唇角含笑,
那是滿意的笑容。
她想起同樣將聞人悟找來,等待的卻是聞人悟左顧而言他的敷衍,
心里對這張林便是既滿意又是輕視。
對于謀士來說,容易被撬動而易主的謀士,則是最廉價的。
顯然,這就是為什么張林比不過聞人悟的原因。
南容月眼底里閃過的輕視的視線一閃而逝,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
“也沒有什么事情,只是需要張先生日后將六皇子吩咐你做的事情都告知于我。”南容月輕輕笑著說道,語氣很輕松。
同樣也很是大膽。
張林的心跳鼓鼓的,很是緊張,也很是莫名的激動。
后院女子不得議政,這是規矩,可這皇子妃出身于南將軍府,本就是與其他女子不同。
張林不免想到,若是六皇子殿下待他如鞋履,那他何不另擇明主?
皇子妃殿下雖說是女子,但是,她是六皇子的正妃,也是六皇子的人,他就算是給皇子妃做事,也不是什么不對的事情。
這么想著,
張林面對南容月的神情便是更加恭敬了。
“那是應當的。”
張林別的什么話都沒多說,但是,南容月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想到什么都沒有用,就將張林變成自己的人,南容月的唇角勾了勾,這張林,看來不過是一個沒有大用的人,重用不得。
“今日,皇子將聞人先生叫回了皇子府,不知道所謂何事?”南容月將茶杯拿起來,吹了吹熱氣,便是慢條斯理地問張林。
張林低著頭,恭敬地將這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
南容月若有所思。
關于這幾天京城里發生的這件事
,她當然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元霖竟然會對那個小農女感興趣。
張林在稟報這件事的時候,心里面其實是有點忐忑不安的,畢竟,任何女子應該是不喜歡自己的丈夫總是納妾的
他已經做好了解釋的準備,但是,沒想到皇子妃一點都不在意,只是點了點頭,“此事,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有事我會讓人來叫你。”
南容月說完便是看了一眼自己的侍女。
那侍女立刻上前一步,將早就準備好的盒子雙手奉上給張林,“張先生,這是我們皇子妃送給你的,還望張先生日后能……”
后面的話,侍女沒有說出來的,但是,張林當然是明白這意思的。
張林點點頭,接過東西。
等他從南容月的院子出來,便是快速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雖說張林在這皇子府里面行動是自由的,但是過多在女子的后院里停留依然是不好的。
回去后,張林關上門,便是迫不及地地打開了那錦盒,隨后,就看到那錦盒里面躺著的,是一枚南海明珠。
他頓時眼睛都瞪大了起來,這樣一顆如鴿子蛋一般大小的南海明珠,是極為少見的,只出現在貢品里面。
怕是之前皇子妃殿下的嫁妝里的某個名貴的珠寶了。
張林的心里便是忽然有信心起來,既然六皇子殿下不重用自己,那么,
他就跟著皇子妃好好做事,皇子妃如此重用他,他一定不會
讓皇子妃失望的!
“娘子,是否要將此事告訴給將軍?”
侍女等人走了,便是輕聲問南容月。
南容月懶洋洋地靠在椅子旁邊,
手撐著額頭,眼睛微微瞇著,輕笑了一聲,“不過是小事,何必告訴我哥哥。”